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亭是帶了些兵來的。


    等到他帶著大胡子等人下山,滑坡堵路的地方早已經被疏通。


    白氏一步三迴頭,不停地張望著,她多期望下一眼就能看到趕來的兒子和兒媳。


    可是等到他們都走到乾州城外的驛站,她也沒有等來蕭懷瑾和蘇扶楹。


    白氏找到大胡子,想要求援。


    “胡統領。”


    “夫人放心,俺早已派了人留下接應。”


    大胡子知道白氏想要說什麽,他早已暗中留下了些“錢家人”。


    隻是那幾個人趕到洞口時,又如上次尋到平台一樣,撲了空。


    他們看著被填得嚴嚴實實的山體。


    有人下令:“挖!”


    於是乎,一行人穿著夜行衣,吭哧吭哧地挖開了團子剛填好的洞口。


    一眾影衛穿著髒兮兮的夜行衣陷入了沉默,頭頂冒出了許多問號。


    “主子呢?”


    “巨型怪物呢?”


    “他們又來晚了?”


    尋覓一圈沒看到人影和屍體,這行人又吭哧吭哧地填好了洞口。


    這件事再一次給他們作為影衛的職業生涯留上了深刻的陰影。


    上一次是尋到平台處那次,也就在昨天。


    連續兩天事業遭遇滑鐵盧,沒能上演忠心影衛舍身救主公的戲碼。


    再這樣下去,主子會不會覺得他們沒用,然後解散他們?


    影衛開始為自己的職業生涯擔心。


    時局艱難,失業容易就業難啊,且幹且珍惜吧。


    為了不失業,影衛們決定卷起來。


    他們搬走了墓穴裏的金銀珠寶,藏進蕭懷瑾在外設立的私庫裏。


    主子剛被抄家,應該很需要錢吧,影衛們如是想。


    等他們悄然迴到驛站時,果然看到了沒尋到身影的主子和女主子。


    賀亭上前要拉蘇扶楹,“表妹,聽聞你這一路走來十分不易,我特地置辦了一桌酒菜,給你壓壓驚。”


    一旁的蕭懷瑾蹙著眉將賀亭的手擋開,“賀大人說的是,娘子為了我確實很是辛勞,我這就帶她迴去休息了。”


    “表妹,這一路走來辛苦了。我前些時日就收到了姑母和姑父的書信,這才知道你竟然這般命苦,表哥無法救你出來,特地準備了些銀錢給你傍身,你還是隨我去一下吧。”


    “銀錢?”本沒什麽興趣的蘇扶楹眼睛一亮。


    賀亭見此挺直了背,挑眉斜眼瞄了蕭懷瑾一眼。


    這得意的模樣,讓許久未動武的蕭懷瑾突然有了施展身手的念頭。


    “還是不勞煩賀大人了。”蕭懷瑾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可惜蘇扶楹沒有聽出來。


    她現在隻想著銀錢的事,“你真的備了銀錢?有多少?”


    賀亭伸出一個手指頭。


    “十兩?”蘇扶楹有些嫌棄。


    賀亭搖頭,“一箱。”


    “一箱!!”


    蘇扶楹瘋狂心動,蕭懷瑾瘋狂心梗。


    一箱而已,他的私庫裏麵幾百箱都有,有什麽稀罕的。


    “箱子在哪兒?”蘇扶楹有些迫不及待,那可是錢啊!


    賀亭拍了拍手,有人捧著一隻箱子走過來。


    蘇扶楹笑得見牙不見眼,欣喜地翻著箱子,問道:“我爹跟你提起過我?”


    “自然,姑父百般托付,要我一定好好照顧你。”賀亭順口接下話,沒注意蘇扶楹的眼神已經變了。


    抄家當日一句都沒提到過她的渣爹,流放出發一個銅子兒都沒交到她手上的渣爹,會特意寫信給賀亭照看她?


    哄鬼呢?


