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正領軍隊在外麵籌集軍糧,得知兗州、鄆州已被朱溫汴州兵占領。


    朱瑾和屬下軍隊籌集到了足夠堅守兩個月的軍糧,但是他們已經無城可守、無處可歸。


    朱瑾想:


    下一步逃到哪裏求生存?


    逃往海州?不行。


    去了海州又怎樣?還是被朱溫軍隊追擊殲滅。


    不如先投奔楊行密存活下來,再盤算報仇。


    楊行密有實力和朱溫抗衡。”


    拿定主意,朱瑾領屬下兵馬,投奔楊行密。


    聽說朱瑾來投奔,楊行密大喜,領軍親到高郵迎接 ,上奏表請求任命朱瑾為武寧節度使。


    楊行密淮南兵善於水戰,不熟悉騎馬射箭。


    得到朱瑾帶來的兗鄆兵,淮南兵水戰、陸戰能力兼備,聲威大振。


    朱溫聽說楊行密接納了朱瑾,領軍隊去攻打楊行密。


    朱溫命令龐師古領兵駐紮清口,葛從周領兵駐屯安豐。


    朱溫自領中軍駐屯宿州,擺開了同楊行密發起一場生死大戰的架勢。


    楊行密和朱謹領兵三萬,出兵抵禦朱溫汴州軍。


    朱瑾聽說龐師古已選擇地勢低窪的地方安紮營寨,打算掘開淮河上遊河岸,引淮河水灌淹敵營。


    主意拿定,朱瑾當下向楊行密獻計。


    楊行密想先去壽州,李承嗣進言說:


    “朱瑾的計策特別好,如果能除掉清口龐師古這一大坨子敵兵,等於朱溫伸出的三根指頭,被剁去了一根。


    吃掉龐師古,朱溫就喪失信心逃走,咱就不用再費心勞神打別的仗了。”


    楊行密采納朱瑾計策。朱瑾令屬下將士選擇最佳地勢位置,去掘開淮河河岸。


    朱瑾自領五十名騎兵,牽馬上船,率先渡過淮河。


    有人報知龐師古:


    “楊行密發現了你選擇的宿營地地勢低矮,適合發起水攻。


    他們已經派兵去掘挖準河河岸,要引淮河水淹死你們。”


    龐師古不以為然,說:


    “他們怎麽可能不直接打我們,費事費力去引淮河水淹我們?


    就算他放水來淹,我們一忽兒就跑能出軍營,他放水有什麽用?


    你居心不良,憑空造謠,惑亂軍心!”


    龐師古下令把報信人斬殺。


    朱瑾已領五十名騎兵到達龐師古營寨一側避水高坡的樹林裏。


    朱瑾要實地觀察這次水攻效果,報告楊行密大軍選擇最佳進攻時機,對龐師古軍隊發起致命打擊。


    這時,淮河水從掘開的河岸竄出,水流自動選擇地勢低矮路徑,發出令人恐怖的嘩嘩水聲,向龐師古營地撲了過來。


    極短的時間內,龐師古營地成為 一片汪 洋。


    汴州兵士被眼前景象驚呆,發出絕望地喊叫,慌亂成一團,龐師古也傻了眼,呆呆站在水中,手足無措。


    兵士們丟棄兵器鎧甲,站在齊腰深的水裏,艱難地挪動,他們成群結隊,往營地外的一處高坡上逃命。


    楊行密、朱瑾率領軍隊早已在那片高坡上,手持各式兵器,等待龐師古那群手無寸鐵、衣服濕透,統是落水狗模樣的兵士到來。


    結果是龐師古汴州兵全軍覆沒,龐師古也死在亂軍中。


    葛從周聽說龐師古屬下軍隊已經覆滅,料定楊行密淮南兵會乘勝趕來收拾他們。


    想到這裏,葛從周急忙下令:


    “全軍聽令!拔去營寨,收起帳篷,原路撤兵!動作要快!”


    葛從周屬下軍隊北逃途中,被楊行密部隊追上,殺得一萬人隻剩四百人。


    朱溫懷著傷心失望領中軍逃迴。


    楊行密舉行慶功宴會,對朱瑾待遇特別優厚。


    楊行密送給朱瑾一套宅院,送給朱瑾一個美麗賢淑的江南女子當新妻子,一個機靈漂亮的姑娘當小妾。


    經此慘敗,朱溫學乖了,懂得了不能和楊行密搶奪地盤。


    楊行密安定占據江淮地區。


    奸賊內鬼崔昭緯 ,沿途逗留,不肯前往梧州貶任地去當梧州司馬。


    前方他將經過武安地界。


    武安節度使劉建鐸,是個老流氓,利用職權和侍衛親兵陳贍的妻子亂搞男女關係。


    陳贍察知後沒有聲張,他憤怒地想:


    “劉建鐸你個老色狼!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


    我給你當貼身護衛,你還勾引我的妻子!我必須得殺了你!”


