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到了城北,那一整片地方都沒有民居,隻有一座占地頗大的昆吾廟。


    門口來往的人很多,昆吾廟果真如酒樓夥計說的那樣,香火旺盛。


    但是紫菂看著來往的人不禁皺起眉頭,怎麽來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愁眉苦臉的?


    五人進入昆吾廟後發現,裏麵燒香的人更多,殿裏已經站不下人,就有人在外麵的院子裏直接燒香拜了起來,廟裏的師傅都忙不過來了。


    人們狀似瘋魔一般舉著香,將頭重重的磕在青石路上,不過幾下額頭就滲出血絲,嚴重點的,血液順著鼻梁流到臉上。


    然後又被眼中流出的淚水衝淡,在臉上留下兩行淡淡的紅。


    淨侑見狀不忍地念了句:“阿彌陀佛。”


    一位大娘燒完了香,用袖子胡亂一抹額頭,雙手合十嘴裏振振有詞地說:“保佑我兒,保佑我兒早點醒來。”


    她雙目呆滯,根本沒看路,一頭撞在紫菂身上,紫菂彎腰扶住她,關切問道:“您沒事吧?”


    大娘疑惑地啊了一聲,才看向紫菂,然後抹了抹眼淚朝她謝過又雙手合十走了。


    “這些人家裏是出了什麽難事嗎?”齊物一向不知民生疾苦,但心地善良,見狀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小師傅,道長們怎麽還不來啊!我們還能有救嗎?”


    一位壯年男子拉著小師傅的道袍坐在地上空。明明是個七尺漢子,此時卻哭得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你,你先鬆開。仙長們一定會來的。”十幾歲的小師傅哪見過這種陣仗,說話一下子就磕巴起來。


    “那到底什麽時候來啊!”


    “是啊,我們等了這麽久也沒見到。”


    “他們再不來,我們還能活嗎!”


    一時間,哀嚎哭泣聲延綿不斷。


    小師傅被香客擠到牆邊,無助慌亂的目光朝外麵看去,希望有師兄能來拉他一把。


    “該我們出手了。”


    紫菂說完,不再猶豫,解除身上的障眼法,恢複了女身,她裹上白袍紅邊的校服,禦劍從空中把那個小師傅拉了上來。


    小師傅驚魂未定,來不及說謝謝,就被下麵香客的唿聲打斷了。


    “仙長!是仙長來了!”


    “仙長救救我們啊!”


    “肅靜!”紫菂用靈力將話語擴散出去,下麵的人群很快就安靜下來。


    看來這時期的修士在人間地位還挺高的。


    紫菂放下心來,繼續說:“我等奉命前來幫助各位,但初來乍到需要先了解一下情況。諸位莫急,莫慌。


    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解決你們的問題,現在,都請迴家去,不要隨意出門,以免再有人出現意外。”


    紫菂把小師傅放下來,隨著人群小聲的討論之後,開始有人領頭離開,不一會,昆吾廟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看來銅城這些百姓還是挺團結的。


    “她都不知道銅城發生了什麽,就囑咐人家待在家裏以免出現意外?萬一家裏才不安全呢?”齊物悄悄地問向旁邊的人,丹陽偏頭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齊物不在意地撇撇嘴,又悄咪咪挪動步子去問淨侑。


    淨侑對著齊物好像總是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笑容,此時他也笑著迴答說:“首先,撞了紫菂的大娘說過‘保佑她兒子早日醒來’,所以家裏是有人需要他們去照顧的,他們心裏是願意迴去的。


    其次,就心理層麵來說,你覺得是一家人都在家裏,房門緊閉安全,還是在大街上走著安全?


