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得很快,甚至有些無聊。


    程阮在家裏和程聞秋玩了幾天葉子牌、圍棋,幾乎沒贏過。


    這日,在輸了無數次,又一次麵臨直接死還是反抗一下再死的問題時,程阮決定撂挑子不幹了。


    將手裏的黑子扔在了桌上,滿臉沮喪:


    “哥……不玩了,沒意思。”


    這些日子和程阮朝夕相處,程聞秋早就對他越來越放縱。


    從前若是有人當著他麵悔棋,君子禮節讓他從容自持,不然他定要沉下臉來說教一番。


    如今見著弟弟耍賴,程聞秋覺得真實可愛,但程阮沒有定力,有些心浮氣躁了。


    “明日便要複朝,我也沒時間陪你玩了。”


    程聞秋將程阮丟出來的黑子放迴檀色棋罐,又對耷拉著臉的程阮說。


    “前幾日燕明來信說,今日他要迴書院看望夫子,不如你同他一起去吧,不然在家裏該悶出病來了。”


    “真的!”


    程阮驚喜,又可以出去玩了?!


    “先說好,書院不在京都,雖然不遠,但路途顛簸,須得吃些苦。燕明性子冷,話不多,有可能給你這小話癆憋得慌。”


    程聞秋看著弟弟這傻樂的模樣,忍不住蹙眉叮囑。說完又補充道:


    “你也別總是纏著他。”


    “好好好。”程阮答應的倒是很快。


    “那我今晚給燕明去信。”


    程阮思索著:


    燕明不知為何,那頓飯之後也不來找他玩。如今也好,可以和他開開心心出遊。


    程阮趕緊從大哥的院子迴了自己的小院,收拾要到出門的東西。


    這可是他第一次遊覽大瀝。


    燕明下職迴到府宅,剛換上常服。


    便看到了侍衛遞上來的信件。


    程府?


    烏黑的綢緞貼合在他漂亮的肌肉上,墨發披散,顯得有些冷魅。但燕明那張如雕塑般的冷峻麵龐上,看不到任何情欲的味道。


    燕明讀完了信,明白了程聞秋的用意。


    表麵上帶程阮和他一起遊玩,暗地裏給程阮在書院尋個夫子。


    燕明向後靠在椅背上。


    又看到了程阮寫來的另一張信紙。


    上麵滿是對這次出行的期待,還有質問他為何不去找他。


    為了……不能告訴你的事啊。


    他很意外,但很滿意。


    甚至心中全是一個詞:


    羊入虎口


    一想到那將是和程阮獨處的幾日,心裏那陰暗的感情就不斷激蕩著。


    一輛馬車,一間臥房,甚至是一張床……


    不行


    現在不行。


    太快會嚇到哥哥的,


    他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那是陰暗唯一照耀他的月光,他怎麽舍得讓他落淚。


    他舍不得這麽對程阮。


    就算是小羊仔自己送上門,他也要做套上了嘴罩的狼。


    燕明興奮地紅了眼睛,將程阮寫來的那張信紙貼在麵上細細嗅聞。


    想從上麵感受到一絲程阮的味道,


    來撫平自己身體和精神上的衝動。


    很長一段時間


    燕明平息下來,眼裏的情緒散去,隻餘下稍紅的眼角,是他纏綿心事的證據。


    招來衛朗,細細吩咐著此次出行的事。


    衛朗看著自家主子冷靜自持的麵龐卻說出些什麽:


    要準備城南的栗粉糕;馬車裏鋪上厚厚的軟墊;帶上幾冊話本,不準選主角叫令羽的……


    莫名的違和。


    燕明吩咐完後,就讓衛朗去準備了。


    此時的程阮還傻乎乎躺在床上,和057交流著自己的攻略心得,完全不知自己已成了他人旖旎幻想中的人。


    【057,我怎麽發現,好像走原劇情線,好像不用做什麽,攻略對象都會自己來】


    【……】


    凡爾賽。


    【真的!】


    見057不信,程阮開始莊重的分析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總結出來的經驗。


    比如說東方翎,隻是在畫舫裏撞見了麵,竟就有了這麽多瓜葛。他的情感波動……


    應該就是屬於單純的老色批,以及心理變態。


    畢竟第二次見麵時的場景程阮現在還記憶猶新。


    林述呢,身為世界的原男主,自己按著劇情線走,目前好像稍微有一點點歪,但影響不大。相信自己死後,他依舊會成為封狼居胥的候將軍,無情無愛,軍功卓著,妥妥起家大男主。


    程阮看著手上的翠色玉鐲,


    至於這個嗎,應該隻是林述少年懵懂,熱血上頭,還有那些娘子之類的鬼話。畢竟他是主角升級路上的第一個鋪路石,炮灰屬性拉滿。


    自己的死讓燕明長大,也成了他推到太子,追隨離王開創太平盛世的引線。


    燕明……


    小時候的玩伴,成了威風凜凜的錦衣衛。不過他們兩個還真是命運牽著走,長大之後竟還能相遇,還和大哥有了師兄弟這層關係。


    他的情緒波動值,應該就是屬於一個兄弟重逢、老友相見,友情漸漸升溫。


    說到激動處,程阮不禁暢想:


    他隻要再努力一把,友情值直接拉滿好嗎!


    分析的頭頭是道。


    0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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