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語嫣和兩位老人相談甚歡,林簫也是感覺頗為欣慰。


    所謂家和萬事興,大概就是如此。


    親人和睦友愛,一家人的運勢自然會蒸蒸日上。


    孫子輩和爺爺輩的兩代人聊著天,中間的一代人則在各自忙碌。


    外麵已經有了小販在叫賣,大概也就是一些冰糖葫蘆之類的小玩意,但這年味恰恰就是從此而來。


    在吃飯之前,大概十點鍾左右,林政帶著眾人前往祖先的墓前進行例行祭拜。


    甚至連兩位年事已高的老人都顫顫巍巍地陪同前往,這麽多年從不間斷。


    要將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轉告給先人,也是期待保佑明年順順利利。


    鄉間的小路難走,林簫和白語嫣便各自攙扶著林瑞和秦蓉,慢慢地前行。


    林政等三人則在後麵提著香燭紙錢和炮竹。


    路上,遇到了很多親戚,林政挨個打著招唿,


    “簫子,這是你哥,過來打個照麵。”


    林簫無奈地走上前,將眼前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家喚了一聲哥。


    沒辦法,他們一家人在老家這兒的輩分出奇地高,比林政輩分還高的老人們幾乎都已經入土了。


    “老人家最近身體怎麽樣?”


    這位“哥”親切地牽住林瑞的手,在多年前,林政的大哥林建中便考慮到安全問題,將二老接到了鎮上,與這些親戚們的來往也就少了許多。


    “挺好的,你們也多保重啊!”


    林瑞顫顫巍巍地握住他的手,兩人一番寒暄。


    林簫就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出聲打擾。


    這人間的麵,向來是見一麵就少一麵。


    尤其是對於這些年事已高的老人,說不定一個交錯,便是生與死的永別。


    ...


    點上香燭,將酒水撒在地上,林政挨個挨個給這些小墳燒著紙錢,並祈禱著來年一帆風順。


    有些甚至是無字碑,大概是年代過於久遠,那個時候的人力有限,所以沒有刻字。


    最後,林政將打火機遞給林簫。


    “簫子,去點炮竹吧。”


    林簫笑著接過,往年這種事一般都是林政這一輩的幾個兄弟在做,沒想到到今年竟然還輪到了他這個小輩。


    劈裏啪啦!


    紅色的紙屑漫天飛舞,落在田間,撒在風裏,預示著新年氣象。


    一陣寒風襲來,眾人不自覺地緊了緊衣襟,然後迴到了林政小時候所住的那個老房子。


    時過境遷,這老房已經是破損不堪。


    明明住了那麽多年都還沒事,一旦不住人,便很快地腐朽了。


    大概這就是老人們常說的房子要有人氣吧。


    在院子裏重新點上炮竹,將老房子的大門敞開,裏麵正中央掛著的便是偉人的畫像。


    “語嫣,你跟他們一起站遠點,我爸買的這個炮竹威力有點大。”


    林簫笑著說道,白語嫣也點點頭,向後退去。


    他嘴裏叼著一根煙,小心翼翼地將煙頭懟到引線上。


    啪啪啪啪!


    幾乎是一瞬間,那長達十厘米的引線便瞬間燃盡,炮竹轟然爆碎。


    “過年咯!”


    他大笑,眾人也紛紛露出笑意。


    ...


    “迴家吃飯吧,你大爹二爹和幾個姑姑也到了。”


    林政招唿大家上車,又跟還住在這兒的親戚們紛紛道別。


    每年迴來的時候,林簫都會發現老家會少了一些人,他有時候不免會去想,如果這些鄉村的人們全都不在了,這裏是不是會陷入荒涼。


    然而後來卻釋然了,因為雖然有人故去,也有人要迴來。


    這是很多很多人的家,落葉終究是要歸根的。


    而之前係統贈與的兩棟別墅就在這附近,等吃完中飯再帶著大家騰家夥什吧。


    “小簫,幹得不錯。”


    迴到家中,林簫的大爹林建中拍了拍他的肩頭,之前便聽聞了後者考取狀元的事情,可謂是欣慰無比。


    他們一家人時常都保持著聯係,即便是已經嫁出去的姑姑們,林簫從小便因為有著這樣一群親人而感到慶幸。


    林簫帶著白語嫣跟幾位親人紛紛打過招唿,他們對於這個溫柔的女孩子也頗具好感。


    “端菜,打飯!”


    陳玉芳在廚房喊了一聲,家中的男人們紛紛前去幫忙。


    “陳大廚辛苦了!”


    林建中打著哈哈,他可不敢得罪這位煮婦,作為家中廚藝最好的人,這個家離了陳玉芳遲早得散。


    “吃飯了婆婆。”


    “誒,你們先去,先去。”


    林簫看著仍坐在原地的秦蓉十分無奈,每到吃飯的時候,這小老太婆就會到處忙,生怕漏了誰。


    他強拉著婆婆坐下,老爺子也早在白語嫣的攙扶下抵達座位了。


    “新的一年,我老頭子就祝你們這些小家夥萬事順利吧。”


    林瑞清了清嗓子,如此說道。


    “我們也祝你們兩個老人家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眾人紛紛笑道。


    隨著林瑞和秦蓉的動筷,大家這才開始大快朵頤。


    這是家中不成文的規矩,一定要年長者先行動筷,其他人才能開始吃飯。


    倒也不算是陋習,隻是出於對老人家的尊重。


    “語嫣,嚐嚐這個。”


    “嗯嗯,好吃,陳姨的手藝還是那麽好。”


    林簫給白語嫣夾著菜。


    “阿君,你多喝點這個湯,老有營養了,你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得多注意。”


    “玉芳,你感覺現在咱倆就跟初中那會兒沒差了,哈哈。”


    陳玉芳給白君盛了滿滿一碗雞湯。


    “大哥,二哥,喝酒,這是臭小子專程買的。”


    “嘶,好酒。”


    “這玩意怕是不便宜吧。”


    三個兒子把酒言歡,林瑞和秦蓉本也想加入,卻被眾人一同製止。


    “就一小杯?”


    林瑞打著商量,幾個男人無奈,也隻好為兩位老人倒上了那麽點。


    “爺爺奶奶,您們吃這個粉蒸肉吧,很糯的,不費牙口。”


    白語嫣笑著給老人夾菜,二老也是欣然端碗接下。


    幾位姑姑和林簫的大媽二媽扯著家常,一家人都在討論著這一年所發生的事情,沒有落下任何一個人。


    “勇哥沒迴來嗎?”


    “還在海上飄著呢。”


    林簫問道,林建中的兒子叫林勇,去年開始便去當了海員,現在也不知道擱哪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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