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開門的是一個仆人,他不認識褚蒜子和侍女,所以並不打算讓她們進去,這個褚蒜子早有準備,她從自己頭上摘下了一個玉簪,讓仆人交給公主,仆人看了一下玉簪,又看了看兩人,見二人身上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貴氣,見過大世麵的仆人頓時感覺二人絕非普通人,所以立馬態度轉變了不少,他讓二在外稍等片刻之後,立馬小溜煙的跑到了公主房裏,將玉簪將給了正在愁容滿麵的公主。


    公主看到玉簪,一眼就認出了此乃宮中之物,並且馬上就想到可能是褚蒜子來了,於是連忙問道:“人呢,在哪?”


    仆人說還在府外等候,公主立馬站起身來,外衣也顧不上穿,披頭散發的就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果然是褚蒜子,公主看到褚蒜子的一瞬間,心中壓抑許久的委屈從心底一下子全部都湧了出來,淚水止不住的嘩嘩的流了下來,她一把抱住了褚蒜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褚蒜子也知道公主心裏委屈,所以她不住的安撫著嚎啕大哭的公主,一個勁的勸說公主想開點。


    還是邊上的宮女有眼力勁,她見周圍的行人都向這裏投來異樣的目光,知道這樣會暴露二人的身份,連忙走上前去小聲的對褚蒜子說道:“娘娘,還是進府再說為好。”


    褚蒜子一聽,也覺得在這外麵不妥,於是就扶著已經哭成淚人的公主,進了公主府。


    進了府後,因為殷浩也住在公主府裏,為不讓殷浩發現,公主繞了好幾圈,才將褚蒜子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摒退所有人,公主又在門外望了望,見確實無人之後,公主一個轉身,立馬跪倒在褚蒜子的麵前,一麵說著對不起,一麵痛哭流涕了起來。


    公主這一跪,倒是把褚蒜子給跪蒙了:“難道這事還跟我有關?”


    她連忙將跪倒在地的公主扶了起來,好言安慰道:“不管你做了什麽事?還是被什麽人抓住了什麽把柄,當前最要緊的是一定要冷靜,隻有你冷靜了,才能真正靜下心來考慮應該對付此事。”


    在褚蒜子的安撫下,公主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公主冷靜下來之後,決定將所有的事情都向褚蒜子和盤托出。


    原來,自桓溫醒後,由於身體極其虛弱,為了讓桓溫盡快的恢複,所有的飲食都是公主親自準備,然後親自喂給桓溫。


    這天晚上,公主剛剛服侍桓溫吃完飯後,下麵的仆人就來稟報說殷浩求見,一向對殷浩沒有什麽好感的公主第一時間就是拒絕,可是沒有什麽,殷浩竟然徑直的闖了進來。


    公主一看殷浩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闖了進來,心裏非常生氣,剛想準備把他轟出去,殷浩卻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封信,公主認得那封信。


    公主看到那封信之後,立馬腿腳發軟,渾身無力,接連向後退了幾步。


    殷浩見公主這個樣子,心裏十分得意,他讓所有人都出去,又拉著公主的胳膊到了另一個房間,在那個房間裏,隻有公主跟殷浩二人,殷浩將阿牢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同時又拿著信威脅公主。


    若是此信隻牽扯到公主的話,估計公主一個大嘴巴子就摔了過去,但是這件事又牽扯到了褚蒜子,所以公主十分被動。


    公主十分清楚此信若是公布出來的話,自己倒是小事,極有可能褚蒜子的皇後之位不保,皇後之位十分重要,這裏麵又要牽扯到幾方的利益,弄不好又是一場血雨腥風,所以公主沒有辦法,隻得任由殷浩擺布。


    褚蒜子聽的雲裏霧裏的:“這怎麽還跟自己牽扯上了呢?”


    見褚蒜子不解,公主歎了口氣,隻好將當初如何嫉恨褚蒜子跟桓溫眉來眼去,又如何騙桓溫給褚蒜子寫情書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褚蒜子聽完,也是震驚不已,但是褚蒜子的心胸明顯要比公主大了多,她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對公主大加指責,而是開始冷靜的思考如何處理此事。


    其實,對於桓溫,褚蒜子對他也是有虧欠的,現在見公主對桓溫這麽好,她是真心希望公主能夠嫁給桓溫。


    出了這樣的事,褚蒜子也在反思,若是自己能夠照顧一下公主的情緒,不跟桓溫眉來眼去,可能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君子常思過,小人永無錯啊。


    出了事情君子常常反思自己的過錯,而小人卻永遠認為自己沒有錯,這就是格局的不同。


    對於殷浩這個人,褚蒜子還是聽說過呢,據說從小就清明遠達,喜歡清談,又精通老莊,所以名聲在外,朝廷屢次征詔都不出仕,後來又隱居了十年,賺夠了名聲之後,才在司馬昱的親自征召下,勉勉強強的出來做官。


    這種人在當時叫淡泊名利、清明遠達,但是褚蒜子看來就是在裝,可是當時都流行裝,裝的越牛名聲越大,除了殷浩外,另一個裝x界大神就是謝安了,據說為了躲避朝廷的征召大軍,甚至藏到了會稽郡的東山裏一直不出,但還時不時的出來參加清淡大會,打聽朝廷的消息,可以說是裝x界的裝x大神了。


    對付這種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破了他的裝x大法,敗壞他的名聲,讓他在天下人麵前出醜。


    可是,如何破他的裝x大法呢?公主和褚蒜子都是女流之輩,無法參加那種當時流行清談大會,可就算參加了清談大會,憑她們二人的知識儲備量,也無法讓殷浩這樣的清淡大神出醜。


    可就算讓殷浩出了醜,殷浩手裏握著褚蒜子和公主的把柄,若是狗急跳了牆,將信件公布出來,那可就不僅僅是公主一個人的事了,鬧不好褚蒜子這個皇後身份還要被廢,到時候可就真的天下大亂了。


    這也是公主為何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冒險的原因了。


    褚蒜子開始在公主的房間裏來迴的踱著步,慢慢的思考著對付殷浩的辦法,這時,跟隨褚蒜子一起來的宮女悄悄的打開房門對褚蒜子小聲的說道:“娘娘,該走啦,再不走就要宵禁啦。”


    宵禁是當時晉朝普遍執行的一種社會管理製度,即到了晚上某個時間之後,城中百姓就必須迴家,不得在街上亂逛,否則就會被抓起來問罪。


    褚蒜子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跟宮女約定的就是宵禁之前必須迴宮,所以褚蒜子不得已,準備辭別公主先迴宮。


    公主也知褚蒜子的難處,所以也不強留,悄悄的送褚蒜子出了門。


    三人從公主府的後門出去,經過後花園的時候,遠遠的看到殷浩在調戲公主府裏的丫鬟。


    “畜生。”公主咬牙切齒的小聲嘀咕道。


    而褚蒜子卻受此啟發,不由得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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