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澤不是警察,更不是法官,他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去判斷對錯,剝奪別人的生死。


    他也不知道這場喪屍危機何時會結束。


    他甚至幻想過,等他們哪天到城市邊緣,或者突然有解藥,會有軍隊或者警察迎接他們迴歸人類社會。


    軒澤又想起了進入倉庫前,倉庫外牆上的一句話:


    “文明城市你我共建,美好家園你我共享!”


    在秩序崩塌的末日裏,這句話何其諷刺。


    ……


    張建華調整了心態,拿起地上的消防斧:


    “直到昨天晚上趙龍都沒事,我才明白,趙新根說的是錯的!


    我去找他理論,他還在狡辯。


    他甚至告訴我朱建設死了少一個人分食物,不然我這樣的廢物活不到今天!!!


    謝川那個狗幣,當初就是他第一個提議要砍掉我表哥的腦袋。


    他們兩個都是我殺的。但我不是一個瘋子,我不會亂殺人。”


    軒澤看著眼前的血人:“你在找趙新根談話之前,心中已經確定要動手了不是嗎?不然你沒必要打暈韓家豪,韓家豪因為你也差點凍死。”


    軒澤踩在血泊中逐漸靠近的聲音引起了張建華的警惕。


    “那是一個意外,韓家豪我向你道歉,我並沒有想殺韓家豪。軒澤你說過你們不會管倉庫的事情。”


    張建華保持防衛姿態。


    許嬌有些驚慌:“你們不能留著他呀,他會把我們都殺了的。”


    “許嬌,你抬趙新根扔在什麽地方,你不知道?


    我告訴你怎麽讓謝川就範的時候,你已經猜到謝川會死,不然你會冒風險嗎?”


    張建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瘋狂了,他怎麽會不知道正麵和軒澤幾人衝突占不到便宜。


    軒澤沒有繼續上前逼迫張建華:


    “你所說事情的是與非,我無權判別;韓家豪會不會原諒你,我也無權幹涉。”


    “軒澤,給他一次機會吧,我不恨他。我現在隻想鄭重的跟郝獅道歉。”韓家豪說著就轉向郝獅“對不起!”


    旁邊的人聽的有些迷茫,這個時候怎麽突然跟郝獅道歉?


    “靠,升天煙都抽過了,跟我說這個。以後別再提了!”郝獅衝韓家豪擺了擺手。


    張建華不關心韓家豪為什麽道歉,他隻知道韓家豪剛才幫他說話了。


    他隻想趁著現在極力幫自己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軒澤,要不是你逼我,我覺得自己已經藏不住了,我也不會現在動手!我不想死,給我一次機會。”


    張建華殺了人還要怪別人去揭穿,這可能就是角度不同,立場不同。


    韓家豪也已經表態了,軒澤不想再繼續爭論對錯:


    “張建華,直說吧,我並不了解你,你既然製造了這樣的血腥,我沒辦法相信你,你也不可能再和我們待在一個房間裏。”


    “我可以現在就走。”張建華馬上表態。


    “放下武器,把這裏清理幹淨,然後你就可以走了。我們離開這裏之前,不要再迴來。”


    軒澤不想評論對錯,更不想陷入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他覺得張建華最應該怪的是他自己。


    外麵的空房子很多,附近的他們就清理過了不少。


    讓張建華清理血跡的另一方麵,其實也是讓他把自己身上的血腥也洗掉。


    以免引來變異生物。


    這三天的事情不斷,真的不想再有任何意外了,隻要趙龍和韓家豪恢複前能別再出問題就好。


    軒澤看著正在清理滿地血跡,再看已經成為血人的張建華。


    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幅畫麵,他看到了自己站在一片叢林之外。


    在自己身後,躺著一百多具屍體。


    而每一具屍體的麵容他好像都在哪裏見過。


    好像上次看見血流成河的村莊的時候,這些屍體都曾站在他身後。


    軒澤趕緊閉上雙眼,用力的甩頭,又用雙手在眼睛上搓揉了幾下。


    軒澤叫來郝獅和韓家豪盯著張建華,走到角落用水壺裏的水清洗眼部。


    張建華把屍體和自己的衣服都燒了,換了一套幹淨衣服,將一切收拾好。


    許嬌並沒有歸還消防斧的意思。


    韓家豪跟著張建華到圍牆跟:“我跟你有過類似的經曆。”


    “我很羨慕趙龍,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張建華自嘲的笑了笑:“我本想偷偷的報仇,然後跟你們一起走。”


    他又搖了搖頭:“隻恨我原來太怕死了!”


    韓家豪扔了把菜刀給張建華:


    “我曾經也和你一樣,我能理解。幸運的是,我身邊的人和這裏的人不同。


    別怪軒澤!”


    張建華點了點頭,踏上他們搭建的“階梯”翻了出去。


    倉庫內,許保男捂著之前受傷的手臂,顯得有些虛弱。


    軒澤已經擺脫了剛才的畫麵,看著死死抱著消防斧的許嬌:


    “你們三人去那邊倉庫過夜,許嬌把消防斧留下換成菜刀,我現在不敢信任你。”


    許嬌快速交出武器:“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啊。”


    軒澤那一通分析,許嬌現在還心有餘悸。


    就憑第一次的出門順序,到現在她也無法完全脫了關係。


    要不是軒澤不是那種弑殺的人,估計她早就涼透了。


    但是分開住她肯定不願意:


    “我在您麵前就是個沒腦子的小學生,我知道您是大人有大量,才沒跟我計較。


    但是爺,能不能住一起啊,我們女的不敢啊。”


    軒澤對於其他人還是不放心:


    “等我們走了,你們隨便,我也同樣不敢信任你。”


    軒澤一說走,自己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垣萊市準確的路。


    這一天他的腦子也沒閑著,之前一直沒顧上問。


    許嬌一聽軒澤不帶她們走的意思就急了。


    一天看見兩次血淋淋的場麵,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你們要去哪兒啊,不要丟下我們啊,讓我幹什麽都行啊!”


    “你們誰知道去垣萊市可以通車的路線,越多越好,越偏僻越好!”


    軒澤不僅需要詳細的路線,最好有個對路況熟悉的帶路,那安全係數肯定要比自己摸索高的多。


    “我知道!”許嬌開口。


    仿佛一下抓住了生的希望,一連串的報路名和方向,還越說越快,生怕自己說的慢了被遺棄。


    對道路不熟悉的軒澤哪裏能一下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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