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見後花園傳來的那一聲尖叫,讓秦宿心尖一顫,路星。


    他快步向後麵跑去,餘禮緊跟其後,幾個聽見動靜的傭人瞧著秦宿過去了,隻敢遠遠地觀望。


    這邊,路星走近了躺在地上的林安藝,一大簇樹幹壓在她的身上,有一根粗扁的尖刺,好巧不巧就紮進了她的喉嚨。


    路星緩緩蹲了下來,笑著看向她,“真是不巧啊,大嬸,你沒機會說話了呢。”


    林安藝躺在地上無力地掙紮著,她看著路星的臉,恐懼在她眼裏蔓延,她隻覺得自己好像被魔鬼盯上了。


    她全身上下很多地方都被尖刺紮破了,但受傷最嚴重的,就隻有喉嚨,她沒有辦法暈過去,但也沒辦法說話,隻用眼睛看向周圍,她祈禱著有人來救她。


    路星耳朵微動,他聽見了朝這邊跑來的腳步聲,他看了眼自己手上傷口,神色淡然地捏了上去,好似並未感覺到疼痛,直到它重新開始流血才慢慢鬆手。


    等秦宿匆匆趕來,看見的,就是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路星,他手上的殷紅刺痛了他的眼。


    “星星?”


    秦宿怕驚嚇到他,隻敢輕聲喊著。


    好像是聽見熟悉的聲音,路星微微轉頭,眸中映入秦宿身影的那一瞬,水霧瞬間占據了他的眼睛,眼眶泛紅。


    “哥……哥哥。”


    地上的少年哽咽著,他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依靠,把脆弱表露了出來。


    秦宿感覺自己的心髒莫名地酸澀,他走過去把路星摟進懷中。


    懷中的少年像受到驚嚇的小獸止不住地顫抖,他說話帶著哭腔,“哥哥,我怕。”


    而這時後麵趕來的餘禮看見這邊的場麵也是驚了,自家boss抱著他撿迴來的少年在安慰,可那邊地上,那個跟兇殺現場一樣的女人是什麽鬼。


    “好了,不怕,哥哥在。”


    秦宿沒有問少年剛剛發生了什麽,隻是輕輕給他拍背小心安撫著。


    然後,他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目光下移,看著路星劃破的手,直接一把把人抱起,離開了後花園。


    秦宿從始至終沒有給過地上那人一個眼神。


    餘禮見秦宿走了,也連忙打電話讓人來處理,這人要是死這兒了那多不吉利。


    沒有人看見,秦宿抱路星離開時,那個少年轉頭看向林安藝的表情,是如此惡劣,他好像在說,你輸了,可憐蟲。


    而林安藝看著路星的眼眸中滿是憤恨,但她又動彈不得,隻能看著秦宿抱他離開。


    那一群跑來偷看的傭人們看見秦宿抱人過來了,連忙低下頭拿起自己手上的工具,生怕秦宿問罪。


    好在,秦宿這會兒隻注意著路星,並沒有時間理會他們。


    “這什麽情況?那個被帶迴來的男孩看著受傷了。”


    “不知道啊,看秦爺那個樣子好像挺生氣的。”


    “而且開始那個聲音聽著像林安藝的,該不會是她在搞什麽幺蛾子。”


    “我看八成是,就她那天天瞧不起人那樣子,我還撞見過幾次她偷看秦爺呢。”


    “她呀肯定是見不得秦爺帶人迴來,心生嫉妒,結果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行了行了,快別說了,免得給自己招一身腥。”


    一個看著年長些的嬸子阻止了他們的八卦,不過事情如何,還得看秦宿怎麽說。


    ——


    醫療室


    秦宿準備把路星放到沙發上,可不料,路星還沒迴過神,手還抓著他胸前的衣服。


    他溫柔地摸了摸路星的頭,“星星乖,我們先包紮,我去拿了醫療箱馬上過來。”


    要是祁知柚他們在場,一定會對現在這個大灰狼裝外婆的秦宿大跌眼鏡。


    “嗯。”


