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錦心滿意足,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鳳凰香煙,獨有的香味彌漫了整間臥室。


    黎語曦本是不太習慣煙味的,可不等她皺眉卻發現,錢程錦抽的煙竟不討厭,還帶著獨特的香味。


    錢程錦的另一隻手把玩著鳳凰香煙的煙盒,煙盒上的香氣也若有若無地竄到黎語曦的鼻尖。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室內靜的出奇。


    隻有錢程錦和手裏的香煙時不時地發出一些吞雲吐霧的聲音。


    黎語曦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步的,她感覺好像越來越不受控製了,越來越偏離自己的人生軌跡了。


    這種時候,被人發現在外做這種事,雖然不至於浸豬籠戴帽子,可是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依然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上一次自己喝醉了酒,並不清醒。


    但這一次呢?


    黎語曦不知該給自己找個什麽理由或者借口。


    許是中午顧焱和阮菁菁的舉動刺激了自己吧?


    黎語曦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就這樣赤條條躺在了錢程錦的床上。


    自己一定是瘋了。


    鳳凰香煙的味道縈繞在房間裏,空氣中越來越濃鬱的尼古丁讓黎語曦逐漸放鬆下來。


    黎語曦不想再糾結這些無用的事,反正一次兩次也沒什麽區別,都是墮落,一步兩步也相差無幾。


    午休時間就這麽過去了,黎語曦撐著不適的身體起身穿衣,她還是有些放不開,扯著被子遮住自己斑斑點點的身體。


    錢程錦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長腿一跨就下了地,從後麵抱住了正彎腰拾衣服的黎語曦。


    黎語曦身子一抖,錢程錦就低低地笑了:


    “還在害羞?”


    黎語曦不答,她豈止是害羞?更有對自己的惱怒和不齒。


    上一次還在家裏痛哭流涕,第二次竟就這樣接受了。


    錢程錦在黎語曦的後頸吻了一下,又引起黎語曦身上一陣雞皮疙瘩。


    錢程錦的眸子暗了暗,伸手摸過黎語曦光滑的後背,黎語曦的手一鬆,被子就滑了下去。


    好在錢程錦並沒有再過分的舉動,拾起地上的衣服幫著黎語曦穿了上去。


    黎語曦也不知道是因為室內溫度不高,還是因為錢程錦的觸碰,手腳冰涼身上還打了幾個冷戰。


    錢程錦也三下兩下套好了衣服,極其自然地拉起黎語曦的手朝外走,說:


    “我送你去教室,時間剛剛好。”


    黎語曦沒有掙脫錢程錦的手,剛剛做完那種事,牽手對黎語曦來說好像也不算什麽了,已經無法在她這裏激起什麽波瀾。


    可黎語曦怎麽可能對中午剛剛發生的事毫不在乎呢?


    下午下課,她擔心錢程錦又來找自己,幾乎是踩著下課鈴聲衝出了教室,走出教學樓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校園各處還未停息的鈴聲,校園內還看不到幾個學生。


    黎語曦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宿舍樓下,剛要低頭進去,就被人從背後叫住了。


    聽到這個聲音黎語曦後背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黎語曦抓著書包帶的手緊了緊,鎮定了一下心情後緩緩轉過身,說:


    “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中午飯館裏的那對中年夫婦就站在黎語曦的宿舍門口,看到黎語曦這麽早就迴來了,開口問道:


    “剛下課你就迴來了,今天怎麽這麽快?”


    黎語曦掛著笑說道:


    “今天教室離得近,老師也沒拖堂,就迴來了。”


    “哦,你放下東西,晚飯跟我們一塊出去吃吧。”


    黎語曦點點頭,答應道:


    “好,那我先上去了。”


    黎語曦的父親點了點頭,並沒有要求一塊上去,就和黎語曦的母親等在原地。


    黎語曦不敢耽擱,也不想自己父母像一對門神一樣在樓下等太久,一會兒同學都陸續迴來了,又是一陣好事的旁觀。


    黎語曦放了課本就下樓了,下樓的時候學生才三三兩兩的迴來,人也並不算多。


    黎語曦的父母穿著打扮很是講究,深色的羊絨大衣配上一塵不染的皮鞋,在這個年代看來時髦得很,也考究得很。


    跟著父母一路出了校門,交談並不多,黎父黎母偶爾問問黎語曦學校裏的近況,黎語曦簡短的迴答,之後便是一大段的沉默。


    黎語曦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也沒有太過尷尬。


    隻是隨著父母一路前行,竟然到了中午黎語曦剛剛和錢程錦吃過的那家涮羊肉。


    黎語曦有些愣怔,可父母已經走了進去。


    沒辦法,黎語曦就硬著頭皮跟了進去,努力壓下內心的一點躁動。


    “喲,二位同誌又來了?裏麵請。”


    黎語曦有些詫異,不知道父母什麽時候已經來吃過了,心跳不禁又加速了許多。


    可黎父黎母好像並不打算讓黎語曦好好的吃這一頓飯,此時學校剛剛下課,時間尚早,店內客人不多,黎父黎母竟徑直走向了最裏麵一個偏僻安靜的角落。


    正是中午黎語曦和錢程錦坐的位置。


    黎語曦並不知道黎父黎母是故意為之,但也慌亂不已。


    “嗯,要不我們坐這裏吧,這裏靠窗,風景好些。”


    黎父看了黎語曦一眼,未答話,但是卻沒有理會黎語曦的建議,還是在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黎母招唿黎語曦,說道:


    “坐這吧。”


    黎父黎母坐在了中午錢程錦坐的位置,黎語曦無法,又一次坐到中午的位置。


    服務員過來點菜,也認出了中午一直不言不語低著頭吃飯的黎語曦。


    看著這一家三口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古怪。


    點完了菜服務員離開,黎語曦覺得氣氛有些壓的人喘不過氣,主動打破沉靜,問道:


    “爸媽,你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嗯,當然有事。還不是為了你?你們宋教授那邊到底有沒有消息?人員編製馬上就要確定下來了,你這次要是進不去,以後就都沒機會了。”


    黎父板著臉問道,這讓黎語曦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還沒有,我不知道。”


    “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幹什麽?供你上學是讓你出人頭地有出息的,我和你媽一輩子要強,從未比別人差過。你倒好,就這麽個學校裏的破項目你都進不去,還得我和你媽給你找關係,竟然還有心思在外麵跟男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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