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嬸嬸,求求你讓我進去吧!小魚兒好冷!讓我進去吧!”


    寒冬臘月,大雪紛紛,元梓國最西北的易家村。


    一家莊戶人家的宅院中,一團瘦小的身影瑟縮著不停的拍打著門哭叫著哀求著。


    “喪門星,你克死你的爹娘,還想把我們都害死不成?快滾吧!別在這害人了!”屋裏傳來一個惡狠狠的女人的聲音。


    小魚兒聽了哭的越發的聲嘶力竭,“嬸嬸,我娘不是我克死的,她生下我就沒了,爹爹是去參軍,隻是沒有消息,我爹爹沒死,你不要咒他好不好?”


    “呸!你娘要不是為了生你,怎麽會死?縣裏早就送了公文,死了的名單上有你的爹爹,都是你克死的!”女人說話越加犀利刻薄,每個字都猶如一把匕首一般,一刀又一刀刺向門口凍得接近暈厥的小人。


    “奶奶,我爹爹真的沒了?奶奶你說話啊!”小魚兒用力拍打著門板,聲音哀傷又絕望。


    “小魚兒,你爹真的沒了,你走吧,不是奶奶心狠,奶奶也是疼你的,可是你嬸娘剛剛生了個男娃,不足一個月就病了好幾次,神婆說咱家有邪祟,你命硬,那個邪祟肯定是你,你不能留了!這個家不能因為你再出什麽事了,你走吧!別迴來了!”


    雪越來越大,紛紛揚揚的,使得人睜不開眼。


    她今早剛睡醒,就被嬸娘給拎出了屋子,說好好的弟弟又發燒了,一定是她衝撞的,嬸娘說這次萬萬不能再留她了。


    小魚兒穿著單薄的衣裳,凍得嘴唇發紫,臉色煞白,她感覺自己的胳膊腿都僵住了,“奶奶,小魚兒好……好冷……讓我進去……好不好?”


    她牙齒打著寒顫,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屋內爐火燒的很旺,炕上暖和的被子裏一個年輕的婦人抱著一個不足一個月的奶娃娃。


    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坐在炕上,內心似有不忍。


    “娘,你不能心軟,大伯已經沒了,你將來可是要指望我們的,我早已托了在羽縣做縣令的表哥給於滿找了差事,咱們一家將來都是要去羽縣過好日子的,可是不能帶著那個小喪門星!”


    小魚兒的嬸娘程氏冷著臉瞪著婆婆薑於氏道,“娘,趁著下大雪把這不吉利的小丫頭片子修整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大伯的撫恤金咱們可以照樣拿!娘,這時候你可不能犯糊塗!”


    薑於氏沒有吭聲,隻是默默點點頭。


    這五歲的丫頭她不喜歡,自從會說話了每天神神叨叨的,和花蟲鳥獸嘀嘀咕咕。


    她說她能聽懂它們說話……


    小丫頭片子和她死了的娘一樣有些邪性!


    “奶奶,讓……我進去,我……會幹活……我會伺候弟弟,伺候奶奶……還有叔叔和嬸娘!”


    “你快走吧,我們可不敢指望你侍奉,你不來霍霍我們就阿彌陀佛了!”奶奶說完了,屋裏就再無動靜。


    小魚兒頭上身上落滿了雪花,她成了一個活著的雪人。


    拍的手都腫了,可屋裏依然是一片死寂,除了偶爾傳出的小娃的哭聲。


    她絕望的看著關緊的屋門,仰著頭靠在門上,身子無力的縮成一團。


    頭上幾隻出來找食的鳥嘰嘰喳喳從房頂飛過,小魚兒耳朵支愣著,半晌,她扭身用力的拍打門叫喊道,“奶奶、嬸娘,快跑吧,房子要塌了,快跑吧!”


    “喪門星!烏鴉嘴!趕緊滾!”


    是程氏的咒罵聲。


    “小魚兒,奶奶求你了,你快走吧!讓我們安生生的過日子吧!”薑於氏不再猶豫,終於狠下心來,這個小災星克死了她大兒子夫婦,可不能再留下毀了她和二兒子一家的好日子,“你快走吧!”


