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偏殿休息的桓溫,顯然不知道公主那邊發生的事情,還在悠閑的四處閑逛;


    一會看看這裏,一會看看那裏,覺得這東晉的皇宮,到底是比不了北京的紫禁城啊;


    百無聊賴之際,又發覺這宮女長的著實不錯,於是又開始端詳起了周圍的宮女,那不避諱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宮女看。


    長期在深宮生活的宮女哪見過這般放肆之人,再加上這桓溫長的也著實不錯,於是眉宇間,竟也有挑逗之意。


    桓溫見此,更加喜不自勝,看到四下無人,剛要準備走近進一步動作之時,被久在殿外觀察的庾冰大聲嗬斥道:“大膽狂徒,竟然在宮闈之中公然調戲宮女?”


    桓溫被這一聲嚇的肝膽俱裂,連忙把伸出的小手伸了迴來,呲牙咧嘴的看著正向自己緩緩走來的瘐冰,久久迴不過神來。


    在殿外觀察許久的瘐冰看著眼前這個帥小夥,本身就有些疑惑,自己執掌朝政十幾年,這宮裏宮外都熟,一般在這偏殿之內的除了皇親國戚就是王公大臣,什麽時候出來這麽個毛小子?難不成又是那戶的士家大族的孩子長大了?


    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嚇的不知所措的桓溫,瘐冰不覺得啞然一笑,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對桓溫恐嚇道:“大膽,在宮闈之中調戲宮女,這可是死罪。”


    “我…我…我沒調戲她啊。”桓溫有些迴過神來,連忙推脫道。


    “還在狡辯,我明明看到你倆在眉來眼去,而且你的手也不老實。”瘐冰對桓溫又是一通嗬斥,而跟桓溫用眼神交流的宮女也是一臉無辜狀,還不時的偷瞄一下桓溫,看他如何應對。


    “這…這哪叫眉來眼去啊,我明明是在看那個宮燈好吧。”桓溫終於迴過神來了,自己跟宮女又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你能奈我何?


    “哼,好一副伶牙俐齒啊,看來不給你一點厲害你是不知道這裏是宮闈重地。”瘐冰已經決定給眼前這個士家子弟一個下馬威,於是便對左右大聲嗬道:


    “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拿下,交刑部議罪。”


    “是。”左右護衛聽到瘐冰下令,便上前要將桓溫拿下,可桓溫並不想束手就擒,見二人上來,連忙後退了幾步,並做出反抗的姿勢。


    “哎呀哈,這是誰家的毛小子,居然敢在這裏撒野?”見桓溫躲避,瘐冰更加生氣了,對身後的其他侍衛說道:“你們一起給我上,把這小子給我拿下。”


    “是。”眾人得令,正準備集體上前捉拿桓溫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看誰敢?”


    眾人尋聲而去,殿外走進來一個穿著雍容華貴、風姿卓越的女人,女人緩緩走到殿門外,斜陽灑在她的肩上,猶如仙女般熠熠生輝。


    眾護衛一看,連忙退了下去,瘐冰一看,便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想王妃,不會連這種小事都管吧。”


    “王妃?”桓溫不由得重複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對,褚蒜子,正是日思夜想的褚蒜子,不,應該是叫琅琊王妃,此時的褚蒜子,經過婚姻的滋潤,顯得更加的圓滑珠潤、高貴典雅。


    望著日思夜想的戀人,桓溫不由得熱淚盈眶。褚蒜子閑庭信步的走到桓溫的跟前,眼神裏也充滿了溫存,但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二人自是不能相認。


    她不知道桓溫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她更不知道當年那個小丫環就是公主,但她隱約的能夠猜到,桓溫是為了她而來,所以,她不能讓桓溫受到傷害。


    於是便對瘐冰說道:“能夠來到這裏的人,除了皇親國戚就是王公貴族,丞相還是手下留點情吧。”


    瘐冰冷笑道:“我出將入相這麽多年,每天從這裏經過也要很多次,連宮女太監我都認得,為何不認得他呢?這其中必有蹊蹺。”


    “丞相你想多了,這可是宮闈之地,豈是閑雜人等說進就能進的?”見瘐冰一點麵子也不給,褚蒜子便有些生氣。


    “當今天下並非太平,為了天下社稷著想,還是多多小心為妙。”瘐冰微微一笑,帶有深意的對褚蒜子說道。


    褚蒜子一愣,隨即若有所思。


    其實她今天跟琅琊王一起來到宮中,一是探望重病在身的皇帝,二是應瘐冰邀請,共商皇位繼承大計,由於當今皇帝兩個兒子太年幼,一個兩歲,另一個不滿周歲,同時從自身利益出發,瘐冰作為丞相,有意想立琅玡王司馬嶽為帝。


    因為司馬嶽的母親瘐文君,是瘐冰的親姐姐,從血緣關係上講,讓司馬嶽繼位,要比皇帝的兩個小兒子繼位要好的多。


    此事要慎重,瘐冰跟司馬嶽探討過多次,司馬嶽性格懦弱,又害怕引起連鎖反應,所以並沒有明確表態。


    沒有辦法,瘐冰隻得跟王妃褚蒜子相商,褚蒜子自嫁入琅琊王府以來,深明大義,頗有主見,所以司馬嶽很多事情都喜歡聽褚蒜子的意見,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瘐冰才趁司馬嶽進宮探望皇帝之際,再次跟褚蒜子相商,希望能說服褚蒜子,一起扶司馬嶽上位。


    本來二人在另一個殿裏已經商定的差不多了,褚蒜子也答應迴去後再做司馬嶽的工作,瘐冰信心滿滿,卻不想在迴來的路上,見到了這個毛手毛腳的桓溫,出於政治上的嗅覺,瘐冰擔心桓溫是會稽王司馬昱派來的,畢竟按照法理來說,會稽王司馬昱,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力,出於謹慎考慮,才有了瘐冰為難桓溫這一出。


    可是褚蒜子知道,桓溫肯定不是司馬昱的人,但是她又不便明說,她有些猶豫的看著桓溫,桓溫也深情的看著她,桓溫不知道自己的一時散漫竟然惹了這麽大的禍,自知逃不過這一劫的桓溫不想為難褚蒜子,於是對瘐冰說道:“好吧,我跟你走。”


    瘐冰微微一笑,對周圍已經退下的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心領神會,於是便向前將桓溫捆綁了起來,押了出去。


    褚蒜子看著被捆綁的像粽子一樣的桓溫,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現在的褚蒜子,顯然要比在當年要成熟的多,她知道,現在不是跟桓溫相認的時候,因為一但讓瘐冰知道了二人的關係,不但對自己不利,更重要的是還會連累琅琊王,畢竟,皇位的誘惑那麽大,沒有人能夠拒絕。


    所以,直到桓溫被綁著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褚蒜子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憂傷,全程表現的相當淡定,淡定到連桓溫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褚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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