    最後,讓他們迴家不要隨意出門,方便咱們了解情況後挨家挨戶去查訪。總之,好處多多。”


    淨侑假笑著看齊物,還是用委婉地語氣說:“你,既然長了腦子就要用。”


    齊物被噎得沒好氣地一撩頭發,隻見他仰起頭,表情有些倨傲,但臉上大大的笑容顯得他很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齊物非常臭屁地說道:“那又如何,哥有錢!哥有很多很多錢。”


    紫菂迴頭看見這一幕,總算有點理解為什麽墩子管他叫“花孔雀”了。


    “這位小師傅叫誌恆,我們先去禪房等他師兄來說明情況。”


    紫菂說完朝誌恆點點頭,他就在前麵帶路把五人引去了禪房。


    【他剛剛問我們是何門何派,我給搪塞過去了,待會他師兄過來肯定還要再問,我們編一個身份?】紫菂麵不改色地走在前麵,心裏卻已經和其他四人傳音入密聊了起來。


    【隨口胡說一個可行嗎?】淨侑問道。


    【沒聽過的小門小派好像信服力不是很夠啊。】齊物總算說了一句比較有道理的話。


    丹陽:【可我們不知道現在有什麽修仙門派。】潛台詞就是他們說不出比較有信服力的大門派身份。


    一路上很少說話的阿靖難得開了口。【鹿鳴山。】


    紫菂微微挑眉,思索道。【鹿鳴山流派比較綜合,確實適合我們五個人,而且我也有身份玉簡不怕他們查身份。淨侑你就先裝成藥修混一混,剩下的交給我。】


    五人商量完也剛好到了禪房,誌恆請他們稍等,沒多久他的師兄就來了,誌恆給師兄問了好,被吩咐下去煮茶。


    “諸位好,我名誌堅,是本廟大弟子。”誌堅請紫菂他們落座,先來了一個自我介紹。


    然後很嚴肅地問:“不知各位是從何而來?我們也向幾個修仙門派發了救援信,但是遲遲沒有人來。”


    紫菂的目光和誌堅對上,麵對他犀利的眼神紫菂分毫不讓,看不出有一絲怯場。


    她揚起一個得體的淡笑,說:“小門小派,不足說的。”


    誌堅神色一變,窮追不舍地問:“各位來銅城幫忙,我們自然要知道諸位是何門派,才好把香火供奉上啊。”


    紫菂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淡然的目光直直看進誌堅的眼中。


    “我們無意於香火,隻是為了來幫助銅城百姓的。唉,實不相瞞,我們是鹿鳴山的親傳弟子。門派內亂未止,我們幾個也是臨危受命,甚至不知銅城百姓的狀況,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誌堅聞言眼睛一亮,但還有些狐疑。


    “鹿鳴山哪有什麽內亂?聞所未聞!”


    他知道鹿鳴山!


    紫菂心裏有些竊喜,這不歪打正著嘛,他要是知道這不就好辦了。


    紫菂拿出刻有鹿角明月的鹿鳴山身份玉簡給他看,然後又高深莫測地唬他。


    “此乃門派秘辛,若不是為了讓誌堅師傅你安心,我又怎會將這等消息告知於你?詳情莫探,當心惹來禍端。”紫菂頗有些苦口婆心地說,本是威脅之語,被她說出來,倒好像是真心為你著想一樣。


    誌堅看見鹿鳴山的玉簡已然信了七八分,被紫菂這麽一說,心中一咯噔。


    是啊,大門派內總有些不可為外人道也的事情。


    “我們是真心來幫忙的,如果我們心懷不軌,也不會在此與你嘮叨許久了。”紫菂眼睛看向門外,一片微黃的葉子晃晃悠悠從樹上落下,離地麵還有一尺時,紫菂手指微動,那片葉子就嗖的一下被紫菂夾在手指間。


    她手指微動,翻看著落葉,誌堅被她“不經意”露出的本事一驚,基本相信了他們。


    紫菂之前猜得確實不錯,這時期的人對修仙者都很尊崇恭敬。


    像之前碧山鎮李鎮長那樣欺騙修仙者的人,在這裏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各位仙長,請饒恕我之前的無禮。不過您也太謙虛了,鹿鳴山怎麽說也是赫赫有名的門派。”誌堅站起身來向他們致歉。


    紫菂說的那句小門小派隻是打了句太極而已,沒想到這誌堅師傅自己腦補完了。


    恰好誌恆也端了茶水來,誌堅親自給他們添茶,恭敬地說:“請各位喝茶,我來給仙長們說說銅城的情況。”


    誌恆拿過托盤,眼睛亮亮的,頗為崇拜地看向救他於水火的紫菂。


    紫菂察覺到他的目光,衝他和善一笑。


    誌恆忙激動地點點頭,笑著跑了出去。


    “銅城有很多人無故昏迷了,找不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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