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言很快就知道了闕瓷的蹤跡。


    那個像瘋狗一樣試圖到處咬人的闕瓷,已經帶著主戰派的人去攻打東天柱了。


    鉑言知道這個消息後,立馬就衝向了山海聯盟的大本營。


    “我要帶兵出征,截擊闕瓷!”


    鉑言的話語落後,會議室的人都沉默著不出聲。


    她狐疑地掃視了一圈,出聲道:“幹嘛呢你們,說話啊。”


    紫菂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先坐下。


    “少安毋躁。”


    “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決定放棄東天柱了。”


    鉑言眉毛皺起,驚詫道:“什麽?”


    剛從北天柱那裏迴來的淨侑站起身說:“讓他們毀,天柱附近的生靈已經完全轉移,連山頭都被搬走了,一棵草都沒有,隨便毀。”


    闕瓷也是知道山海兩派的主力都在西天柱,所以才會首選東天柱去毀。


    可這正正著了紫菂他們的道。


    那個天柱,本來就是留給他消耗兵力用的。


    “可是,天柱如果都被毀,這世間不就沒有支柱了……”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嗎?


    鉑言看著臉上沒有什麽擔憂表情的眾人沉默了。


    這些人修,怎麽迴事?!


    “自然是有保障,才會讓他們毀的。”淨侑聞言神秘地笑了笑。


    丹陽看向他們的眼神中有著隱秘的擔憂,但他一個人的觀點,並不能改變所有人的想法。


    “趁現在我們去魔族聯盟,看看仲淵那邊的情況。”紫菂沒準備帶太多人,鍾硯是一定要去的。


    淨侑也得帶上。


    鉑言那樣子,不帶她也不行。


    靖蒼筤在濟世堂那邊看著前三部落,現在還迴不來。


    “要走的丹修和藥修出列,再來幾個高修負責保護他們,你們幾個跟我走。”紫菂最後一句話是對淨侑,鉑言他們說的。


    把人都塞進小龍宮後,紫菂和子胤道別,再次前往了魔族聯盟。


    隻不過第一次他們離開時,所有人都被那股悲壯的氣氛所影響,而這一次,大家的心裏的陰霾都散了一點。


    陽光正在穿透烏雲。


    紫菂他們到的時候,恰好仲淵已經收服了中立派。


    蘇淺花了一點時間把那幾個中立派的首領請了過來,又叫出剩下的幾位長老,不過那位渡劫期的長老倒是沒有出現。


    不過蘇淺也不在意他。


    愛來不來,反正他都已經不是盟主了。


    蘇淺宣布了讓位給仲淵的消息,中立派一開始還有些抗拒,因為他們不想再有個盟主統領他們了。


    而仲淵有著蘇淺沒想到的果決,直接使用血脈威壓,讓那四個首領,還有幾位長老全都跪在了地上。


    “臣服?或者死。”


    魔化狀態的仲淵,那頭黑長直的頭發,變成了酒紅色,那紅色比起蘇淺的還要純粹濃鬱幾分。


    幾個瑟瑟發抖的首領和長老在仲淵的血脈威壓下都臣服了。


    鍾硯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忽然有些恍惚。


    終於在仲淵身上看到了一點他父親的影子。


    而那位渡劫期長老在感受到鍾硯氣息的一瞬間就出現在議事廳裏,拜倒在他身後。


    “恭迎少祖。”


    鍾硯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朝仲淵走過去。


    “你該拜的不是我,而是新任魔君,仲淵。”


    鍾硯話音一落,渡劫期長老十分迅速地扭轉了方向,拜道:“拜見魔君。”


    仲淵紅色的眼睛盯著他,有些諷刺的笑意。


    “曾祖。”


    鍾硯拍拍他的肩膀,仲淵的魔化狀態一下子就解除了。


    而仲淵心裏的那股戾氣,也一下子散了很多。


    他垂下眼睛,輕聲道:“多謝曾祖。”


    “小子還得多練練。”


    紫菂:嗯?誰叫我?


