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沒有馬上迴答,而是沉默了一會,看到桓溫身上殘存的箭簇,又連忙說道: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們得趕緊找個大夫幫你把箭簇取出來,不然的話會發炎的。”


    正在小南攙扶著陸遠爬上馬背時,迎麵又來了騎馬之人,確切的是說,是兩個女人,為首的一位一身戎裝,膚色白淨,麵若桃花,身後的那位也是穿著跟小南一樣的衣服,一看就是主仆二人。


    二人分別騎著白馬徐徐迎麵走來,顯然她們已經發現了陸遠和小南二人,於是便上前說道:


    “你們也是來踏青的吧,天色不早了,趕緊迴去吧,迴去晚了這山上可有狼。”仆人打扮的那個首先說道。


    為首的那位顯然發現了陸遠已經受傷,於是便連忙說道:“哎呀別開玩笑了,我看這人好像受傷了。”


    小南見狀,也連忙說道:“小姐行行好,我家公子剛才被強盜所傷,望小姐能幫幫我們。”


    小姐連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傷勢,對陸遠說道:“你這傷勢可不輕啊,得馬上處理,跟我迴府吧,我家中有大夫。”


    “這….”小南有些猶豫,畢竟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貿然跟著迴去,怕是有什麽危險。


    “哎呀走吧,我們可是正經人家,不會傷害你們的。”仆人打扮的女子顯然看出了小南的擔憂。


    看著日漸昏迷的陸遠,小南一咬牙,跟著一起上了馬。


    就這樣,四人一前一後的騎著馬迴到了豫章城。


    到了府中才發現,原來這裏是豫章太守府,而剛才那位小姐,就是豫章太守褚裒的女兒,褚蒜子。


    “褚蒜子?這麽奇怪的名?”醒來的陸遠聽完小南所說,皺著眉頭問道。


    “褚蒜子也是官宦世家,祖上曾任武昌太守,陽翟褚家雖然不及四大家族,但也是士家大族。”


    “你可懂得真多啊。”聽完小南的講述,陸遠不禁感歎了起來。


    不一會兒,褚蒜子帶著大夫來了,大夫為陸遠將殘留的箭簇拔出來後,又塗抹了一些白粉狀的東西,直把陸遠疼的呲牙咧嘴。


    看著陸遠呲牙咧嘴的樣子,褚蒜子和小南她們偷偷的笑了起來。


    待陸遠情緒稍微平複一下之後,褚蒜子湊到跟前問道:


    “你就是桓溫?聽說你昨天剛殺了江播?”


    陸遠沒有馬上迴答,而是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隻見此女子白皙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眼睛不大卻清澈無比,水嫩的雙腮上透出點點的紅潤,蕩漾成一對淺淺的酒窩,這分明就是一朵美麗的茉莉花,潔白無暇、清新淡雅、芬芳撲鼻。


    陸遠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奧不,不對,這女子長的怎麽這麽像倭國著名女演員小川阿佐美呢?那可是陸遠的幻想對象啊。


    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欣賞到隻有在硬盤深處才能看到的幻想對象,陸遠激動不已,全然忘了自己身上還有箭傷。


    就在陸遠激動不已幻想著會不會發生電影的情景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陸遠心頭一驚:不會突然跑進來個光頭吧?


    當陸遠看清門外進來的是一個身披衰衣的彪形大漢,長的也不像傑倫也不像老畢而且也不光頭的時候,陸遠這才大舒了一口氣。


    進來的彪形大漢一邊脫著衰衣一邊說道:


    “哎呀這天啊,真是說變就變,剛才天還晴著呢,說下雨就下雨了,幸好我早有準備,嗬嗬…”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豫章太守、褚蒜子的父親褚裒,他也聽說了桓溫殺江播之事,又聽下人說就在自己府上,褚裒久聞桓溫大名,一直不得見,今日聽說就在自己府上,所以不等換衣,便前來探視。


    眾人見褚裒來了,便都起了身,陸遠也慌張之中想起來,被一個箭步躥上來的褚裒摁住了。


    “壯士不必多禮,安心靜養為好。”


    褚裒待陸遠躺下之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陸遠之後,感歎道:


    “恩,果然乃真英雄也,怪不得溫嶠溫將軍會把自己的溫字送給你呢?”


    陸遠有些惶恐,覺得桓溫這個身份太大、太牛逼,有點把控不住,便想趕緊脫身,但剛想說自己不是桓溫的時候,又突然發現褚蒜子在向自己投來愛慕的目光,美人絕色就在眼光,再加上昨日黑衣人所言,桓溫所有,盡在爾身;不由得又猶豫了一下。


    見陸遠有些猶豫的樣子, 褚裒以為陸遠是擔心昨日殺江播之事,便大笑著說道:“蘇峻之亂時,我曾與乃父一起為朝廷效力,共謀殺賊,奈何賊勢浩大,吾不能敵也,乃父被江播所害,實乃天下之大不幸,而壯士枕戈泣血,誌在複仇,矢誌不渝十年有餘,今終報父仇,實乃可喜可賀。”


    “殺了人?不犯法嗎?”陸遠試探著問道。


    褚裒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殺人當然犯法,但壯士所為,世人皆讚許有加,且為父報仇,天經地義,我想朝廷不會怪罪的。”


    “餓…那會怎麽處置我呢?”陸遠還是有些不放心。


    褚裒看出了陸遠的擔心,但江播畢竟也是名家大族,自己不能枉下定論,肯定要奏報朝廷,所以就對褚蒜子說道:“蒜子啊,好生照料桓壯士,最近風聲有點緊,盡量不要出府,等風聲過後,我自有安排。”


    說完,又安撫了陸遠一番,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陸遠覺得還是有必要盡快了解一下當前的朝代和事情的原委,但又不便直接問,於是便故意的喃喃自語道:


    “溫嶠,溫將軍?”


    “溫將軍現在是江州刺史,蘇峻之亂就是溫將軍和陶侃陶將軍平定的,當年溫將軍與你父親桓將軍也是摯友,所以剛才褚大人所說贈你溫字之言,應該是事實。”小南見陸遠有些疑惑,於是就解釋了一番。


    褚蒜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小南。“一個江府婢女,竟然知道這麽多朝廷之事。”


    “餓…我也是在江府裏聽大人們所說的。”小南生怕褚蒜子懷疑,所以有點不太敢正眼看她。


    可這到底還是引起了褚蒜子的疑慮,於是就走上前去問道:“你跟桓公子是????”


    見褚蒜子終究是懷疑自己了,小南覺得現在透露身份還為時有點早,還想再隱瞞一下,於是就把衣袖露出來說道:


    “我在江家給江播的女兒江媼當婢女,江媼刁蠻成性,自私專橫,頤指氣使,非打即罵,經常無緣無故的歐打下人,我是早就想跑出來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哪天見桓公子從天而降砸死了江播,便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所以就把桓公子藏在了柴房裏,等江家的奴仆都出去追兇手的時候,帶著桓公子跑出來的。”


    褚蒜子雖然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但是看著小南手臂上的傷痕,頓生憐憫之心,便也就沒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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