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非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人間難有,明明抽簽之前,莊銘還讓林舒熠去洗了手。


    就是想著能讓他運氣好點,在自己的主場抽個好簽。


    深感被騙的莊銘覺得林舒熠以後抽簽還是別洗手了,可能是把運氣洗沒了才這樣的。


    然後莊銘從自己兜裏摸出了之前給林舒熠專門用於抽簽的時候戴著的符。


    等到林舒熠跟弗拉迪斯拉夫他們一起吐槽完自己的運氣之後,就看到了一個已經失去了顏色的莊銘。


    他整個人蹲在地上,像是已經變成了黑白的顏色一樣,特別頹喪。


    林舒熠忍不住戳了戳他,他抬起頭,特別悲傷。


    林舒熠問他:“我知道我這次運氣沒有那麽好,但是你也不至於這麽難過吧。”


    莊銘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抬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個符。


    林舒熠這才恍然,在自己身上東摸摸,西摸摸,確實沒有發現。


    他也沉默了,主要是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抽簽是純靠的自己運氣,現在很顯然他的運氣確實不怎麽地,但是這個符是真的很管用啊。


    在這一刻,玄學成功戰勝了科學,成為了他們心目中有口皆碑的符。


    他看著莊銘頹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了一塊陳皮糖遞給他道:“沒關係的,畢竟我這個人不是靠運氣的呀,我是靠實力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實力嗎?我是誰?我可是林舒熠!”


    小林同學驕傲挺胸,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充滿了那種年少人的衝勁。


    莊銘看著他這樣,默默歎了口氣後還是站了起來:“算了,反正事實已經如此了,我也沒有辦法補救了,你就好好努力吧,這迴跳躍可不能摔了啊,不然的話你可要比他們的分少了!”


    林舒熠重重點頭,然後呲著大牙又混進了弗拉迪斯拉夫和伊藤弘樹吵架的陣營裏。


    他們這次的成績分別是林舒熠現在擁有一塊銀牌,伊藤弘樹有一塊金牌,弗拉迪斯拉夫還沒有牌子。


    也就是說,林舒熠至少要有一塊金牌才能在他們的打賭中獲得“男主”的稱號。


    小林同學摩拳擦掌,蓄勢待發,對此刻早已期待已久了。


    伊藤弘樹在那裏笑弗拉迪斯拉夫手上還沒有金牌,別成為他們之中的最後一個,弗拉迪斯拉夫大聲反駁說他在華國站就要拿冠軍。


    林舒熠不樂意了,在那裏吵吵著冠軍絕對是他的!


    三個小朋友在那裏吵吵鬧鬧的,但是此刻國內的論壇已經瘋了。


    要知道,自從他們三個在青少年組遇到之後,除了林舒熠,這兩個人可都是有著金牌的,林舒熠雖然也有,但是他是在這兩個人升組之後才拿到的金牌。


    因此,在論壇裏一直有林舒熠的實力其實比不過他們兩個的說法。


    這一次他們三個同台競技,這個吵了好幾年的問題,馬上就會有結論了。


    一時之間華國站的比賽連網上的直播都被很多人預定了,好像全民都在期待著這一場比賽一樣。


    ……


    在國內化妝師小姐姐來就方便了很多,她早早地就給林舒熠化好了妝,給他打理了一下發型。


    林舒熠的頭發天然帶著一點黑長直,最近這段時間又長(zhang)長了些許,從狼尾變得稍微可以再往下一點,已經延伸到脖子處了,有一點馬尾的感覺了。


    他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腦後的馬尾也隨著搖晃了兩下。


    伊藤弘樹感覺他的長發頭很好看,弗拉迪斯拉夫在那裏笑他娘,然後被基裏爾直接製裁,頂著被捏紅的耳朵,悶聲悶氣地誇他的頭發好看。


    林舒熠擺弄著自己的頭發,笑嘻嘻地跟他咬耳朵:“其實我也覺得頭發長了有點不太習慣,但是我有個小粉絲,之前跟你們說過的那個。他不是得癌症了嗎?他前一陣兒去世了,我就想我能不能留長頭發,然後把我的頭發捐了,給他們做個發套。”


    他有點難受地低下了頭:“而且我這個短節目不是長發公主嘛,反正也要留長頭發啊,更好看一點。”


    弗拉迪斯拉夫看著他有點低落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然後他走到了基裏爾旁邊,抬起右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紅色的手印直接印在了他的臉上,給基裏爾嚇了一跳。