    路星聽話地鬆開了已經被他抓到起皺的布料。


    “手,伸出來。”


    秦宿用鑷子夾著棉花球沾了一些碘酒,雖然動作生疏,但是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這不有手就行。


    被秦宿一路抱過來,路星已經不再流淚,就是遺留下來的淚痕在他白皙的臉上格外明顯。


    路星伸出的右手還在微微顫抖,傷口也沒像開始那樣血流不止,多餘的血痂被秦宿輕輕擦去。


    “疼就說。”


    要是平常他自己劃這麽一道口子,可能都不屑於包紮,拿點生理鹽水衝衝就行,可是當著傷口出現在這小孩兒手上,他總覺得不是那麽迴事兒。


    哥哥在關心我嗎?路星的眼裏浮現了笑意,不過這個問題他沒有問出口,有些東西並不一定要說出來。


    他笑著搖搖頭,“星星不疼。”


    秦宿瞄了兩眼某人止不住顫抖的手,不疼才怪,雖說心裏吐槽,但手上的動作倒是更輕了。


    等包紮好,秦宿看著兩隻手都裹著紗布的路星,不禁感歎,這小孩兒怎麽總受傷。


    “你去吧衣服換一下,差不多要吃飯了。”


    “好。”


    秦宿開門出去,麵對路星的溫和神態已經盡數褪去,一臉淡漠,眉眼淩厲。


    走到他們剛才所在的後花園,餘禮叫的人已經來了,正在處理地上的林安藝。


    “秦爺,這位是林氏地產董事長的女兒林安藝,也是這月招進來修剪園林的女傭。”


    餘禮把他剛查到的信息匯報給了秦宿。


    “林安藝?”


    秦宿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麽印象,不過,她敢他的地盤上跑來欺負他的人,有沒有印象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這是我剛剛調出來的監控,但是這邊比較偏,記錄的並不是很清楚。”


    餘禮把自己手上的平板遞給了秦宿,他手心也出了點汗,自家老板的心情一看就十分不美妙,他可不想撞槍口。


    秦宿看著監控視頻裏,林安藝叫路星出了廚房,把他帶到了後花園裏。


    然後因為攝像頭離得太遠,隻能模糊看見兩人的身形,隻見林安藝遞給了路星一個東西,讓他修剪樹枝,還動手推了路星,導致他受傷。


    秦宿看到這裏,眉頭緊皺,林氏,很好。


    然後他們倆好像發生了爭吵,而林安藝不小心摔倒被斷裂的枝幹紮破了喉嚨,嚇壞了路星。


    “這女人是真的惡有天收啊。”


    餘禮也是剛剛才仔細地看了下視頻,瞧著林安藝的所作所為,也不禁感歎。


    秦宿把平板丟給餘禮,他撿起了地上那生鏽的剪刀。


    躺在地上的林安藝看見秦宿來了情緒還有些激動,甚至想用手去抓他的褲腳,“啊……嗬……”


    “秦爺,她好像想說話。”


    秦宿給了他一個眼神,餘禮立馬閉嘴。


    “林安藝。”


    秦宿走到了她的身旁蹲下,但並未施舍給她一個眼神,隻是細細端詳著手中的剪刀。


    “嗯……嗬啊……”


    林安藝看著秦宿俊美的臉龐,眼裏不禁露出了癡迷,她就知道,秦爺會來救她的。


    可是下一秒,她的幻想立刻破滅。


    “啊……啊啊……”


    破空而下的剪刀紮進了林安藝的右手,刀尖從掌心穿過釘在了地上,血從傷口蔓延開來。


    “記住,別動我的人。”


    聽見秦宿的話,林安藝瞪大了眼睛,在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下徹底暈了過去。


    秦宿緩緩站起,用手抖了下身上並不存在的灰,餘禮適時地遞上了濕紙巾。


    “把她給林家丟迴去,平白汙了我的地方,傷了我的人,總要付出些代價。”


    “是。”


    餘禮應道,隨即招手讓人把林安藝拖走。


    秦宿離開時餘光掃到了樹幹斷裂的切口,停頓了一瞬,就收迴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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