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和賀亭視線相接。


    隨後朗聲應下,“既如此,我就在了望哨設宴,恭候二殿下和五殿下。”


    人都到齊了。


    好戲也就該上演了。


    一張小幾,三張凳子,幾個小菜和一壺蕭懷瑾最喜歡的快樂水。


    蕭懷瑾同五皇子、二皇子一起落座。


    身旁站著大胡子、賀亭、龔延年和剛被放下來的周蒙。


    五皇子看著像是丟了半條命的周蒙,心疼得直抽抽。


    早知道他就不叫周蒙來探了!


    蕭懷瑾為五皇子和二皇子各倒了一杯快樂水。


    “二位殿下請品嚐一下我娘子做的快樂水。”


    五皇子和二皇子看著這個黑乎乎的液體都麵露難色。


    這玩意兒看著跟藥一樣,能喝嗎?


    誰知剛入口就被征服。


    這也太好喝了吧!


    二皇子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


    五皇子倒是記得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解決蕭懷瑾這個麻煩。


    坐著的三人和站著的四人持續這個陣營一直到夕陽西下。


    蕭懷瑾手裏捏著方才二皇子宣讀的聖旨,和大胡子一起看向打馬離去的眾人。


    良久,大胡子終於耐不住問了。


    “蕭將軍,蕭老侯爺的死當真有蹊蹺嗎?”


    蕭懷瑾目光看向遠方,並無聚焦。


    “父親身死之時正值壯年,家中兒女尚幼,蕭家無立族之人……”他頓下話頭,仿佛有些哽咽,“父親自小教育我要大膽謀劃,謹慎行事,他不會做出如此冒進的決策……”


    “是啊,蕭老侯爺征戰二十年,從無敗績,唯有那一次……”


    大胡子也很是唏噓。


    他以為蕭老侯爺身死是運氣不好。


    蕭將軍被抄家流放是小人作祟。


    如今看來,這個“運氣”和“小人”當屬同一位,那就是龍椅上坐著的這位安朝國君百裏燁。


    若是如此,為過河拆橋殘害忠良的國君當差,還有何意義?


    不如跟著蕭將軍留在流放之地算了。


    “希望二位殿下迴去能帶來消息。”這是大胡子的期許。


    蕭懷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以驍北軍作餌,他們會掂量的。況且不過是問一嘴的事,於他們而言算不得什麽。”


    大胡子想起方才三人在了望哨上聊得內容。


    有些擔憂。


    “若是他們真的問來了消息,蕭將軍真的要將驍北軍的號令符交出去嗎?”


    二皇子憨傻,雖然有賀亭和其他謀士在側,也總歸算不上聖明的君主。


    五皇子奸猾,雖然一心撲在政事上,連妻妾都不曾有,壞脾性卻像是當今聖上的翻版。


    無論誰得到驍北軍,成了那皇位繼承人,大胡子都覺得不甚合心意。


    “可惜了,聖上年事已高,隻養育大了這兩位皇子。”大胡子為安朝的未來擔憂。


    “誰說隻有這兩位皇子可以繼承皇位的。”


    蕭懷瑾語出驚人,神情卻很沉穩淡定,輕描淡寫般。


    大胡子顯示震驚,後是思索,然後恍然大悟。


    “蕭將軍是說,靈泉寺?”


    蕭懷瑾沒有作答。


    但是大胡子從他挺直的身形和堅毅的臉上,得到了答案。


    先帝薨逝時,有一幼子剛出世,被世人認為是克親克主的災星。


    朝臣們紛紛上書要處死此子,為先皇陪葬。


    是太後以命相換,求繼位的百裏燁饒此子一命。


    此子名為百裏煜,與百裏燁一母同胞,卻相差了二十歲。


    剛登基的百裏燁為了營造仁君形象,下旨封百裏煜為瑞王,賜居靈泉寺,為先皇祈福,無召不得出。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世人們早就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蕭懷瑾也是重活一世,細細複盤才想起這麽一個人。


    “迴吧。明日一早出發。”蕭懷瑾輕聲說道。


    “蕭將軍,二皇子已經宣讀了赦免蕭家罪行的聖旨,你們如今是良民籍,若是你們想在越州落戶的話,我可以到越州城為你們辦理戶籍……”


    “我娘子說了,要護送我到北漠,差一分一厘都不算。”


    蕭懷瑾提起蘇扶楹,滿眼都是柔情,轉身下了了望哨。


    大胡子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的澎湃還沒有平息。


    他暗自想著,若是那個真相真如蕭將軍猜測的那樣。


    他跟著蕭將軍一起擁護新主好像也很刺激。


    外麵的大軍撤了。


    眾人睡了個好覺,第二日天亮就出發上路。


    蘇扶楹躲了兩日清閑,正是精神奕奕。


    她從空間裏翻出一本練輕功的秘籍扔給了雲之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什麽地方搜集來的。


    雲之遙如獲至寶,津津有味地看著。


    而白晚棠這兩日竟然也沒來蘇扶楹麵前找茬,而是安安靜靜地待在白氏身邊。


    離北漠越來越近。


    天氣也越來越幹燥起來。


    周邊的植被漸漸變得稀疏。


    在到達北漠的最後一個驛站裏,大胡子早早宣布休息。


    第二日允許眾人可睡到中午再出發。


    今日是八月十五。


    中秋。


    圓月如盤,銀光乍迸。


    是世人團圓的日子。


    蘇扶楹坐在近處的一棵大樹上,翻動著手腕上的虛擬屏幕。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從眼前劃過。


    蘇扶楹隻覺恍如隔世。


    “我在這裏很好,你們好嗎?兵團的團長有沒有讓你們過中秋?雖然是按照設定的程序,但你們應該會吃月餅吧,總比日日吃壓縮餅幹好……”


    “那些是你的親人嗎?”


    蕭懷瑾悄然出現在身後。


    蘇扶楹太過於沉浸在懷念中,竟沒有注意。


    “沒有血緣,但勝似親人。”


    蕭懷瑾走到蘇扶楹身邊的樹枝上坐下,拿出一壺酒遞給她。


    “我從騫堯手中搶來的,桂花酒,我與你一起敬敬遠方的親人們。”


    “好。”


    蘇扶楹接過酒,豪邁地對著明月舉起,“千裏共嬋娟!”


    蕭懷瑾將手覆在蘇扶楹的手外麵,看著她,“但願人長久。”


    這話說得,倒不像是在遙寄親人。


    更像是深情告白。


    蘇扶楹有些不自在地收迴手,“詩都念反了。”


    “你懂我表達的意思就行。”


    蕭懷瑾更加無賴。


    蘇扶楹覺得臉上有些燒得慌,隻好喝著酒壺的酒,緩解這份不自在。


    誰知這廝像是特意隻拿一個酒壺一般,耍著賴和她共飲。


    當真是不要臉。


    一壺酒沒一會兒就被二人分光。


    月光皎潔,醉意朦朧。


    雲之遙急急忙忙地跑來,大喊:“蘇姑娘!師父!我的小圓突然躁動難安,這附近肯定有上古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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