    她想起來了,蘇扶柳的母親姓賀。


    賀亭是她嫡母的親外甥,蘇扶柳的親表哥,跟她倒是半分關係也沒有。


    渣爹信上應當是要賀亭照看蘇扶柳才對。


    蘇扶楹接過那隻箱子,笑著說:“謝謝亭表哥給的銀子,酒菜我就不吃了,流放之人腸胃弱,吃不下這些。”


    賀亭微微一愣,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情,歎了口氣。


    “表妹,我知道你小時候過得很不容易,當時你想讓我娶你,我膽小退縮了,是我對不住你。我就任乾州這些年,時時刻刻都在後悔。”


    賀亭突然抓住蘇扶楹的手,“表妹,你……還願意讓我來保護你嗎?”


    蕭懷瑾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當他是死的嗎?


    蘇扶楹瞄了轉身的蕭懷瑾一眼,看到他離開的時候臉色鐵青,莫名覺得被賀亭握住的手有些燒得慌。


    她直接甩開賀亭,抱著箱子往後跳開。


    “表哥記錯人了,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可就不客氣了!”


    “表妹……”


    賀亭還要上前拉扯,被蘇扶楹拉住一隻手臂朝後反剪著。


    “表妹,你是擔心蕭懷瑾嗎?別怕,我知道你和蕭懷瑾沒有完禮,也沒有入洞房,你們的婚姻根本算不得數。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立馬帶你走。”


    蘇扶楹抓住他手臂的手稍微一用力,疼得賀亭吱哇亂叫。


    “我不管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最好都到此為止。你給的銀錢,我收下了,再多囉嗦,我就斷你一隻手!”


    “表妹,疼疼疼,我隻是實話實說,哎喲,疼,表妹,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蘇扶楹鬆開手將他推遠,賀亭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走遠之後還說了一句,“表妹,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確認人已經走遠之後,蘇扶楹將箱子扔進空間,然後……往那桌酒菜走去。


    免費的好酒好菜,不吃白不吃。


    蕭懷瑾黑著一張臉折返而迴,坐在蘇扶楹身邊的凳子上。


    “怎麽?你也餓啦?這魚不錯,你嚐嚐?”蘇扶楹夾了一口糖醋魚繼續吃著。


    別說,她雖不喜甜食,但是這糖醋魚做得頗合她的口味。


    蕭懷瑾捏著筷子將她手中的糖醋魚打掉,“什麽都吃,也不怕消化不良。”


    “你幹嘛?這魚惹你了?”


    “魚雖然沒有心,但它卻不會氣我,有些人明明有心,卻總是一刀一刀地紮我的心。”


    蕭懷瑾端起酒杯,一口飲下,心裏堵著的氣卻更勝。


    他方才在一旁氣到爆炸,蘇扶楹卻好像沒開竅一般,不僅不來找他解釋,還自顧自地坐在這裏大吃大喝。


    還要他主動走過來跟她表示自己在生氣。


    他雖沒有過跟女子打交道的經驗,但是聽軍營裏的漢子們說,夫妻二人有爭吵,最後都是妻子來哄他們的。


    怎麽到他這就全變了?


    心中越想鬱悶,蕭懷瑾又倒滿一杯酒一口喝掉。


    方才跟賀亭交涉的時候,蘇扶楹還有些隱隱的心虛,此時麵對蕭懷瑾這般作為,隻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


    “蕭懷瑾你沒事兒吧?陰陽怪氣的說誰呢?”


    “說你!蘇扶楹,我們雖沒有完禮,但你依然是我蕭懷瑾三媒六聘娶進門的妻子!你當著我的麵跟賀亭拉拉扯扯,把我當什麽?”


    蘇扶楹有些懵了。


    “蕭懷瑾,你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了,突然扯些妻子不妻子的事做什麽?


    我早就說了,我會拚盡自己全力護送你們安全抵達北漠,屆時你需給我一封退親書作為報酬。


    我和你各奔前程,什麽夫妻不夫妻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


    “既如此,那我便不需要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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