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員道:“那你們不許走動。”


    丟錢的女孩道:“你放心,我就站在這兒看著他們,我看他們敢去哪兒。”


    陸晚禾看著麵前二愣子一樣的女孩兒直搖頭。


    女孩兒不服氣:“少在那兒裝,你們這是賊喊捉賊。”


    陸晚禾拉住激動的陸明揚,“這位同誌,真相還沒出來,你還是不要這麽早下結論,以免一會兒打臉。”


    “哼——打臉,打誰的臉?偷東西的小偷還理直氣壯什麽?”


    這周圍坐的都是甬寧縣出來的人,出發的時候你好我好,現在卻沒人出聲,因為盜竊可是大事,他們怕出聲了,像陸明揚一樣惹上麻煩。


    陸晚禾也不急,一切等乘警來了再說。


    可乘警還沒來,就又來了一個乘務員。


    此人姓趙,是奶奶家人找了幾層關係找到的熟人,拜托他路上照顧一下兩兄妹。


    列車員之間傳話找乘警,他一聽車廂號不放心就過來了。


    趙大哥問:“明揚怎麽了?”


    陸晚禾其實給了趙大哥提示,他沒留意。


    他們還沒等開口,那個被偷的女孩兒先不幹了。


    “呦——怎麽小偷在車上還有認識的列車員啊,我告訴你們,你們想要狼狽為奸,蒙混過關可不行。”


    趙大哥臉一沉:“這位同誌,你不要亂說話,亂給別人扣帽子是要受處分的。”


    女孩兒終於有所忌憚,閉上嘴巴不說話。


    陸晚禾就小聲把來龍去脈講了。


    他們的家庭條件趙大哥是知道的,而且這事一聽就蹊蹺,他相信兄妹倆。


    正在這時,乘警和剛剛的列車員趕迴來了。


    “是你是吧?跟我走一趟。”乘警一上來也不由分說地要拉著陸明揚走。


    “等一下,同誌,我哥沒有偷東西,我可以幫你找到小偷,你給我一個機會。”


    乘警黑著臉,根本不打算理會陸晚禾。


    趙大哥趕忙開口:“這車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停靠到站點了,如果他真是冤枉的,你這一走真正的小偷恐怕就下車逃了。不如給這小姑娘一個機會,如果不成你再帶走人也不遲啊。”


    大家都是同事,趙大哥這樣說話,乘警就看出來是認識的人,這人情當然要賣,他隨即點點頭。


    丟東西的女孩兒突然跳腳,抬手指著陸晚禾:“這倆人和這個列車員認識,他們是串通好的。”


    乘警嚴肅嗬斥道:“閉嘴,你這是毫無根據地誣陷他人。”


    女孩兒傻眼,耷拉著腦袋,終於閉上嘴。


    陸晚禾馬上淡定地跟乘警列舉小偷的特征:“首先,這一定是團夥作案。其中一個人就坐在被偷者旁邊,他的車票一定是短途票,最遠不超過今天早上8點鍾,他身上的介紹信一定不是知青辦開的。”


    乘警剛要行動,陸晚禾打斷了他,“現在車上的所有人都不得走動,另一位同夥,一定是在我們座位的後方,是路過這裏時,聽到事情敗露臨時棄了贓物。他的車票與同夥一樣也是短途票,而且他們的介紹信也一定一樣。”


    陸晚禾一口氣說完,然後征得乘警的同意,跟他一起去了丟錢女孩所在的座位。


    “把你們的票和介紹信都拿出來。”乘警道。


    大家立刻把東西掏出來,隻有一個臉上有疤的人很不情願。


    果然,他的車票還有3個小時到站,而且介紹信是滬城的一家鞋廠開的,但仔細看上麵的公章極其模糊,邊緣也歪歪扭扭。


    “你跟我過來!”乘警嗬斥道。


    那人緩緩站起身,乘警把他推搡到身前,他每天閱人無數,其實此時已經看出了問題。


    他們來到陸晚禾所在的車廂中段,叫上其他兩個列車員一起,開始向後車廂檢查每個人的車票和介紹信。


    剛查了三排座位,就查出來一個老婦人。


    此人跟疤痕男車票和介紹信一致,甚至她的介紹信看上去更劣質一些。


    乘警隨即明白,這趟列車最近總有盜竊事件發生。


    可因為都發生在夜晚,被盜之人反應沒有那麽快,所以發現的時候,乘警已經無從查起,沒辦法人贓俱獲。


    疤痕男這時開口:“同誌,無憑無據不能誣陷我們。”


    乘警將他的手板過去,然後搜身,可找了半天都一無所獲。


    陸晚禾道:“應該在那老人身上。”


    乘警不好下手,他點名一個在旁邊看熱鬧的女人,那女人馬上擼起袖子,在老婦人的身上摸索,沒幾下她就從婦人衣襟裏翻出一些錢和票。


    婦人道:“這錢和票是我自己的。”


    這東西孤零零的,確實不好確認為贓物,乘警拿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麵有鉛筆寫的王字。


    他大喊一聲:“誰帶的錢做了記號,在上麵寫了字?”


    乘警也沒說什麽字,可有一個女孩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我的,是我的,我丟錢和票了,那上麵寫了王字。”


    原來女孩子的媽媽怕她到時候跟人住在一起,讓人把錢偷了,特意幫她做了記號。


    乘警道:“你怎麽能證明這是你的?”


    “我姓王,那邊坐著的都是我們一個地方出來的,他們都知道。”


    “姓王的多了,你還有什麽證明?”


    其實剛剛乘警都沒說寫的什麽,這女孩就能說中已經可以證明這錢是屬於女孩的了,可他還是想要一些確鑿的證據。


    女孩突然想起來,她不好意思地把手伸進衣服裏掏了半天,從裏麵掏出一個小袋子。


    從袋子裏拿出的錢和票與婦人身上掏出的標記一致,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現在證據確鑿,乘警壓著疤痕男和婦人就要走。


    這時車廂裏有人道:“那個老太太,我看她總是走來走去的就覺得可疑,這個時間都要睡了,隻有她到處走。”


    “是啊,還有她的座位明明是靠窗的,硬要跟我換過道的位置。”


    麗麗也道:“陸同誌,我看你剛剛都沒離開過座位,怎麽可能偷錢的會是你呢。”


    其他幾個也附和:“就是就是。”


    陸明揚這時冷著臉,“那你們剛剛怎麽不說?”


    大家都不吭聲了。


    被偷的女孩子這時準備迴座位,被陸晚禾拉住了,“這位同誌,你忘了什麽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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