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追隨而來的城主府護衛,本來看著馬兒停了,蜂擁而上,還沒來得及動手,緊張一刻,看到城主“噗通”一聲跪下了,又聽到城主高唿:“攝政王萬歲!”


    這些人迅速變換動作,立刻跪地高唿:“攝政王萬歲!萬萬歲!”


    恨不得把手裏的武器扔得遠遠的,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難怪他們一整個城主府幾百人,竟然抓不住區區兩人。


    那可是攝政王!


    威懾天下,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


    他們如何敢在他跟前動兵器?


    不想活了嗎?


    怕閻王來的慢嗎?


    要死了,要殞命了?


    正當眾人忐忑不安,在生死邊緣來迴考量的時候,南竹和姬寒星穩穩的坐在馬上,並沒有開口說話,眼神卻是聛睨一切,目視無物,包含著嚴厲和審視,讓這些人自己反思該如何懲戒自己的錯誤。


    還是城主吳建德在官場上混得久,狡猾老道,畢竟他在這裏也做了七八年的土皇帝,何時受過這樣的折辱,可是他明白,如果接下來表現的不好,不僅是沒有這些年辛苦攢下的榮華富貴,甚至是小命難保呀!


    吳建德跪趴著向前了幾步,剛剛靠近了姬寒星的馬兒,誰知那馬兒忽然揚起前蹄兒,一聲嘶鳴,嚇得他往後仰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瞬間又彈了迴來,乖覺跪好。


    可歎他圓圓的大肚子,到底練了什麽樣的武功,可以成功得到不倒翁的招式?


    “不知攝政王遠道而來,屬下未曾遠迎,還請攝政王恕罪,屬下已經備好了薄酒、美食、歌舞,聊表心意,還請攝政王移步大廳。”


    “城主大人倒是大手筆,十萬火急的軍情,卻比不上你一個側妃過生辰?大軍即將到來,敵軍早已張開口袋,你明確歌舞升平?”


    “屬下屬實不知。”


    “那迎接的方式就是讓本王在大門口等一炷香的時間,說是給側妃過生辰、收禮物沒時間;還有出動闔府上下的侍衛,武力迎接?”


    “屬下真不知攝政王來了,開始還以為刁民打擾,早知是攝政王,那手下就是請全城的城民,鑼鼓喧天,也要來喜慶迎接攝政王。”


    “那你可知落日城周邊的大村莊,早已空無一人?”


    吳建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層層的微光閃過,最後垂下眼睫,掩蓋了眼中的精光。


    “屬下著實不知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手下立即派人去查。”


    “落日城成了一座孤城,四周都被盛國人所包圍,你這是在中間多亮眼的享福啊?隻等著包圍了落日城,用美酒、美食、美女去迎接盛國人吧?”


    “屬下不敢,屬下罪該萬死!”


    “我看你敢的狠啊!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誰敢留情,一律同罪。”


    “攝政王,屬下冤枉啊!我一直覺得城中一片安然祥和,沒有任何有打仗的前兆,所以才約同僚一起聚聚,談談如何治理落日城,發展落日城。”


    “你們上層一味享樂,下層隨意把盛國人,甚至盛國的軍隊都放了進來,城破指日可待呀!”


    吳建德此時渾身的肥肉都一顫一顫的。


    “屬下安排人手,立馬去查。”


    “玩忽職守,先給本王執行責罰。本王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查不出來的詳細情況,罪上加罪,小心你項上人頭。”


    很快外邊傳來了城主吳建德殺豬般的嚎叫聲,城主府的侍衛,一開始想去幫忙的,隻是那是攝政王啊!誰不想好好活著,而去為一個不值得的主子賣命?


    攝政王進來的時候,他們就跟她過了招,那時還可說不知者不為過,現在,再動手,那隻有死路一條。


    即使,他們全體上,估計也是送死的份兒,前麵不知道,攝政王並沒有下殺手,現在知道了,還敢上,那就是造反,叛軍是隨時可能身首異處的。


    反觀,吳建德這幾年,做過什麽好事?受一點磋磨也是應該的。


    這幾年作為城主府護衛呢,他們不過就是狐假虎威,承擔打手、殺手的時候,能撈點小便宜,但是有多少財富可都是進了吳建德的口袋,有多少人死於他的命令?