    趁劉建鐸不注意,陳瞻突然從背後發起襲擊,把老流氓劉建鐸一刀劈死。


    武安軍另選馬殷為節度留後。


    崔昭緯借口說前方路經地界出亂子了,停下來不往前走了。


    崔昭緯先給朱溫寫信,請他說服皇帝,讓他返迴京城繼續當京官。


    朱溫知道崔昭緯是李茂貞養的一條惡狗,根本不理睬他。


    昭宗李曄得知崔昭緯在半路上逗留不前,嫌官小不肯去梧州赴任。


    李曄派宮廷使者帶上詔旨,帶上一丈白綾,到荊南追上崔昭緯,賜他上吊自盡。


    崔昭緯聽使者念完賜死詔旨,嚇得渾身沒勁,又磨磨蹭蹭不肯上吊。


    使者憤怒地說:


    “你磨蹭什麽?還不快死!


    你身為宰相,蒙受皇帝信任,享受高官厚祿,你還吃裏扒外,甘心當內鬼,充當李茂貞安插在皇帝身邊的間諜!


    你的邪惡、卑鄙,天下罕見!你早該死了!


    你趕緊死,我得查驗你確實斷了氣、死絕了,我才能迴去複命。


    你再不主動上吊,我直接動手掐死你,然後迴去報告!”


    崔昭緯哆嗦著腿走路,找到一棵歪脖子樹,哆嗦著手,把白綾搭上樹杈,係白綾成一個圈,把頭和脖子伸進去勒住,一個惡毒的靈魂,就飄飄忽忽下地獄去了。


    唐朝人講道德廉恥,死了奸邪小人崔昭緯,普天同慶。


    有錢人家喝小酒慶賀死了崔昭緯。


    窮苦人家穿著破爛衣服走上街頭,為死了奸賊崔昭緯,高興地手舞足蹈。


    窮苦人心裏不缺正義,窮開心一迴算一迴。


    李茂貞和韓建,長期和崔昭緯勾連作奸,不忍心白看著崔昭緯就這麽死了,又想找機會給朝廷製造麻煩。


    這時昭宗李曄擴編神策軍,比之前增加員額幾萬人,由延王李戒丕統領。


    李茂貞趁機會上奏章撒謊說:


    “我已查明,延王李戒丕要討伐我。


    我如今領兵進長安向您請罪去。”


    昭宗李曄看完奏章、大為震驚,急忙向李克用告急求救。


    李曄當初如果聽從李克用的請求,李茂貞這條惡狼早被清除了,哪會繼續為禍至今?


    很多危機災難,都是昭宗李曄自己愚蠢導致的。


    遠水難救近火,李克用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李茂貞鳳翔兵已經逼近京城。


    覃王李嗣周,帶領禁衛軍,出兵阻擋李茂貞。


    李茂貞見了他也不說話,指揮屬下將士,殺退李嗣周帶領的禁衛軍,直逼長安城下。


    延王李戒丕入宮對昭宗李敏說:


    “關中各軍鎮,都不值得信任。


    不如從鄜州渡過黃河,逃往晉陽李克用那裏。”


    不明白為什麽李曄總是膽小如鼠,總是逃走。


    他不逃走,李茂貞能拿他怎樣?


    李茂貞真殺的死了皇帝,天下其它節度使能善罷甘休放過李茂貞麽?


    昭宗李曄草草準備行裝,領著嬪妃和王叔王子幾十人,偷偷逃出長安城,逃往渭北。


    韓建派兒子韓從允前去遞奏表,請昭宗駕臨華州。


    韓建和李茂貞是一夥的,昭宗李曄這次沒有犯傻犯渾,知道韓建沒安好心。


    李曄沒有聽從去華州的請求,啟程到達富平縣。


    韓建又連遞奏表,再二再三地懇求。


    昭宗的隨從官員也不願去很遠的地方。


    此時,昭宗李曄犯傻犯二的弱智狀態占了上風,他居然傳召韓建來見他,商議去哪裏。


    還商議個啥?他不已經忽悠你去華州?這還商議?去哪裏不是該自己拿主意麽?


    好比天黑了,一隻雞沒主意,主動跟黃鼠狼商議:


    黃大仙,我今天晚上睡在哪裏安全?


    這不是一隻缺心眼的雞麽?李曄就是那隻雞。


    韓建、李茂貞曾大鬧長安,屠殺官員,脅迫李曄,李曄這麽快就忘光光。


    韓建抵達富平,拜見昭宗,這是黃鼠狼給雞來拜年了。韓建向李曄磕頭哭泣著說:


    “如今各地藩鎮驕橫猖狂,不隻李茂貞一個人。(他韓建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如果遠去外地,宗廟陵園,誰來守護?


    我擔心皇帝車駕渡過黃河,就沒有迴來的時候了。


    (他實際擔心李曄到了李克用那裏,他韓建、李茂貞就活到頭了)


    如今我的華州兵力雖然不多,還能自守自固。


    我勵精圖治已經十三年,華州離長安很近。


    願陛下光臨我那裏,慢慢圖謀振興社稷,我願為陛下盡心盡力。”


    韓建花言巧語沒人信,但是昭宗李曄信。


    李曄不懂得骨子裏邪惡的人,永遠不會變好。


    李曄帶領隨從,傻傻地跟隨韓建去了華州,把華州官署作為行宮。


    對於昭宗的隨從們來說,是李曄傻傻的帶他們進了韓建的虎穴狼窩,他們的可怕厄運,就要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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