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你撐住了,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辦法的!我答應了你,我會護著你的,你不能讓我食言!”


    蘇扶楹臉上隻皺著眉,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團子、小黑、小綠還有小赤早就相擁而泣,泣不成聲。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封鎖自己的情感腦區。


    不然,至少在這時候,她還能為小紅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


    而她現在能做點什麽?


    “團子,能為小紅換心嗎?”蘇扶楹盯著連唿吸都費盡全力的小紅,問道。


    團子抬起哭得紅腫的雙眼,“主人,我們沒有器官儲存,就算有,那也是人類的,不是蛇的。而且現在去尋找合適的蛇心更換,時間也來不及了。”


    “小紅……”


    蘇扶楹捏緊了拳。


    當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能不能……”


    “不行!”


    小黑剛剛開口就被蘇扶楹打斷。


    她知道小黑想說什麽,小紅和小黑都是她想要好好保護的戰友。


    無論是誰犧牲,她都會如此難過。


    團子飛到蘇扶楹的肩頭,顯得沒精打采的。


    “主人,我們還是問問小紅有什麽心願吧,好好陪它度過這最後的時光。”


    蘇扶楹隻看著連唿吸都變得困難的小紅,艱難地開口。


    “小紅,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我一定幫你完成。”


    “主人,我……我隻希望……主人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主人,我還有一個請求。”


    “是什麽?你說。”


    小紅痛苦地眯了眯眼,強撐著說:“主人,我生性膽怯,但始終是個威武雄壯的雄性,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名字?”


    小紅看著蘇扶楹,故意說著。


    它不想讓大家因為它,變得這麽痛苦。


    看著小紅瀕死之際還在說著調節氣氛的話。


    蘇扶楹的嗓子發緊,眼睛裏蒙上一層水霧,“好,我想想。”


    “叫翻雲好不好?小黑以後叫覆雨。你們兩條蛇以後就是翻雲覆雨的地龍,可要好好為我爭臉撐腰。”


    “翻雲……”小紅咧開嘴笑了一下,“我喜歡這個名字……謝謝主人。我,我叫翻……雲……”


    小紅帶著笑,閉上了眼。


    蘇扶楹一隻手撐在療養倉上,另一隻手揪在心口,試圖撫平胸腔中那撕裂的痛楚。


    這個地方,太痛了!


    她無法想象她若是沒有封鎖情感,她將會是怎樣一般情景。


    團子和小黑它們的哭聲從隱忍壓抑漸漸變成放肆大哭。


    小白像是感覺到了這些異樣,吩咐身後的虎群護佑在隊伍左右之後,它進了空間。


    小白踱步到蘇扶楹的身邊,看向麵前的那個小土包。


    蘇扶楹將墓碑擦拭幹淨,在土包前立好。


    上書“吾寵翻雲之墓”。


    它用頭去蹭蘇扶楹的頸窩,舔舐掉她滴落在下巴處的淚水。


    團子、覆雨、小赤、小綠跟在蘇扶楹身後,靜靜地默哀。


    “翻雲曾說過,我取得名字不好聽。如今我決定為你們重新取名。”蘇扶楹一一說來,“小白,以後改名叫破曉。小綠,以後改名玄光。小赤,以後改名為朱砂。小黑,以後改名覆雨。”


    一白虎,一綠龜,一紅衣鳳頭鳥,一黑青色巨蟒,紛紛啼叫以示迴應。


    “破曉,玄光,朱砂,覆雨聽令!”


    眾異獸:“是,主人!”


    “翻雲之死,源於生死寨,死於風雪城。此仇,不報不休!”蘇扶楹的眼中閃出一道光。


    那是她對翻雲的惦念,也是下定決心的堅毅。


    “是,主人!翻雲之仇,不報不休!”


    眾異獸齊聲應下,響徹整個空間山穀。


    馬車又行了一陣,在一座驛站前停下。


    “蘇姑娘,到了。”


    雲之遙完全充當了車夫的角色,打簾請蘇扶楹下車。


    他昨晚瞧得明白,那白虎,不,那飛虎,就是小圓躁動的原因。


    虎為百獸之王,而昨晚的那隻會飛的白虎儼然是百虎之王!


    而蘇姑娘卻能與飛虎溝通,身騎飛虎決戰兩軍之間,那氣度,那容姿,驚為天人都不為過!


    雲之遙發現了,蘇扶楹的獵獸之術遠在他之上。


    他隻要跟在蘇扶楹身邊,肯定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馬車裏的蘇扶楹再次睜開眼,神色清冷淡漠。


    她伸手拭掉臉頰上的濕潤,下了馬車。


    看到黃沙漫漫的漠北,蘇扶楹心裏默念著:“漠北之心,風雪城……該姓蘇了。”


    大胡子和嚴鬆去驛站辦理交接手續。


    等他們迴來交換了文書,把良民的戶籍交到眾人手中。


    整個流放漠北之路的差事就算是辦完了。


    蘇扶楹立在驛站之上,忽然胸口的水晶珠子自動脫落狼牙哨項鏈,飄於空中。


    團子見狀,激動地轉來轉去,“主人,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水晶珠子漸漸亮起刺眼的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


    隨後這道光芒鑽進蘇扶楹的心口,成為了她的第二次生命。


    蘇扶楹這才真正的感覺到,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不是依附誰,也不是借誰的身體。


    她摸上自己的臉,感受到這裏在發生變化。


    書中的蘇扶楹是一雙杏眼,而她的是一雙魅惑眾生的狐狸眼。


    搭配著小巧挺直的瓊鼻,一對花瓣唇不點而朱。


    這是她自己的臉,那張被稱作冷豔美人的臉。


    “主人!你的臉,變迴來了!胎記也不見了!”


    “不僅如此,我的身體也在發生變化。”


    團子睜大了眼睛,“主人的異能兵體質也在生成?”


    蘇扶楹水潤盈澤的嘴角輕輕勾起。


    “不是生成,是我的身體,迴來了。”


    她看向一望無垠的漠北,狐狸眼裏盈滿笑意,仿佛看到的是她無拘無束的未來。


    不再被任務所束縛,也不用再被這群不相幹的人牽絆。


    她,自由了!


    蘇扶楹。


    “團子!我們走!”


    “好的,主人!我們終於可以想做什麽做什麽了!”


    “娘子!”蕭懷瑾尋來。


    蘇扶楹眉頭一皺,眼底有些不耐。


    這人拖累了她一路,如今還要做什麽?


    “退親書已簽字遞交生效,蕭公子下次若是再稱唿錯,休怪我不客氣!”


    蕭懷瑾張嘴欲喊,終還是改了口,“蘇姑娘,我是想問你今後想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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