    他看著自己二徒弟,跟看著一個神經病一樣地問了句:“你又幹了什麽?給自己一巴掌。”


    弗拉迪斯拉夫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真該死啊!我要是知道小林留長頭發是為了捐出去給癌症孩童做發套的話,我肯定剛剛就不那麽說話了,我可真該死。”


    基裏爾看著他滿頭問號,聽完他的話之後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誇獎道:“打的好,下次用勁兒用大點兒。”


    林舒熠若無其事地湊到莊銘身邊,莊銘看弗拉迪斯拉夫那邊格外熱鬧的場景,問了他兩句,他看了看那邊說:“哦,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告訴他,我留長頭發是為了捐給癌症孩童做發套的而已,他可能比較愧疚吧。”


    莊銘默默咂了下舌頭:“嘖,這他還不得愧疚死?”


    林舒熠歎了口氣:“等我頭發再留長一點,咱們再捐吧。我已經把我的錢攢到一張卡裏了,等到這次比賽結束也一起捐掉好了。”


    莊銘看著林舒熠,發現好像自從那次看到過他那個得了癌症的小粉絲之後,他就一直都有那種責任心了一樣。


    下意識的會攢錢,捐錢,然後給社會做更多的貢獻。


    但是莊銘其實有點擔心,不是說他這樣做不好,而是說莊銘覺得林舒熠年紀還不夠大,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突然麵對了這種事情,他其實是有點怕他走不出來的。


    可是林舒熠處理得很好,他去了那個孩子的墓地,讓那個孩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他跳了她想看的節目。


    長發公主雖然被困在高塔上,但是她的心一直在外麵,她永遠都是自由的,就像那個孩子一樣。


    小姑娘的母親哭的很厲害,林舒熠偷偷幫她們交了醫院的錢,那位阿姨好像知道了,一直在試圖聯係他們,然後還錢。


    但是林舒熠沒要,他希望那個阿姨以後有錢了,也可以把她想要還給他的錢捐給醫院,這樣說不定可以讓更多的得了癌症的家庭有點希望。


    其實也是給了那位母親一個活著的希望,那個小姑娘是單親家庭,之前她父親家暴,她的母親為了護著她就離婚了。


    這位母親把自己的孩子視若生命,結果孩子突然走了。


    她眼睛裏的光都沒了,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一樣。


    不管她需不需要這份幫助,林舒熠都希望這位母親能好好的活下去,因為她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媽媽能高興一點,然後活下去。


    這是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的願望。


    她的母親把她視若生命,孩子也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母親。


    ——


    莊銘看著林舒熠,突然有點難受。


    明明這也是個孩子,可是好像突然間他就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也了解到了更多的事情。


    好像自從當上運動員之後,連孩子的快樂時光也一瞬間被壓縮了很多。


    他的童年飛速消失,當初那個不到1米4的孩子突然開始就要長大了。


    莊銘都要覺得自己老了,那種家長的心態,一時之間橫在心頭,揮之不去。


    孩子長大了,家長就要老了。


    他碰不了林舒熠的發型,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沒事啊,反正你現在不是也要開始表演那孩子喜歡的節目了嗎?你努力努力爭取,讓這個節目變成精彩集錦裏麵的一個節目。這樣的話,所有看到過這個節目的人都會知道曾經有這麽一個孩子,她很喜歡長發公主,她得了癌症,但是她還是很樂觀。”


    他看著冰麵,又看了看林舒熠亮起來的眼睛道:“你可以用這個節目讓她永遠活在每一個知道這個節目的人心中。這樣的話,她就不是去世了,因為總會有人記得她的,不是嗎?”


    “死去從來不是一段生命的結束,遺忘才是。你可以讓所有人都記得她,這樣她的生命就會在大家的記憶中延續。”


    林舒熠抬頭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莊銘解決了林舒熠的問題,感覺心情特別美好。就是他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給別人灌輸雞湯的道路,果然還是年紀大了,已經開始相信雞湯了。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自己的保溫杯啜了一口,裏麵泡的茶葉有幾根漂浮在上麵,他輕輕一吹就到了另外一邊。


    體育場裏,廣播終於響起了聲音:“接下來要上場的是華國隊的選手——林舒熠。”


    直播的內容裏,解說詳細地介紹起林舒熠所獲得過的榮譽。


    觀眾席上,鋪天蓋地的歡唿聲響起,好像整個場子裏麵都在喊著他的名字。


    林舒熠站到冰麵上,頭發有一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閉上眼睛,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體育場裏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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