皇帝身體欠安,直接說就行了,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呢?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感覺蹊蹺的司馬昱,決定散朝之後,親自去後宮一探究竟。


    其實,司馬昱也有要事情要湊,自謝萬因襄陽之戰被免職以後,謝氏家族在朝中無人,為了維持家族的利益,謝安借桓溫公主大婚一事,親自來京城拜會司馬昱,因為謝安名氣實在太大,公然的到朝中要官又不太合適,所以,謝安想通過司馬昱,委婉的向朝廷提出出仕的要求。


    其實,首次征召謝安出仕作官的是瘐冰,當時瘐冰掌管司徒府時,請征召謝安出任司馬府的著作郎,但是沒多久,謝安便以有病為由辭官迴了會稽,隱居在東山上,天天與當地的名士王羲之等人遊山玩水、寫詩作文,好不瀟灑。


    這次之所以找司馬昱而不是瘐冰,更多的其實是因為瘐冰執掌朝政多年,弊病很多,天下人反對瘐冰繼續執政的也很多,作為一名優秀的政治家,謝安當然不會選擇已明顯開始走下坡路的瘐冰了。


    而司馬昱作為正統的皇族親王,元皇帝司馬睿目前在世的唯一一個兒子,代表著皇族正統,現在又受命兼任尚書令,開始處理政事,是一個嶄新的政治新星,現在投靠司馬昱陣營,正是時機。


    對於謝安的到來,司馬昱也是十分的高興,現在司馬昱陣營裏除了一個殷浩外,還真沒有其他能夠上了得台麵的人物了,而謝安作為名滿天下的名士,能夠主動來投靠,可以讓司馬昱形成外麵依仗殷浩,內部托付謝安的局麵,這樣就可以全方位的同瘐冰分庭抗禮了。


    所有的理想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很殘酷,就在二人都心懷鬼胎準備在朝堂之上舉薦自己人的時候,皇帝卻不行了。


    原來,龍虎山上的張天師為了巴結皇帝,獲得官方認可,通過教內弟子郗超,借著桓溫的婚事,特意來到京城,秘密向皇帝獻上了秘製的金丹兩顆,說是有強身健體、強腰固腎、補氣提陽之效。


    這司馬嶽從小就體弱多病,那方麵的事情上一直就不行,現在聽說有金丹可以補氣提陽,自然是喜不自勝,當晚就吃了一顆,不一會兒就騷動不已,於是便讓太監傳喚褚蒜子前來。


    褚蒜子不明所以,還以為皇帝有要事,所以也就匆忙趕來,不成想一進皇帝寢宮就被皇帝抱住。


    由於皇帝行房事一般都會有專門的太監記錄此事,名之謂《起居注》,《起居注》上記載,褚蒜子進入寢宮之後,聲音響徹大殿、徹夜不絕。


    想來司馬嶽也是,坐擁褚蒜子這樣的絕色美人,卻一直...確實是有點憋屈的慌,這次借助金丹的作用,自然要好好釋放。


    褚蒜子也是飽讀史書之人,她見一直弱不禁風的司馬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便知一定是借助於藥物的作用,想來當年的西漢的成帝就是因為服用藥物縱欲過度而犧牲在了妃子趙合德的床上,為了不重蹈覆轍,褚蒜子不停的對司馬嶽說道:“皇上請節製...”


    可此時的司馬嶽哪裏肯聽,此時的他已經處於癲狂的狀態了。


    見司馬嶽如此堅決,褚蒜子也隻得放棄勸說,任由司馬嶽了。


    褚蒜子判斷的沒有錯,由於用力過猛,第二天一大早,司馬嶽就下不來床了,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渾身無力,根本就上不了早朝。


    雖然殿前的太監一遍遍的前來催促,司馬嶽也表示一定會去上朝,但是就是起不來,最後褚蒜子無奈,讓貼身太監前去前殿告知丞相,今日早朝取消。


    由於此事不宜張揚,褚蒜子一再告誡不可將昨夜之事說出去,隻說身體有恙即可。


    目睹了昨晚整個過程的高陽自然明白褚蒜子的意思,所以才有了前麵的一幕。


    皇帝居住的寢宮為顯陽殿,想一探究竟的司馬昱趕到顯陽殿時,司馬嶽依然臥床不起,褚蒜子在一旁服侍,想來這褚蒜子也不容易,被皇帝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還要服侍他,真是不容易。


    司馬昱本想進殿求見,但被高陽擋在了門外,高陽告訴司馬昱今天還是不要見了,皇帝太累了,處理不了政事。


    司馬昱不死心,還想繼續求見,高陽見攔不住,隻得進去稟報,褚蒜子聽了後,便走出顯陽殿,詢問司馬昱何事如此著急。


    司馬昱見是褚蒜子出來,急忙上前問道:


    “聽高公公說皇帝龍體有恙,不知道要不要緊?”


    “隻是偶感一下風寒而已,應該過幾日就好了,王爺若是有什麽要急的事,我可以替代王爺轉告皇上,若是不要急的事,就由王爺跟丞相二人商議就好了。”


    “倒也不是什麽要急的事情,那還是等皇上龍體康複之後再說吧。”司馬昱就是想確認一下皇上的病情,見褚蒜子說沒有什麽要急的事情,心裏也就放心了許多,便轉身離開了。


    褚蒜子還是高估了司馬嶽的身體,從小就弱不禁風的他,怎受得了如此折騰,確實是讓他的身體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身體上的傷害倒還好說,慢慢養就行了,最關鍵的是思想上的,釋放了一次之後,司馬嶽就老是想著那種感覺,反正還有一顆金丹,一直在盤算著啥時候再試一次,這小身板在禦醫的調理下,剛剛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司馬嶽就迫不及待的又吃了一顆。


    於是,在褚蒜子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耐不住寂寞的司馬嶽又是狠狠的折騰了一番,然後司馬嶽就徹底的垮了。


    等褚蒜子趕到的時候,病床上的司馬嶽,臉色煞白、流虛汗不止,右手不停的抖動,口不能言,嘴角歪斜,意識也有些模糊,看東西都是天璿地轉,活脫脫的一幅將死之相。


    褚蒜子明白,司馬嶽可能撐不住了,她恨自己沒有勸住司馬嶽,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又有幾個人能夠勸住呢?


    懊悔歸懊悔,為了防止司馬嶽突然歸西,帝國無人繼承,褚蒜子覺得,應該立即召集司馬昱、瘐冰、何充等人進宮,共同商議立儲的事情。


    病床上的司馬嶽也深以為然,口不能言的他隻能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褚蒜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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