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銘熬了一個大夜，起得有些晚了。
等到莊銘到比賽場館的時候，林舒熠已經百無聊賴地揪著前麵小姐姐的頭發，湊過去跟小姐姐嘮嗑了。
莊銘仔細一看，好家夥是熟人。他熟練地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態度，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走過去問好。
“波莉娜，你怎麽腿還沒好就過來看比賽了？”
波莉娜迴頭看見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溫文爾雅的樣子，突然促狹一笑，問他：“我聽說你在早上的時候把你的小弟子罵出來了。我這不是挺好奇這件事情的，所以過來找他問問嘛。想也知道，你今天肯定沒有時間去醫院看我，所以我就直接來這裏找他了。不過既然你已經出現在我麵前了，不然你告訴告訴我，你們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莊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有點詫異地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早上發脾氣的事情？”他一邊問還一邊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林舒熠，畢竟林舒熠是當事人，最有可能傳播這件事。
林舒熠看見莊銘看過來的目光，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跟他說：“你不用懷疑我，這件事情不是我說的。最重要的事情，我根本沒有波莉娜的聯係方式。你可別冤枉我，要我說這絕對是你師弟幹的事情。你早上發脾氣的時候，謝旭陽就站在咱們兩個的門口聽到了。按照他那個缺心眼兒的樣子，我估摸著是他傳出去的。”
波莉娜也幫林舒熠解圍，她笑著問莊銘：“原來真有這件事情啊。我當時聽的時候還以為傳錯了。那你師弟早上說你有什麽成功的秘訣的事情也是真的嗎？說真的，我還真的挺好奇，你真的有這個東西嗎？如果有的話，能不能給我看看？”
莊銘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迴複她：“我又沒有這種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咱們兩個認識多久了還拿這件事情跟我打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師弟腦子缺根弦，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往外傳。”
林舒熠幸災樂禍地往後一靠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事實證明我還是很靠譜的，不靠譜的是你親自養大的師弟？”
莊銘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不滿意，他剛剛懷疑他的事情。他低下頭認認真真的對林舒熠鞠了一躬說：“我為我懷疑是你傳播出去的這件事情表示歉意，但是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靠譜，很不錯啊，小林同學，繼續保持。”
林舒熠挑了挑眉說：“你知道就行，我可是很靠譜的，我既然答應過你了，那我就不會再在這方麵坑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可以信任。”
莊銘看著他，發現這小子居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想了一下，當著波莉娜的麵說：“那在今天，波莉娜給我們做個見證。以後莊銘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林舒熠，林舒熠也答應不會隨便亂坑莊銘。我允許你跟我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不要很糟糕的觸碰到一些我不喜歡的點。最重要的是你要在別人麵前維護我，我也會在別人麵前維護你的。”
林舒熠看著他，想了想，點了下頭。
他們在波莉娜的見證下擊掌，波莉娜覺得挺有趣的，跟他們也擊掌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經見證過了。
這雖然是一個口頭協定，但是未來的最靠譜教練和運動員的組合，已經初見苗頭了。
……
莊銘對波莉娜解釋了一下自己有起床氣的事情，波莉娜笑的前仰後合的。
她說：“我知道你不是多溫和的一個人，但是我還是被你這種反差嚇到了。說真的，我想過很多你發脾氣的場合，但是我沒想到是因為睡眠不足。不過睡眠不足確實很容易讓人發脾氣。不過你有起床去，這件事情還是值得我去笑一下。”
對於把這件事情傳播出去的謝旭陽，莊銘就沒那麽好的脾氣，聽他解釋了。畢竟謝旭陽什麽樣他是知道的。
二哈沒有解釋的資格，他隻會被挨批評。於是，莊銘反手把謝旭陽16歲那年摔了楊教練最喜歡的水壺這件事告訴了楊教練。那個水壺是楊教練當初非常珍藏的一個水壺，聽說是他初戀女友送給他的，他一直很寶貴，結果某一天突然碎了。
莊銘當時忽悠他說是水壺用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出現碎裂的事情。楊教練秉持著莊銘是大家族繼承人，知道的，肯定比他多的想法，沒有對此提出質疑。但是實際上那個水壺是被謝旭陽摔碎了。
雖然時隔這件事情已經好幾年了，但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楊教練還是不出意外的生氣了。已經可以預見到謝旭陽今天比完賽之後會如何挨訓了。
莊銘在背後非常滿意得點頭，覺得就應該對他這個師弟這樣嚴格一點，畢竟師弟犯錯了，師兄怎麽能不坑他一把呢。特別是他現在已經退役了。要趁能坑的時候多坑兩把呀，要不然以後他腦子好了呢？不好坑了，那就不好玩兒了。
今天的自由滑感覺大家的狀態都很不錯。華國的冰麵一直都整理的比較好。牛奶摻的恰到好處，冰麵非常的絲滑，在這方麵上華國是找不出一點錯誤的。
今天早上的天氣非常的好。場館裏陸陸續續的開始坐滿了人。華國隊鮮紅的國旗被許多人握在手裏展開，在觀眾席上綻放出一片紅色的海洋。
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觀眾席上有觀眾在呐喊：“華國隊！加油！華國隊！加油！”
一切都是最好的狀態，主場優勢發揮到極致。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大片的華國人。
比賽進行的很快，謝旭陽上冰的時候，冰麵突然安靜了下來。他抬起頭對著觀眾席揮手。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唿喊聲。
“謝旭陽！”“加油！”
謝旭陽聽著場館裏迴蕩著的聲音，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逃避是在杞人憂天。他感覺自己對不起這麽多來看自己比賽的觀眾，因為他曾經想過要躲開。
但是他現在站到這。他低下頭，決定不能給觀眾一場糟糕的節目。
