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楹手上動作未停。


    “如果可以,我希望與你永不相見。勞煩讓讓,你擋著我收拾東西了。”


    白晚棠被噎了一下,卻並沒有生氣。


    她此時昂著頭,像是一隻鬥勝的公雞,眼裏盡是對失敗者的蔑視。


    畫上的墨跡已幹,蘇扶楹正準備去收,白晚棠伸手壓住。


    “蘇姑娘,你這畫的是誰?”


    蘇扶楹盯著白晚棠的手,臉色沉了下來,“鬆開!”


    白晚棠看到蘇扶楹的臉色變了,以為是自己挑釁奏了效。


    她撐著畫作沒鬆,看向蘇扶楹繼續咄咄逼人。


    “嘁,蘇姑娘,你隻是表哥的下堂妻,也就是棄婦。你該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妄想迴到表哥身邊!”


    蘇扶楹見白晚棠的手還放在畫上,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氣。


    “我讓你鬆開手!”


    聲音已經陡然變冷。


    董琛和蕭月綺知道蘇扶楹動了真怒。


    都紛紛將自己挪開了些。


    白晚棠將視線移向手下的畫,嗤笑一聲,“蘇姑娘,你這畫的表哥也太不像了吧。這樣的畫你都視若珍寶,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庶女!這幅畫留著,也不過是玷汙了表哥罷了,不如撕了幹淨!”


    作勢,白晚棠手上就要用力。


    蘇扶楹忍無可忍,直接一巴掌朝著白晚棠的臉頰扇過去。


    “破曉!”


    蘇扶楹喊了一聲,白虎憑空而現,朝著地上的白晚棠嘶吼一聲,一腳踩上她的脖頸。


    尖銳的爪牙扼住她的咽喉,對白晚棠齜著獠牙,隻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就會把這個煩人的女人咬碎!


    蘇扶楹心疼地看向她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一幅畫。


    在畫的正中間,被白晚棠的指甲掐出了一個洞!


    她背對著破曉和白晚棠,隻看著那個洞心疼不已。


    “破曉,雙手。”


    “嗷嗚——”


    破曉一口咬上白晚棠的左手,將腦袋一轉,就聽到哢嚓一聲,斷了。隨後鬆開血肉模糊的左手,一掌按住胡亂抵擋的右手,咬了上去。


    “啊——,蘇扶楹,你不得好死!你身為爛泥,就該認命!你用盡手段能嫁給表哥已經是上天賜予的恩德!你竟還敢癡心妄想!”


    “破曉,雙腳。”


    破曉聽令行事,


    兩隻腳依然是鮮血橫流,骨折脫臼。


    “啊——”白晚棠痛唿出聲。


    “破曉……”


    蘇扶楹剛想吩咐把這女人叼走給它的虎小弟加餐。


    就被白晚棠打斷。


    “蘇扶楹!你不能殺我!我懷了表哥的骨肉!你若殺了我,表哥會恨你一輩子的!”


    蘇扶楹蹙著眉扭頭。


    懷孕了?


    蕭懷瑾的?


    她看向蕭月綺,見她沒有反駁,知道此事不假。


    董琛聞言上前把了脈,確實是喜脈,此時他也顧不上討厭白晚棠,一心隻想保住蕭懷瑾的骨肉。


    “丫頭!停手吧!她已經得到教訓了,罪不至此。”


    罪不至此?


    不提一路上她對蘇扶楹的刻意刁難和針對。


    就單說這幅畫。


    她畫了整整兩個時辰,是她想要送給百裏煜的禮物。


    就這樣被她毀了!


    她的付出就不是付出,她就活該受著嗎?


    本已經想留白晚棠一命的蘇扶楹,聽到這句話,心底的火又冒了起來。


    “毒叔叔,你剛還勸我跟白小姐一決高下呢。這麽快就改了主意?”


    董琛被說的老臉一紅,他也知道他臨陣倒戈有些不地道。


    可到底這白家小姐是雙身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蕭家的後斷送了。


    “丫頭,她畢竟懷孕了。”


    “她懷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話是這麽說,但那是臭小子的孩子啊!我知道,臭小子這番作為確實有些傷人心了,等待會兒見到他,我們好好譴責他一番!真是太不叫話了!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董琛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勸說十分蒼白。


    這孩子與蘇扶楹而言確實沒什麽關係,甚至還是一個添堵的存在。


    可他沒有辦法。


    蕭衡隻有這一個兒子,而蕭懷瑾年近弱冠也就才這一個孩子。


    為了蕭大哥,他也得把這個孩子護下來。


    哪怕,這樣做的後果是,蘇丫頭會與他們越來越遠。


    他也顧不上了。


    大不了今後好好賠罪就是。


    白晚棠流露出一絲得意。


    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的底牌!


    蘇扶楹盯著董琛看了很久。


    直看到眼睛發酸,她才開口吩咐,“破曉。”


    破曉:“主人,真的要放過這個女人嗎?”


    團子和眾異獸也附和著:“是啊,主人,你與蕭懷瑾已經沒有關係了。你何必因為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委屈自己呢?”


    蘇扶楹繼續吩咐著:“破曉!”


    “主人,我在。”破曉有些泄氣,它不甘心。


    董琛見她開始下令,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蘇丫頭不是心冷的人。


    白晚棠見此也鬆了口氣,這下看蘇扶楹還拿什麽跟她爭!


    她迴頭一定要好好地在表哥麵前說說蘇扶楹傷了她的這件事,讓表哥好好懲戒蘇扶楹一番!


    蘇扶楹將所有人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裏。


    “破曉,抓花她的臉。”


    “什麽!!”


    “你敢!!”


    董琛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晚棠剛剛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破曉則是喜滋滋地應下:“是,主人!保證完成的漂亮!”


    “破曉,小心些,避開孕婦的肚子,隻劃花臉就行。”


    “明白!主人!”


    聽到蘇扶楹的話,白晚棠如墜冰窖。


    這個白虎的本事她是領教過的。


    此時她兩隻手和兩隻腳都爛成一灘血泥,無法挪動。


    隻能忍受著白虎利爪在臉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火辣辣的痛讓白晚棠麵目全非。


    “蘇扶楹!你不得好死!我爹是靈州首富白家的掌家,你敢這樣對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扶楹滿意地叫迴破曉,朝著董琛說:“董大夫,你醫術高明,這點小傷在你的手裏能治吧?我信你,能保住蕭懷瑾和白晚棠的這個孩子。”


    說完,她再不看董琛、蕭月綺和在地上痛到扭曲的白晚棠。


    抱著畫卷和筆墨迴了自己房間。


    董琛跌坐在地上。


    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方才蘇扶楹已經不再叫他毒叔叔了,而是董大夫。


    他終究還是傷了蘇丫頭的心。


    此時有幾個人走進院子。


    “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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