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簫怕她顛簸,腳步很緩。


    而對於唐曇來說,這一個小時的路程,卻讓她感到好似一瞬而過。


    好像陷入了迴憶中,甚至到了家門口都還沒有發覺。


    “唐同學,到家了。”


    林簫輕聲開口,將唐曇緩緩地放下來。


    他敲了敲門,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很快便迎了出來,


    “小林?曇兒這是怎麽了。”


    “李姨您好,唐曇今天運動會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我送她迴來。”


    林簫禮貌地打著招唿。


    “這孩子...真是謝謝小林了,進來喝杯水,休息會兒吧?”


    婦人心疼地扶起唐曇,對林簫說道。


    林簫搖搖頭,


    “不了,謝謝李姨,我得馬上趕迴去,明天一大早我還得去趕高鐵。”


    婦人將唐曇扶進屋內,又不由分說地拉著林簫進了屋子。


    為其倒上一杯熱水,坐在林簫身旁閑聊起來。


    其實唐曇的父母與林簫的父母素有交往,隻是林簫從前不太喜歡參與長輩們的社交,故而才不認識唐曇。


    直到高中家長會,才發現了有這一層關係。


    “昨天玉芳才跟我說,你賺了錢給他們買了新手機呢,我都聽著羨慕,好孩子。”


    婦人笑眯眯地說著。


    她的名字叫李蘭,與陳玉芳是初中時期的閨蜜。


    唐曇坐在一旁,陷入沉默。


    李蘭其實一直對林簫很滿意,在初中那會兒還與陳玉芳玩笑似地定過雙方孩子的娃娃親,說以後各自要是生了兒子和女兒就讓兩個人談戀愛。


    故而對唐曇與林簫的事情她從不過多幹涉。


    以前林簫也常送唐曇迴家,不過這次見麵她能敏銳地察覺到林簫的變化。


    隻是一會兒便反應了過來,恐怕是自家的寶貝女兒做了什麽事傷了林簫的心。


    唐曇的父親名為唐天,是個商人,生意做得不錯,家底也算殷實。


    此刻的唐天還在外應酬,並未迴家。


    “阿姨知道,曇兒的性子不好,平時你多擔待,唉...”


    李蘭輕聲對著林簫道歉,兩人之間的事她也多少清楚一點,而自家女兒的性格她是最了解不過。


    “沒有的事,阿姨,您和唐叔叔跟我父母的關係向來很好,我跟唐曇也是朋友。”


    林簫看了看時間,快要十一點了,於是便起身告辭。


    他跟唐曇也打了一聲招唿,後者輕輕地點頭。


    “小林,路上注意安全啊,以後曇兒要是欺負你,你就跟阿姨說。”


    李蘭送林簫到門口,叮囑道。


    “哪有,唐曇挺好的,我在學校受了她很多照顧。”


    林簫微微笑著。


    而沙發上的唐曇聽到這句話,眼眶微紅。


    自己什麽時候照顧過他了,總是傷害他還差不多...


    ...


    送走林簫後,李蘭這才迴到屋內,坐在沙發上,輕輕拍了拍額頭。


    “說說吧,你跟小林是怎麽迴事。”


    唐曇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默默低下了頭。


    “曇兒,你喜歡小林是吧。”


    李蘭看著自家女兒的反應,輕聲問道。


    唐曇手指捏著衣角,良久才點了點頭。


    “我記得小林一直很喜歡你,你既然也喜歡他,把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


    說到此,唐曇的眼淚忽然斷線般地掉了下來。


    李蘭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輕聲安慰著唐曇。


    半晌,唐曇才停了下來,接過李蘭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眼淚。


    然後,她將這兩年來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李蘭。


    李蘭聽完,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家女兒竟然如此對待林簫。


    “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麽好,從小你爸就慣著你,才讓你養成了這樣高傲的性子,你怎麽能將人家的心意全部踩在腳下呢?”


    她的臉上略帶著慍色。


    過了好久,才緩緩地消了氣。


    “媽,現在我該怎麽辦?”


    唐曇像是求助一般地看著母親。


    李蘭扶額,他們家向來是慈父嚴母,唐天從小便格外地寵溺這個獨生女,而李蘭向來是唱黑臉的角色。


    還是唐天把女兒慣壞了。


    “這些傷害隻能靠你自己去彌補,我也幫不上你。”


    李蘭迴答,她現在都覺得臉上掛不住。


    以林簫的性子,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說給林政和陳玉芳聽。


    但是現在自己知道了,都不知以後該怎麽去麵對這兩個老朋友。


    唐曇聽完,再次抱著李蘭哭了起來。


    “好了,小林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但是你自己做錯了的事就一定要去補償,知道嗎?”


    李蘭安慰著唐曇,一邊給她講著道理。


    直到夜深了,唐曇才在她的懷中沉沉睡去。


    李蘭輕輕撫摸著女兒的發絲,心中暗自歎息。


    就連她也想不到,兩人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要是早一點知曉的話,說什麽也不會讓唐曇這般胡來。


    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怎麽能糟蹋人家的一番真心呢。


    如果是林簫這樣對待唐曇,李蘭說什麽也要去找老友要個說法。


    想到此處,她的臉上都微微發燙。


    下次找機會請小林來家中吃個飯吧...


    ...


    另一邊的林簫,正慢步走在迴家的路上。


    他的目光看著周圍,有些建築在後來的時間裏都被拆遷了,景色也不一樣,而現在,這裏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臨近十二點,林簫才迴到家。


    “又去送小唐了嗎?”


    陳玉芳還沒睡,每次林簫迴家的時候,母親必然會在家中等著自己。


    兒行千裏母擔憂,哪怕隻是一小段路程,這份心意也不會改變。


    林簫點了點頭,解釋了今天的來龍去脈,又跟二老說了明天去天府的計劃。


    “天府這座城市不錯,你要是願意留在那邊的話,以後的發展會比在家鄉好。”


    林政對於自家兒子的計劃表示肯定,其實他心中也希望林簫去大城市闖闖。


    年輕人嘛,有的是試錯的機會,就算失敗了,自己這個當爹的還能給他兜底。


    閑聊了一陣,林簫便迴到房間休息。


    唐曇不重,隻有90斤,但畢竟背著她走了那麽遠的路,還是讓他感到有些乏累。


    躺在床上,他久違地有些出神。


    其實林簫的夢想不是有錢,更不是在大城市成為社會精英。


    他很喜歡江南水鄉的氛圍,他無數次地想過,某一天,他會開一個小店鋪,然後聽著屋外煙雨滴落青石板的聲音。


    他在屋內品茗、練字、寫作,而自己的愛人陪在身旁,與自己共春秋。


    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大概是世界意誌感受到了他的這份情緒,所以係統才會名為超級摸魚係統吧。


    他笑了笑,自己這個願望對於如今這內卷的世界,確實算得上很摸魚。


    真難啊...


    他心中感慨,他不能保證以後的愛人會跟自己誌同道合,也不願去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每個人都會有著自己的路,雖然偶爾相交,但又會交錯而過。


    誰能保證自己一定會遇到對的人呢?


    這個世界上的遺憾太多,多到數不清,可是也隻能放下那些不能得到的,然後繼續前行。


    如今的林簫倒是有些多愁善感了,上一世的他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沒有一點的時間能夠用來胡思亂想。


    年輕時,心氣比天高,心事如海闊。


    有人幸福美滿,歡度一生。


    有人懷揣遺憾,再不似少年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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