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你要跟劉宏一起迴家嗎?”


    放假當天,林簫帶著白語嫣在學校門口等劉宏,卻發現了姍姍來遲的二人。


    並且,癟犢子手上還提著淩霜雪的各種行李。


    “哈哈,你們好啊,其實一直沒告訴你們,我也是達蜀人,並且跟劉宏住在一個小區的。”


    淩霜雪微微笑了笑,解釋道。


    “啊?”


    “握草?”


    林簫夫婦目瞪口呆。


    然後,他又看見二人緊扣著的十指,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宏子,你跟霜雪在一起了?”


    “對,昨天晚上我和她確定的關係。”


    劉宏撓了撓頭,似乎還有點害羞。


    “好好好,很好,為父頗為滿意。”


    “滾犢子!”


    看著這倆大男孩鬥嘴,白語嫣和淩霜雪也是不自禁地相視一笑。


    “霜雪,你怎麽跟劉宏在一起的呀?”


    “嗯...就是最開始揍他,然後天天跟他待在一起,反正他也沒膽子拒絕,昨晚就表白咯,本來我還尋思著他敢不同意就再抽他一頓的...”


    聞言,小丫頭一臉呆滯,默默地點點頭。


    她和淩霜雪一樣,都是女追男,可是為什麽前者就可以這麽輕易地拿下劉宏呢...


    說說笑笑之中,幾人便到達了火車站。


    放眼望去,一片人山人海。


    “大家都要迴家了呢。”


    白語嫣笑著牽住了林簫的手,這段時間雖然在學校,但她還是極為擔心母親白君的情況,時常與其和陳玉芳聯係。


    現在終於也可以迴家照顧媽媽了,自然是無比地高興。


    林簫看出了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秀發,


    “今年咱們兩家人...不,一家人,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年,老家新修的房子很大。”


    “嗯!”


    小丫頭重重地點了點頭,從很早之前她就盼望著有一天可以跟林簫一起跨年,如今終於要迎來兩人度過的第一個新年了。


    “霜雪,你爸媽在家嗎?”


    “不在,我爸在粵省,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走了。”


    聞言,劉宏點點頭,沒有搞怪。


    現在他倒是有些明白為什麽淩霜雪要日複一日地練武了,父母不在身邊,母親早逝,她需要保護自己...


    “來我家過年吧,別一個人待著,新年要熱鬧嘛。”


    他笑了笑,這溫柔的笑容落在淩霜雪眼中,還以為自己男朋友被何人給奪舍了。


    “好。”


    ...


    迴家的路是從不嫌遠的,即便身處異國他鄉,隻要踏上了這條路,好似一瞬間就能抵達。


    有時候看慣了都市的燈紅酒綠,也會懷念鄉村的嫋嫋炊煙。


    至少林簫是,他不喜歡鋼鐵熔爐,反而更喜歡老家清晨的新鮮空氣和青草泥土的芬芳。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來著?


    欲望的城市是沒有信仰的。


    窗外景色變幻,一如林簫第一次來天府旅行的時候。


    他那時候在想,人這一生要曆經多少磨難,要遇見多少挫折,又要與多少人擦肩而過。


    才能堪堪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時,他寫了一首小詞,雖不曾用筆記下,但仍曆曆在目。


    “長夜未央,海棠依舊,還酹太白,花馬金裘。留我盞酒,消之以哀,贈我景舊,安知我愁。


    君不見,紫金餘薄暮,棲霞停山巔。


    君不見,光陰付逝水,紅顏枯白骨。


    取我高台筆,寫我狂妄詩。笑爾入紅塵,唏爾兩鬢華。


    與卿長此訣,迴首當年月。


    詩興付繁花,興盡釣江雪。


    十八載兮風霜,不可斷予高昂。他朝天傾地陷,露酒殘葉為觴。


    長使春來霜滿天,櫻落蝶泣笑華年。


    紅粉骷髏終成空,何人何處對塚眠。


    嗚唿哀哉,洋洋複巍峨,何人複知我。”


    何人複知我?


    人這輩子可能永遠也不會擁有幸福,可能也永遠不會遇見真正的愛情,大多數時候,我們隻能被生活推著走。


    隨波逐流。


    做著不喜歡的工作、成為了不想成為的人、買了不喜歡的房子、娶了不愛的女孩。


    忽然,我們就老了。


    似乎就在轉眼之間,歲月淹沒了那個目光清澈的少年。


    人間從來就是個閉環,有人生,便有人笑,有人死,則有人哭。


    意氣風發也或終會江郎才盡,一身正氣亦能歸於蠅營狗苟。


    因此,人也是閉環,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被這世道改變,未必是好,未必是壞。


    你始終以為,自己會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揮毫翰墨,吟詩作詞,對月浮白,目中不容不平事,持身如竹,才氣斐然。


    可隨著時光流逝,誰又能記得當初之言。


    無利不為,無名不為,又剩何為?


    正氣同瓦碎,意氣付逝水。


    ...


    “林簫哥哥...林簫哥哥?”


    白語嫣擔憂的聲音響起,自從剛才林簫看向窗外之後就一直在發呆。


    聽到小丫頭的聲音,他才緩緩迴過神來。


    額前竟已經冒出了絲絲冷汗。


    是了,現在的他已經足夠幸福美滿了,不必去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丫頭...”


    林簫緊緊地握住白語嫣的手,後者雖然有些疑惑,但仍是與林簫十指緊扣。


    “幹啥,做噩夢啦?尿褲子了沒,要不要給你買兩包紙尿褲。”


    劉宏轉頭過來,看見林簫臉上的冷汗,也是不自覺地問了一句。


    “是啊,夢見你掛了,死得老慘了,被全險半掛給創飛了。”


    “我***。”


    淩霜雪與白語嫣捂嘴偷笑,這倆人隻要在一起,嘴炮就不可能停下來。


    沒多久,四人就已經到了達蜀,車門緩緩打開,他們也拎著行李朝著出站口走去。


    到路邊打車的時候,一股香味緩緩地飄進了鼻子。


    “好香哦,像是糍粑。”


    “誒,你們看那邊!”


    三人隨著劉宏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老婆婆推著小推車在賣糍粑。


    “婆婆您好,這個怎麽賣呀?”


    白語嫣禮貌地問著,老婦人也是笑著迴答,


    “姑娘,小份兩塊錢,大份三塊錢。”


    “麻煩您給我們來四個大份,謝謝婆婆。”


    “誒,好。”


    白語嫣開心地挽著林簫的胳膊,這可是他們兒時的迴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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