    皮肉之痛那都是輕的,應該活寡那身肥肉,甚至點天燈,那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人群中,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膽戰心驚,有人怕懲罰降臨到自己頭上,低著頭如鵪鶉。


    南竹和姬寒星走了進去,在主位上坐下,樂聲早停了,舞姬也退下了,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你們既然是落日城的管理者,先說說落日城如今的情況,有什麽好的建議,盡管提出來。還有說說吳建德平時是怎麽管理落日城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假如說不出來,那就和吳建德一起接受責罰,純粹就是落日城的蛀蟲,隻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盡情享樂,卻不能為落日城做一點貢獻,要你們何用?”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才那種享受的樣子,一掃而空,估計現在腦子裏充實的還是樂聲、美人兒。


    落日城不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嗎?


    說什麽?


    果然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腦大腸肥,無所事事!


    帶他們來城主府的那個小夥子叫楊帆,讓他暫代城主府護衛隊長,主持日常事務。


    “一個一個來,把那些沒有意見的人,通通拉出去,一人30大板。”


    拉出去三個人以後,剩下的人果然有意見了,都願意開口了。


    吳建德平日的罪行一一列舉出來,強占某處的田地,搶了某家的女兒,甚至遇到人家漂亮的媳婦也不放過,光是這種罪行,說個幾個時辰都說不完,最後隻能讓人在旁邊一邊敘述,一邊記錄,之後找出苦主,看能不能給予補償,或者可以親手來報仇。


    吳建德的子侄更是不成器,橫行城裏,完全比土匪還可惡,草菅人命。走在街道上,看誰不順眼就能打死,看誰順眼,就搶迴自己府裏,完全不顧法律,法規,隨心所欲,以自己為中心,以自己為老大,把這座城鬧的是民怨沸騰、暴動四起,又殘酷鎮壓。


    城裏的原住民,能逃命的都逃離了,不能逃命的,也都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或者是與他們狼狽為奸的人。


    而交代的這些罪行,當然拔出蘿卜帶出泥,那些沆瀣一氣的人也逃不了幹係,統統收到公開的懲罰,該打就打,該殺就殺,整頓清明。


    “最主要說說,你們了解的落日城情況,看如何拯救這座城池?”


    果然還是有兩個明白人的,他們經常去茶館、酒樓,派出探子,發現城裏盛國人越來越多,可是進出城門本來就查的不嚴,那些人都是化妝成各種身份進來,潛伏在各個角落。


    至於周邊村子被洗劫一空,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因為有錢人進落日城,隻要交了手續費,就很容易;但是穿著破爛,沒錢的賤民是很難進城的,付不起被他們哄抬物價,而成的高額進城費,所以消息也送不進來。


    再說落日城,風氣太差,難民們逃難也不會來。落日城一但進來了,即使不是餓死,也是被人欺壓而死,總之是死,那逃難當然是逃得遠遠的。


    一炷香的時間,打探的人迴來了,說是除了幾個最近的村莊,遠一點的村子都是人去村空,而就近落落草成寇,聚居成寨,所以各地匪患四起。


    南竹說道,我們在進城的時候,有一隊商人,明顯他們的車上藏有武器,而且武器品質還不錯,已經讓暗處的青辰去查清了住所,讓青辰帶著城主府的護衛隊,先去把那一群人絞殺了。


    沒想到沒過多久,青辰負了重傷,一個人迴來了。


    迴來稟報說,那一對商人,竟然是盛國的皇族,他們的手下很厲害,而且集聚了別的地方的人,他們帶了100人過去,人家也是100人,沒想到很快被他們控製了局麵,殺死了十幾人,其餘的都做了俘虜,他拚著受重傷,迴來報告消息。


    “那些人現在去哪裏了?”


