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多麽喜慶的節日。


    但是救護車的嘀哩嘀哩的響聲從別墅區傳來,預示蔣瑩瑩苦難的開始。


    蔣瑩瑩被送進了醫院,她經曆了一場3個多小時的手術。


    止不住血,出血量像水龍頭一樣流。


    兜兜在手術室門口外,臉的隱隱泛白。


    “小朋友,你們家人呢?”醫生跟兜兜說話。


    兜兜好像隻看見醫生嘴在動,聽不到醫生的聲音。


    她身子繃得很緊,額間已經滲出汗水,薄唇更是隱隱發白。


    “這是媽媽的東西,你拿好。”醫生從孩子茫然的眼神中看出,她被嚇傻了。


    兜兜低頭看著塑料袋,裏麵有媽媽的手機。


    她打開塑料袋,拿出手機。


    蔣瑩瑩的手機沒有密碼鎖,兜兜找到了季梵星的號碼,撥過去。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用其他方式聯係。”


    那冷冰冰的聲音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抹滅了。


    兜兜問醫生:“我媽媽是不是要死了。”


    醫生麵色凝重,看了一眼護士,不知道如何迴答。


    護士說:“不會的,醫生都很厲害的,他們一定會救你媽媽的。”


    元宵之夜,千家萬戶都被團圓的喜悅所包圍著。


    連醫生都見麵相互道喜祝福。


    可是她一個孩子,守在手術室門口,等待媽媽。


    後來蔣瑩瑩被推出來了,她的嘴唇顯得蒼白而無血,疲憊的臉色上透著股子死灰之色。


    醫生說:“你媽媽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她跟在後麵跑,恐懼湧上心頭,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了。


    蔣瑩瑩仿佛在白色的世界飄蕩,直到一雙強力的手臂抱住她。


    “瑩瑩!”


    “天晨!”


    “我的瑩瑩!”


    可是她怎麽也看不到他的臉,她使勁地撥開迷霧,最後那雙手臂消失了。


    蔣瑩瑩的手指動了一下,她能感知到周圍,雖然睜不開眼睛。


    夢裏那駭人的一幕就像電影一般,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然後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兜兜握住了蔣瑩瑩的雙手,淚流滿麵唿喚著她。


    蔣瑩瑩在白色的夢境中,虛虛實實。她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了一團,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媽媽,醒醒。我不能沒有你……”


    蔣瑩瑩睜開模糊的雙眼,瞳孔微縮,她想擁抱女兒,但是什麽都做不了。


    兜兜滿臉淚痕,頭發亂七八糟,眼神裏帶著害怕。


    幾個醫生過來視察情況。


    “醒了!”醫生說。


    “老天開眼,舍不得讓這個孩子成為孤兒。”護士感慨。


    “昏迷這麽多天,都不見她家人。哎……”


    “哎,可憐。”醫生摸摸兜兜的頭。


    她已經昏迷多日,如果能醒來,算是死裏逃生了。


    兜兜看見蔣瑩瑩醒來,委屈巴巴地一把抱住她。


    “媽媽!”


    “我,在。”


    蔣瑩瑩微微一笑。她才發現女兒長大了,她的懷抱溫暖而踏實。


    後來她又睡了,再醒來能扭動頭。


    “兜兜,媽媽剛剛見到爸爸了,他還愛著我……”


    兜兜點點頭,媽媽病的發糊。


    她說:“你給他打電話吧。”


    蔣瑩瑩笑容蒼白,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等我有力氣,我就給他打。”


    蔣瑩瑩整整住了一個月的院,才漸漸好起來。


    她對小寶寶的思念越發的強烈,越清醒越疼痛。


    兩個小護士推著小車過來,聊著天。


    “8樓那個心髒驟停的女患者又搶救了?”


    “嗯,感覺蔡院長真的是拿命在保她活下來。”


    “可不是!蔡院長不眠不休看守著那個女患者。”


    她們走進來了,看見兜兜正在給蔣瑩瑩按摩雙腿。


    “兜兜,你好棒。”小護士誇讚。


    另一個小護士說:“你們今天可以出院了。”


    蔣瑩瑩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們的幫助。”


    “不客氣。”


    -


    蔣瑩瑩出院了,她不能做重活,她微閉著眼睛,靜靜地靠在床上靜養,麵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難過的時候,看看小寶的照片。


    她打了好多個電話給夏利,關機。


    “姐妹,你去哪了?我好想念你。”她發了一個語音給夏利。


    可是一直沒有迴複。


    兜兜學會做飯,她一邊學習一邊照顧蔣瑩瑩。


    後來蔣瑩瑩能下床了,但是精神狀態不太好,頭發亂七八糟,雙眼無神。


    經常發呆很久。


    要不然就是反複看一張照片抹眼淚。


    兜兜看媽媽這個樣子就很生氣,她奪走媽媽的手機。


    “媽媽!你振作點!”


    “還給我!”


    蔣瑩瑩情緒失控。


    兜兜看見媽媽這瘋癲的樣子,害怕對她身體有傷害,立刻把手機還給了她。


    蔣瑩瑩控製不住,對兜兜說:“對不起。”


    兜兜說:“你能不能爭氣點!”


    蔣瑩瑩點頭。


    她看出來就連兜兜也開始嫌棄自己。她向兜兜保證:“媽媽不再這樣了。”


    可是當兜兜上學後,她又重複。


    人生仿佛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不知道孩子叫什麽名字?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她一直念叨,“不知道爸爸有沒有給他過滿月。”


    ……


    “他兩個月了…是不是能豎著抱了?”


    實際季梵星有了孩子,日子一塌糊塗。


    他並沒有給孩子任何儀式,甚至都沒有人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聘請很多個高級保姆來照料孩子,不過照顧的不太好。


    他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jee。


    離開媽媽的小jee隔三差五就會生病,一生病就哭鬧不止,不吃不喝。


    這讓季梵星心都揪起來了,他經常抱著小jee工作。


    小jee不適應國外環境,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醫生建議:“寶寶太小了,不能讓他離開母親的懷抱。”


    “他母親不在這裏。”


    “把孩子送給母親撫養,對孩子健康有好處。“醫生給出中肯建議。


    “不!”


    季梵星拒絕了,他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


    但是小jee就像跟他強到底,病的一次比一次嚴重,最後進了icu。


    季梵星苦澀地說道:“你跟你爹一樣,一點骨氣都沒有,一想那個女人就會生病生病,發燒發燒。”


    季梵星心軟了。


    最後他妥協了,帶著消瘦的孩子迴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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