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星的車子停在了蔣瑩瑩小區門口,蔣瑩瑩並沒有立刻下車。


    “有什麽事說吧。”對於這一點季梵星還是很了解她的。


    “兜兜的小學還沒有安排,能否……”她低下頭,膽怯地開口。


    季梵星哦了一聲,倒也沒有什麽太多表達。


    還有幾天就是開學季了,蔣瑩瑩心急如焚。她不知道這聲哦代表了什麽,也不敢過多提。


    車子裏很安靜,她很害怕這種一動即崩盤的氣氛。


    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


    不過,季梵星沒有再跟她打招唿,車子像他的表情一樣,冷冰冰地離開。


    蔣瑩瑩也不能再把希望全抱在季梵星身上,這一個月,她刻意安排兜兜與他相處,無非就是希望他能問一問兜兜上學的問題,不過他一直都沒有。


    魔都的義務教育有多卷?學區房?她沒有。父母優質人才引進?不是。兜兜參加了各種名牌小學掐尖考試?沒參加。


    她已經了解的很透徹,一樣都不沾邊。可是她希望兜兜有個好未來。


    蔣瑩瑩迴到家,打開電腦,下載附近十八線的學校入學登記表,做最後垂死掙紮。


    兜兜跑進房間,遞給蔣瑩瑩一個香瓜。


    “媽媽,你肚子餓嗎?”


    兜兜總是擔心媽媽會餓。蔣瑩瑩摸摸兜兜的小腦袋,一種挫敗感湧上心頭。


    “好在爸爸還給你留了一個戶籍……”她黯然傷神。


    夜半時分,蔣瑩瑩從床上爬起來,窗外稀裏嘩啦,下著大雨。


    她把窗戶關起來,桌子上擺放著填寫好的入學申請資料。


    她心有不甘……可無能為力。


    第二天一大早,蔣瑩瑩就起床了,明天周末,今天一定要把這個表送到學校。


    但是外麵傾盆大雨猶如無數銀色細絲,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垂落下來,水滴撞擊在地麵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兜兜還沒有睡醒,下雨天實在好睡覺。


    蔣瑩瑩看這天沒有要停歇的意思,實在等不了了,她把申請表裝進文件袋裏,再塞進背包裏,為了保持平整,她一而再再而三壓了壓。


    背上包,穿上雨衣,她冒雨出門了。


    她想著能不能跟學校領導見上一麵,給兜兜安排一個好一點的班級,要求就是老師負責就行。


    但現實是她還沒有踏進學校大門,就被保安攔下來了。


    蔣瑩瑩說明了一下來意,保安拒絕讓她入內,說:“按規定按程序走,招生報名已經停止了。”


    蔣瑩瑩懇求道:“讓我進去見見教導主任,校長。”


    “哪個,提前約過了?我幫你聯係一下。”


    聽到這話,蔣瑩瑩知道學校還是有名額的,隻是留給最後一批有價值的人。


    但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名字,最後不得不說道:“那請您把我的資料遞給校方負責人?”


    “放這裏吧。”保安指著保安室地上一個籮筐。


    蔣瑩瑩看了一眼,裏麵放滿了申請書。


    有的文件袋很厚,附上孩子幼兒考的各種證和參加各類活動的圖鑒。


    蔣瑩瑩嗯了一聲脫下雨衣,卸下書包擺在地上,拿出女兒的申請表放進去。她知道,這一所學校希望並不大了。


    她又跑了幾趟其他的學校,結果基本都是一樣的。


    她失落地往迴走,濕潤的霧氣裹抉著水珠吹在臉上,涼意喚迴了幾分清醒。


    老小區的缺點就一到暴雨天各種漫水。地麵都看不見了,積水嚴重。


    蔣瑩瑩一腳踩陷,失去了平衡,摔得體無完膚。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一雙發抖的手摸了摸肚子,試圖平息內心的恐懼。


    她心跳急促,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流淌下來,身上早已經濕透了。


    可是蔣瑩瑩怎麽也爬不起來,因為摔的太重。她擔心孩子出事,仰頭無助地哭喊著。


    小區物業人員巡查看見了這一幕,趕緊跑過來幫忙。


    蔣瑩瑩哭著說:“幫幫我!我還懷著孩子!”


    物業人員抱起蔣瑩瑩,安慰她:“不要害怕,沒事的。”


    當他們把蔣瑩瑩抱到辦公室,發現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了,隔著透明雨衣特別刺眼。


    害怕掩蓋了疼痛,她隻求孩子沒事。


    血越流越多,工作人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她究竟傷到哪裏了,隻得趕緊把她送往了醫院。


    蔣瑩瑩在半途中就漸漸失去意識。


    -


    下雨天,別墅裏很安靜。季梵星和董思平在談論事情。


    夏利靠在櫃子上,一臉生無可戀。男朋友逮,上司盯,為啥就她一個人在上班呢?!


    實在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這種天氣還要上班!


    董思平溫柔的眼神落在發呆的她的身上。


    “昨晚交代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季梵星坐在沙發上,神色淡漠,淨白指節隨意搭在中間,修長雙腿自然地交疊。


    董思平說道:“周邊名小學已經調查過來,我選了三所頂尖學校。”


    “發給我。”他想了想,說:“對了地址標清楚,幫我約一下,我明後天去訪校。”


    “好的。”


    “關於代理副總,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季梵星問。


    董思平沉默了,隔了一小會才說道:“我勝任不了。”


    “但我最相信你。”


    看似客氣有禮,實則語氣命令,帶著公事公辦地冷漠之意。


    董思平本要開口說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下個月,就飛m國。”


    董思平猛然抬頭,沒有想到老板會直接給他安排了。


    “好……我……”他嘴巴張了張,又無聲地合上了,隻咽了一口唾沫,輕輕地點了點頭。


    夏利的手機響起來,是一個座機號碼。


    她心一緊,這個號碼好像是……


    電話正是醫院那邊打來的,當對方說完來意,夏利懵了。


    “人民醫院?!蔣瑩瑩受了傷昏迷了?”


    沙發這邊兩個男人聽到夏利的話語,眼底閃現一絲驚慌。季梵星眉頭緊擰,站起身的那一刻打翻了杯子。


    董思平幫忙清理。


    “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後,三人心焦火燎地往醫院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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