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閑為不愧和齊物是師兄弟,他在客棧醒來之後,丹陽還準備找個佛修繼續去做任務呢。


    可風閑為直接收拾了東西,擺擺手說:“哥不差這點錢,哥先走了。”


    然後,他就跑路了。


    丹陽麵上努力維持著笑容,握緊拳頭,一想起這個怕鬼的劍修,他就冒火。


    丹陽把隊伍令牌給他們翻閱任務內容,一邊細數幾人的修為。


    紫菂金丹八重,靖蒼筤金五,淨侑金六,而他自己是金丹五重。


    想著丹陽又看了兩眼靖蒼筤。


    這人境界突破得也忒快了些。


    一個月前在鏡塔試煉中,他們兩個還差了兩個境界呢。


    “以咱們的修為,接個五星任務都沒問題。”丹陽收迴令牌,領著幾人往雲和鎮方向走。


    “五星任務得長老級別才能接,想想就行。”淨侑毫不留情地潑涼水,還記著丹陽刪他的事情呢。


    驅魔組五星以上的任務接取要有長老級別的權限才行。或者是驅魔組隊伍等級在中級以上才可以接。


    但是像他們這種偶爾做次任務,隻有臨時身份玉牌的隊伍都默認沒有等級。


    丹陽也隻是一說,要接五星任務自然要和門派裏的長老報備同意後才行。


    沒多久,四人就到了雲和鎮的界碑處,從外看來,並沒有什麽異樣。


    丹陽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地方,說:“大概走到那裏,就會有迷陣出現了,大家小心點,出發吧。”


    四人拿上武器,一起邁步向前。


    到了丹陽說的地方,迷陣果然出現。


    周圍的景象漸漸變得朦朧模糊,黑色的霧氣從四麵八方籠罩過來,才到紫菂腿彎的小鬼哼哼啊啊地爬過來。


    這些小鬼形狀各異,雖然還有人形,但是他們長得要麽肚子大得完全鼓起來,要麽就是頭特別大。


    總之,長得很怪異。


    而且在這些黑霧裏待久了,也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紫菂明顯覺得唿吸變得困難,體內的靈力運轉也開始變得緩慢。


    阿靖像是被什麽驚到似的往後退了半步,紫菂就站在他身邊,所以感覺得很清楚。


    她在黑暗裏摸索著扶住阿靖的胳膊,又輕輕捏了兩下,向他傳達我在,不用怕的意思。


    “這些小鬼要怎麽辦?”


    紫菂對這些不甚了解,還是淨侑比較專業。隻見他把錫杖往地上一磕,嘴裏念著口訣。


    “信念光環!”


    錫杖的頂端發出聖潔的光亮,四個光圈落在紫菂四人頭上,散作一團金光,融入四人體內。


    信念光環的光芒一黯,紫菂就覺得渾身一鬆,周圍的黑氣對自己的負麵影響幾乎感受不到了。


    “這法訣倒是很好用。”隨著可見度升高,紫菂警惕地看著四周,邊說。


    淨侑將錫杖拋入空中,手裏結著印,聽見紫菂的話笑道:“你想學我教你啊。”


    “不是佛修也能學?”紫菂訝異。


    “這有什麽關係。”淨侑最是不喜各種束縛條例,他覺得隻要能學會,沒什麽不能學的。


    有個佛修在,對付這些小鬼迷陣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淨侑超度了這些小鬼,三兩下就破除了迷陣。


    從陣中走出來的丹陽抬頭看向空中的太陽,捂著眼歎了口氣。


    他又想起風閑為了。


    收迴想捶在風閑為臉上的拳頭,丹陽拿出隊伍令牌,說:“雲和鎮有百姓看見厲鬼怨魂,有目擊者名叫左林,稱這厲鬼是他幾十年前就失蹤的發小。”


    淨侑收迴錫杖,聞言皺眉問道:“到底是怨魂還是厲鬼?”


    丹陽身為丹師,對這些一竅不通,所以迴頭問:“此二者有何不同?”


    “怨魂隻是留有遺恨,不甘離開人間的魂魄,有的怨氣弱,很快就會自己消散。有的怨氣強,不好處理,但大多不會主動傷人。


    但厲鬼就不一樣了,他的傷害力大,必須要吸收足夠的血氣,才能維持他的力量。換句話說,就是厲鬼身上必定背負人命,且數量不少。”


    淨侑這麽一解釋,四人就明白了。


    按理說這些知識應該是符修才學的,但如今的符修數量實在少,這工作也不能沒有人去做,所以佛修就承擔了一部分。


    而紫菂是隻會畫符用符,真論起這些專業知識,她還不如淨侑呢。


    “先去那位目擊者家裏問問吧。”丹陽辨認好方向,帶著三人往鎮子裏走去。


    到了目擊者的家裏,出來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漢,他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走出來。


    丹陽不是個話多的性子,長話短說地問了話。


    “是你說看見了幾十年前失蹤的發小?說說詳情和你那位發小的消息。”


    白發老漢,也就是左林,抖著手坐下,想起那晚的景象,他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


    “我在那個鬼魂身上,看見了他……”


    淨侑聞言眼睛一抬,神色有些冷凝。丹陽見他表情不太對,聽得更認真了。


    那是個晴朗的月夜,月涼如水,燥熱的夏日裏,晚上是難得的涼爽時刻。


    左林晚上躺在床上,聽著窗外起風,樹葉沙沙地響著,忽然來了興致,想去小院裏淺酌兩杯。


    他老伴前兩年去了,孩子們都成家去了外麵,所以家裏就他一個人。


    沒人管束的左林,經常想一出是一出。


    所以他想喝酒了就馬上穿衣起來,拎著壺小酒,去了小院子裏坐下。


    身子硬朗的他,幾口酒還是喝得的。


    夏夜裏,白日的暑氣褪去,地麵還殘留著熱氣,但已經不再灼熱。


    田裏的青蛙,蟈蟈叫得起勁,喝下兩杯酒的左林消了酒癮,準備收了東西迴去睡覺。


    就聽見田的那邊有了什麽動靜。


    不像是人的腳步聲。


    難不成是什麽畜牲來刨他的地了?


    左林順手抄起靠在院牆籬笆上的鋤頭,往田裏看去。


    也是那日月光好,左林眼睛也不模糊,能看見一道黑影在田裏蠕動著,看身形和頭發應該是個女人。


    但好似長得有些壯碩,體型比青壯年男人還要大兩圈。


    左林不知道那是人還是什麽東西,正想出聲嗬斥把那黑影嚇走。


    就看見那黑影從後麵的頭發裏冒出一張人臉!


    那張臉,左林熟悉得很。


    即使已經幾十年未見,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的發小,幾十年前就失蹤不見的落第書生,左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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