    “快滾!最好死在外麵!”是程氏惡狠狠的聲音。


    依然是沒人信她的話,說她的話是詛咒,大家都當她是邪祟、是怪物,家裏的人都要趕她走,甚至都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


    小魚兒無力地閉上了眼。


    她明明是好心……


    她不甘地淌下了兩行淚水……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可是腿已經僵住,她好不容易走到院門口,腿再也不聽使喚,“啪嗒”她摔在了雪地上。


    大路上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竟然在於家的院子門口停住了。


    “大公子,應該就是這家了!屬下打聽過來,易家村隻有一戶姓於的。”


    馬車上下來一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他邊挑著車簾子邊對車內的人說著話。


    車內鑽出來一個少年,他看了看四周,將身上的銀狐大氅緊了緊,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麵容清秀,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玉樹臨風,站在白雪上猶如下凡的仙人一般。


    他指著小魚兒家的院子問,“父親的恩公家就是這裏?”


    “應該是!”侍衛答道。


    “太好了!總算是找到了。”少年俊俏的臉色滿是興奮。


    “請問,有人麽?”侍衛在外麵叫喊道。


    可是並沒有人出來。


    “大公子,門開著!”侍衛大林推開了院子門,對曹宣道。


    曹宣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拔腿走了進去。


    忽然他好像被什麽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他低頭看去,訝異的發現竟然是白乎乎的一小團。


    他彎腰將小團上麵的雪輕輕拍打開,發現竟然是個昏迷的四五歲的小姑娘。


    剛剛她全身被覆蓋了一層白白的雪,難怪沒注意到她。


    “大林,怎麽地上會有人?”曹宣詫異的蹲身將小魚兒扶了起來。


    “爹!娘!……我冷……小魚兒好冷!”小姑娘渾身滾燙,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麽。


    “小魚兒?大公子,老爺恩公的女兒不是就叫這個名字麽?”侍衛大林驚唿起來。


    曹宣點點頭,沒錯,父親的恩公於山,有個五歲的女兒叫於小魚,小名就叫小魚兒。


    他看了看院子四周,位置對!易家村村西,小姑娘的名字也對,可是為何小姑娘會在院子中,竟然快被凍死了?


    “大公子,屋內一定是沒人,不然小魚兒怎麽會進不去屋子?”看著緊閉的大門大林猜測道。


    “娘……爹……我好冷!”小魚兒迷迷糊糊的又叫了起來。


    懷中的人滾燙,好像一個燃燒的火爐一般。


    “大林!快駕車去羽縣醫館……不能再耽誤了!”曹宣當機立斷吼叫道。


    “是!公子!”大林拱手立刻將小魚兒從曹宣手裏接了過來。


    曹宣先上了馬車,然後再將小魚兒抱緊也放到了馬車內,“快!”


    馬車疾馳而去,在雪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痕跡。


    屋內,程氏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娘,那個人將小丫頭片子抱走了!”程氏眼中充滿的疑惑,那兩人是什麽人?


    為何要將那死丫頭抱走?


    “不會是人販子吧?”聽婆婆沒有吭聲,程氏又自言自語,“這樣更好,最好把她賣的遠遠的,一輩子都迴不來!”


    她沒有注意身後的婆婆瞪圓了眼瞅著黑漆漆的屋頂。


    她的手向上指著,剛要說什麽,“啪嗒”頂棚上一塊泥皮準確無誤的砸在了程氏的腦袋上,鮮血登時淌了下來!


    這時候,院子外麵有了動靜。


    “媳婦!媳婦!”一個醉醺醺的家夥踉蹌著邊走邊叫,一個年輕的男子在旁邊攙扶著他。


    是程氏的男人於滿迴來了,他和人吹噓說羽縣縣令鄭賀之是自己媳婦的表哥,還說已經答應他要自己去羽縣當差了。


    村裏有人討好他,請他過去喝酒,喝了半晌,他這才剛剛迴來。


    “哥,以後飛黃騰達的了可別忘了咱們兄弟。”有個年輕人同樣踉蹌著跟在他的後麵。


    “那是自然!”於滿大笑著揮揮手。


    “唉!哥你家剛剛來了馬車!”年輕人看到車轍驚叫起來,“這個車轍上的印記我在京城見到過,是護國將軍家的記號,哥!你真厲害,竟然還認識將軍府的人。”


    於滿摸摸腦袋,不記得自己認識將軍府的人哪,他訕訕笑道,吹噓道,“那是,我……認識人多了!”


    正說著,忽然聽到“轟”一聲巨響,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於家的屋子被雪壓塌了!


    於滿一下子愣住了,難道是自己吹牛逼太過,老天懲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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