    收服聯盟四部後,紫菂準備的那些人就派上了用場。


    紫菂按照承諾,找了一片適合耕種的區域給他們,作為他們的生存地。


    因為地方離原本的聯盟不遠,所以蘇淺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


    紫菂帶來的人才教他們如何使用工具,高效地開墾荒地,種植糧食。


    有濟世堂和鹿鳴山藥峰的援助,源源不斷的藥材種子被送到魔族的種植區,等待成熟後,又變成一批批藥材資源,運輸到鹿鳴山作為中轉後,再被運到各個戰場。


    淨侑看著四大部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開荒行動,鬆了口氣,跟紫菂說道:“這樣損傷已經減到最小,我們接下來該去改造闕瓷那一派了。”


    剛說完,淨侑周身靈力暴動,他的修為一下子就突破到了大乘後期。


    紫菂:……你知道被靈氣糊到臉的感覺嗎?


    淨侑也愣了一下,但下一瞬,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凝重。


    “東天柱破了。”


    兩聲齊聲道。


    一邊的鉑言聽到這,也無可避免地歎了口氣。


    東天柱破,恐怕這世間又將經曆一場浩劫。


    哪怕人族修士已經傾斜了足夠多的資源給人間的帝國,但環境的極端變化還是讓凡人死傷很多。


    已經拚盡全力維護人間秩序的驅魔組也快要頂不住了。


    他們四散在各地的隊員們,死的死,傷的傷。


    人間悲戚的哭聲,甚至能傳到京都皇帝的耳中。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滅世的災難之下,個人的努力看起來是那麽的渺小。


    驅魔組的執事們站在兩座巨大的神像前祈禱,祈求神明能聽到他們的訴求,救救人間和這個世界。


    各地的人們看到這一幕,也自發地朝他們圍過去。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充滿神聖光芒的神像下,向神明訴說著想要活下去的心願。


    他們的聲音能感動在場的每一個人,哪怕是人間冷酷的帝王聽到,也要潸然落淚。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兩座神像所代表的神明,為了保護更多的人,早已犧牲自己,從天上隕落了。


    天界。


    天慕睜開眼,他的眼睛還有些濕潤。


    “小天?”都慈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心道。


    “我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天慕說。


    都慈一愣,問:“誰?”


    “父親和姑姑的信徒們。”


    有著兩人神印的小天,自然是能夠通過神像和神印等橋梁聽見信徒們的聲音。


    但這是天慕第一次,聽到這麽多,這麽清晰聲音。


    猶豫了一會,天慕還是開口問道:“……紫菂所在的那個世界如今怎麽樣了?”


    他當初隨口說出的話,已經慢慢開始應驗,但又因為泯初的話,讓他們看到了生門。


    所以天慕現在不敢過多關注紫菂,怕看到不好的未來。


    都慈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天慕看到都慈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無奈一笑。


    “是不是姑姑又留下了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都慈盤腿坐下,腰間的金鈴隨之響了兩下。


    “她讓我看著你,別太關注那個世界的事情。如果有了結果,會給你派個任務。如果沒有結果,那……”


    那……那個世界就會消失。


    天慕在心裏默默補齊了都慈未說完的話。


    “別那麽看著我。”天慕偏過頭,躲過都慈的眼神。


    “姑姑教過我了。言出法隨,神明的話語一旦說出口,就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被實現。這也是規則的一部分,所以神明要懂得約束自己。”


    這項規則對神明來說,既是權力也是枷鎖。


    這也是為什麽紫菂施展的言靈術會被列為禁術,哪怕她掌握著這種能力,也不會輕易動用。


    這付出的代價可不僅僅是一副嗓子。


    以非神之軀行神明之事,必遭天譴。


    不過天譴有輕有重,有急有緩。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心裏清楚這一點的紫菂,算上之前活的兩百多年,也僅僅使用過一次言靈術。


    而她的天譴,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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