    “他們撤離的很迅速,住的酒樓裏有暗道,我轉迴去在暗處偵查,已經人去樓空了。”


    “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請主子責罰。”


    “迴來了,就養著。”


    “後邊還有大戰,一觸即發,養好傷,才能繼續戰鬥,失敗一次不算什麽,是我們低估了敵人的戰力,你沒死就是好事,後繼之事少不了你。”


    “謝主子厚恩。”


    南竹給青辰處理傷口。


    “脫了上衣。”


    青辰扭扭捏捏,眼神隻掃描自家主子,要是脫了,會不會被自家主子剝皮啊!


    姬寒星就站在旁邊一眨不眨的看著,就好像怕青辰占了南竹的便宜。


    “你能不能讓一讓?”


    “不能,要不是這小子不治會死,我才舍不得你給他治療,你是我媳婦。”


    “我也是軍醫。”


    “我媳婦。”


    “行,行,你都對。可還是要治療,別人你放心嗎?要是有人誠心害青辰,你就要痛失良將了。”


    “我更不想痛失媳婦的清白。”


    “醫者眼裏無男女。”


    “快脫!”不能對媳婦發脾氣,還能吼一吼不長眼的手下了,誰叫他受傷的,還敢讓親親媳婦為他療傷。


    青辰磨磨蹭蹭脫了外袍。


    “一下子脫完,治好了,趕緊滾,省得礙眼。”


    青辰乖乖脫幹淨了外衣和裏衣。


    “誰身材好?”


    姬寒星擋在青辰前邊,嚴絲合縫,不漏一點春光,南竹無奈撥開他。


    “我夫君身材最好,體格最棒,什麽都最好。”


    “可你不滿足。”


    “我什麽時候不滿足了?”


    “現在。”


    “無理取鬧。”


    “嗯!嗯!”


    “我的夫君,我哄。晚上......”


    南竹俯在姬寒星耳邊說了什麽,沒想到他耳尖一紅,竟點了頭。


    青辰好想知道說了什麽,可是心內再癢癢,也隻能低著頭,閉著眼,不敢看,更不能說,乖乖接受治療,要不然就是被拋棄的小可憐蟲。


    “暫時允許你給他治療,他要是不配合,立馬任他自生自滅。”


    這句話一出,嚇得青辰臉又白了幾分。


    終於治療完了,青辰渾身緊繃,不隻是怕挨打,還怕被拋棄。


    姬寒星全程黑臉,臉可是越來越黑,簡直可以用“風雨欲來”來形容,再不結束,隻怕青辰小命難保。


    南竹綁好最後一個結,青辰逃也似的飛出了房間。


    姬寒星一把扶住南竹,看著她虛弱地搖搖欲墜的身子,直接抱起來,放到榻上,親自端了水盆來,撩起溫熱的水,一點一點清洗南竹的手指,看著白皙的手指,變得通紅,更像一根根粉白溫潤的玉,忍不住放到唇邊,輕輕親吻,那麽珍惜,那麽撩人!


    “夫君,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快說快說,趕緊壓壓我心中的戾氣,都是讓青辰那個小子氣的。我總覺得最近以來,你的身子好虛弱,變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讓我心疼不已。”


    “你剛剛幫我洗手,我順便為自己號了一下脈,你可能要當爹爹了。”


    “當爹爹,誰的爹爹?”


    “笨蛋,當然是我們孩子的爹爹!”


    “什麽?我們有孩子了!”


    姬寒星一下子蹦了起來,還拉著南竹的手,把南竹也拉了起來,又著急忙慌地安頓南竹坐好,還這兒按按,哪兒拍拍,完全不知該做什麽?


    又忙忙地、憐惜地淺吻南竹,我最心愛的女子有了我們愛情的結晶,還有比這個更激動人心的事嗎?


    我該做什麽?


    這種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表達的狀態,完全不符合他高冷王爺的人設。


    “男孩?還是女孩?”


    “現在才一個多月,怎麽可能看出男孩、女孩?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隻要是你生的,我養的,我都喜歡。小女孩像你,溫柔、善解人意,什麽都會。”


    “我希望如果是男孩子,就要像你,英姿勃勃,將來也能上戰場,保家衛國,最主要的是會一心一意的疼媳婦。”


    “哎呀,我都不知道媳婦的評價這麽高,以後我要再接再厲,做得更好,發揚光大!才不辜負,你在茫茫人海中來到我麵前,給我光,給我溫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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