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她轉身心裏湧上一股淡淡的悲傷,仿佛所有的美好夢想都在這一瞬間破滅了。


    她對這裏的執念太重,多少美好的迴憶藏其中。


    如今已成別人的地方,她還該繼續留下來嗎?


    身後是工作人員吃力的指揮聲,還有家具搬上車轟隆撞擊聲。


    繁忙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


    蔣瑩瑩的腿像注了鉛一樣,抬不動。


    最後,別墅裏變的空蕩蕩。


    那一刻,心疼得像是揉進去了一把碎玻璃。她眼眶微微發紅,喉嚨裏咕濃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切都沒了。


    心口空了一個洞,怎麽都填補不上。


    她走在路上,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荒涼和無望,隻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地行走。


    迴到家中,蔣瑩瑩鬱鬱寡歡。


    現實與迴憶交替,讓她變得像神經病一樣,前一秒,還是嘴角微揚,下一秒,卻濕潤了眼眶。


    手機響,她也不接。


    整個人像被壓了幾百斤的石頭,動作遲緩,神情疲憊,仿佛連唿吸都是一種負擔。


    這個電話正是夏利打來的。


    “無人接聽?”


    夏利剛接到休假八個月的工作通知,開心到飛。她迫不及待打電話給蔣瑩瑩分享這個好消息,卻無人接聽。


    她心情美美的,手上端著一杯咖啡,大眼睛彎成小月亮,享受它的美味。


    “要是能拿下那個大五的訂單,那才是真正的完美生活~~”夏利心裏有一點點缺憾。


    不過,她是不會放棄的!


    戰鬥力上升到滿值,她將咖啡杯放下,打個個電話給那邊通個氣。


    掛了電話以後,她笑的得意而放肆。


    -


    滴~~白色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來。


    安旭眸子清冷,看了一眼,一則係統信息:親愛的寶貝,我的你的付費聊天小秘書,我現在好想你呀,快來陪我聊天~~(後麵還特意備注聊天賬號。)


    這幾天一直有這樣的廣告推來。


    他並未當迴事。


    直到兩個小時後,同樣的係統信息:蔡女士又給您續費啦~~快來找您的專屬小秘書談心吧。(xx x)


    安旭拿起手機,眉宇之間的冷峻和眼中的漠然仿佛是天生的一般,但又與常人有著不同。


    修長的手指滑開屏幕,目光中有一絲探究,撥打了蔡英姿的號碼。


    蔡英姿是他的母親,人民醫院院長。


    “聊天小秘書是什麽?”


    蔡英姿正在坐診,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你給我續費的聊天小秘書?”


    “奧……”蔡英姿手指甲飽滿,一撚就將記錄本翻頁了。


    她記不得夏利當時說什麽來著,於是含糊地開口:“看你太孤單了,找個係統妹妹跟你聊聊天。”


    嗬嗬,跟係統聊天?


    “會撒嬌賣萌,喊老公的那種。”這一句話蔡英姿倒是記憶深刻,她怕漏餡,說道:“媽有事呢,掛了。”


    嘟嘟~~


    安旭實在理解不了蔡女士的腦迴路,找個係統來安撫他的情緒?也是,她從來沒有從真正意義上關心過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倦意從心底湧上來,做他們這一行不能閑下來。


    安旭端起杯子,望著窗外陰沉的天氣,突然就想找點樂子。


    他拿起手機,複製了一下聊天賬號轉到聊天軟件上添加友。


    “嚇你個下夏利嚇下?!”圖像是周星馳電影裏摳鼻屎的如花。


    噗~~這網名和圖像直接把他驚嚇噴水。


    “咳咳!”


    這是係統妹子?!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安旭放下手機,抽了一張麵紙拭擦桌麵水漬,卻又一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水潑到了手機頻幕上,水壓作用下自動跳轉到添加好友。


    “喂!”他拿起手機,發現已經遲了。


    無語。


    安旭擦幹手機,放在打印機上,然後又清理桌麵上的一灘水。


    忙完,再看手機,聊天框已推兩條聊天內容。


    安旭看了一眼信息。


    “新人自曝身材果照,八塊腹肌方能跟本小姐聊天。”———自動消息。


    安旭發出一聲短促的幹笑,眉梢稍帶詭異的濃色,卻沒再留意信息,因為助理又拿著手術計劃書過來了。


    他每天都很忙,淩晨兩點下班是常態。


    每次從手術室出來,他的眼神顯得陰鷺而冷酷,透著嗜血的陰險之色,令人不寒而栗。


    “辛苦了,安醫生。”護士說。


    他沒有說話,藍色手術服的袖口染了一兩點血水,漸漸暈染開來。


    麵對撲上來,聲聲離不開感謝的病人家屬,他也沒有說話。


    他身影消失在走廊。


    家屬覺得他很高,有些清瘦。


    下班了,他想去喝點酒,但是明早還安排了會診。


    安旭開著車,迴家。


    他拉開冰箱拿出一罐冰軟飲,擰開一口氣喝了一大半,灑下來的液體弄濕了衣服。


    “哎……”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混身散發著藥水味,讓他不自在。他脫掉衣服隨意扔在地上,疲憊不堪坐在沙發上。


    偌大的屋子裏,安靜的可怕。


    他似乎聽見耳邊有個小男孩在哭,哭聲很大,讓他頭暈目眩。


    就像進入幻境一樣,整個屋子裏顛倒旋轉。


    空蕩蕩的屋子裏,出現一個小男孩光著腳,哭的撕心裂肺,他的手上還抓著一個玩偶的腿,玩偶太大了拖在地上。


    他才兩歲……


    他才三歲……


    他才四歲……


    “啊!別哭了!”安旭頭痛欲裂,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瓶子砸出去。


    嘩~劈裏啪啦。


    幻境就像玻璃被砸成碎片,散落一地,照射出他狠戾的眉目、如刀鋒般的薄唇……


    安旭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藥,塞進嘴裏,喉結滾動,藥丸咽下去。


    他喘著粗氣,再次坐下來。


    一切又安靜下來,靜的可怕……他討厭這種環境,冷清的到月光似乎都發出嘲笑聲。


    他必須找點事情做,要不然……


    安旭拿起手機,全都是那些令人窒息的報告、通知、分析表、方案、檔案……


    “今夜12點前不曝果照,本小姐就刪了你!”


    安旭看到這一段文字,嘴角莫名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打開手機攝像頭,拉開距離,卡擦一聲~~


    一張胸肌照,發送過去。


    夏利半夜還在奮鬥中,遊戲開黑~~


    每當上方彈出信息,她都會不耐煩地推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遊戲打得激動,手機上方信息閃出來,她居然不小心點開了。


    app切換中~~


    啊!


    “這半夜誰推圖片?”她氣炸了!


    手指迅敏地切換迴到遊戲……


    等一下!她是不是看到了……


    夏利連忙切迴去,看見聊天框中顯示了一張照片:腹肌賁張,胸膛濕漉。


    “深夜放毒這是!”夏利摸了一下鼻子,居然流鼻血了!


    我c!夏利連忙拿起衛生紙堵住鼻子。


    太傷身體了!大補過頭~~


    但本妞好喜歡!哈哈哈!


    隊友那邊打電話來了,夏利接了電話,不給對方說話機會,直接:“滾滾滾!不玩了。”


    然後掛了電話。


    就算遊戲那頭有多個帥哥陪玩,也比不上這個懂事呀!


    夏利放大照片,隻拍到了一半的臉,完美的下顎線透著斯文的禁欲,與世俗背道的肌肉……


    “嘖嘖~~人間極品!”


    夏利:不會是p的吧,帥哥!


    夏利壓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她朋友圈不三不四的顧客多著呢。


    安旭又拍了一張偏下半身的照片,瘦而不柴的腰肢,窄窄的,撲麵而來的荷爾蒙氣息。


    我擦擦~~架不住這波操作!


    她拍了一張下半臉堵鼻子的照片發送過去。


    安旭:你不是係統嗎?


    夏利:嗯~~我是係統喲,這是表情包~~


    把她當成係統了?哈哈哈哈哈!那就不要怪姐姐。


    安旭:哦~


    夏利:拍一張你的臉,讓我看看。


    安旭:網聊不爆照。


    有底線!她喜歡~~嘿嘿~~


    夏利:姐姐分析,你一定不滿30歲~~跟姐姐聊天必須滿三十歲喲。


    安旭:?


    夏利:跟我聊天很危險哦。不滿三十歲會被帶壞喲,解除此禁忌需支付10元。


    一個紅包發送過來,夏利領取10元紅包。


    好好騙喲,一杯奶茶到手。


    “姐姐收到你的紅包,有什麽需求隻管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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