音樂聲緩緩響起。觀眾席上的聲音靜了下來。
但是謝旭陽覺得他們的唿喊聲還在他的心底，震耳欲聾。
他閉眼起手。隨著音樂開始舞動身軀。
這是他目前為止人生中最好的一次節目。他完美的完成了每一個動作。精準的卡在了每一個音樂的上麵。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極致，他覺得自己沒有愧對這群觀眾。
在他結束的時候，鋪天蓋地的玩偶和鮮花向他拋了過來。
林舒熠聽著觀眾席上的歡唿聲沒有忍住，看向莊銘，問他：“你以前比賽的時候，觀眾也會這麽叫你的名字嗎？你有沒有感覺到心潮澎湃啊？”他還沒有等莊銘迴答，就自己先說了：“莊教練，怎麽辦啊？我一想到等到我比賽的時候，也會有這麽多人對我歡唿，我現在就心潮澎湃了起來。我感覺我已經開始想要站在冰麵上了。”
波莉娜迴頭看他們兩個，然後笑著說：“哎呀，小林也喜歡聽觀眾的歡唿聲嗎？我也喜歡。我當初啊就是因為有好多人喜歡我，所以才決定正式的走上當運動員的這條路。他們好多人都在猜測我是不是因為家庭原因才選擇的當運動員？但是其實我家裏一直很寬鬆的，他們其實更希望我當一名芭蕾舞演員。是我自己更喜歡的運動員，所以才成為了一名運動員。所以哪怕我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入院治療的結局，我依舊不後悔。而且我覺得能成為花樣滑冰運動員實在是太棒了。”
林舒熠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然後湊過去跟她說小話：“其實我覺得，莊教練應該也很喜歡觀眾的歡唿聲。他總是覺得他這個不喜歡，那個也不喜歡，但其實他哪個都蠻喜歡的。因為他看到有人喜歡他的時候，眼睛是亮的。嗯……就像我現在一樣。”
波莉娜對他善意地笑笑，莊銘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對波莉娜說：“你別聽他亂說，他一天天就會敗壞我的形象。”
波莉娜說：“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沒說錯，你就是很喜歡啊。”
莊銘又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說：“好吧，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我確實很喜歡。”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迷離地喃喃自語：“誰會不喜歡自己在冰麵上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之後，被眾多歡唿聲簇擁著呢？每個運動員都會喜歡這個樣子的。這是對我們表演最好的鼓勵。”
波莉娜看著站在冰麵上四處看的謝旭陽，眼睛裏流露出了淡淡的羨慕，小聲說：“是啊。是對我們表演最好的鼓勵了。”
此時此刻，兩個已經因傷病不得不退役的運動員，看著正在場上肆意揮發著魅力的運動員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他們也曾在那個場上揮霍魅力。總會有人記得他們。他們也曾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也曾有那麽多人喜歡他們。
等到莊銘到比賽場館的時候，林舒熠已經百無聊賴地揪著前麵小姐姐的頭發，湊過去跟小姐姐嘮嗑了。
莊銘仔細一看，好家夥是熟人。他熟練地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態度，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走過去問好。
“波莉娜，你怎麽腿還沒好就過來看比賽了？”
波莉娜迴頭看見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溫文爾雅的樣子，突然促狹一笑，問他：“我聽說你在早上的時候把你的小弟子罵出來了。我這不是挺好奇這件事情的，所以過來找他問問嘛。想也知道，你今天肯定沒有時間去醫院看我，所以我就直接來這裏找他了。不過既然你已經出現在我麵前了，不然你告訴告訴我，你們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莊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有點詫異地問她：“你怎麽知道我早上發脾氣的事情？”他一邊問還一邊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林舒熠，畢竟林舒熠是當事人，最有可能傳播這件事。
林舒熠看見莊銘看過來的目光，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跟他說：“你不用懷疑我，這件事情不是我說的。最重要的事情，我根本沒有波莉娜的聯係方式。你可別冤枉我，要我說這絕對是你師弟幹的事情。你早上發脾氣的時候，謝旭陽就站在咱們兩個的門口聽到了。按照他那個缺心眼兒的樣子，我估摸著是他傳出去的。”
波莉娜也幫林舒熠解圍，她笑著問莊銘：“原來真有這件事情啊。我當時聽的時候還以為傳錯了。那你師弟早上說你有什麽成功的秘訣的事情也是真的嗎？說真的，我還真的挺好奇，你真的有這個東西嗎？如果有的話，能不能給我看看？”
莊銘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迴複她：“我又沒有這種東西，難道你不知道嗎？咱們兩個認識多久了還拿這件事情跟我打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師弟腦子缺根弦，他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往外傳。”
林舒熠幸災樂禍地往後一靠說：“看見沒有？看見沒有？事實證明我還是很靠譜的，不靠譜的是你親自養大的師弟？”
莊銘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不滿意，他剛剛懷疑他的事情。他低下頭認認真真的對林舒熠鞠了一躬說：“我為我懷疑是你傳播出去的這件事情表示歉意，但是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靠譜，很不錯啊，小林同學，繼續保持。”
林舒熠挑了挑眉說：“你知道就行，我可是很靠譜的，我既然答應過你了，那我就不會再在這方麵坑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可以信任。”
莊銘看著他，發現這小子居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想了一下，當著波莉娜的麵說：“那在今天，波莉娜給我們做個見證。以後莊銘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林舒熠，林舒熠也答應不會隨便亂坑莊銘。我允許你跟我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不要很糟糕的觸碰到一些我不喜歡的點。最重要的是你要在別人麵前維護我，我也會在別人麵前維護你的。”
林舒熠看著他，想了想，點了下頭。
他們在波莉娜的見證下擊掌，波莉娜覺得挺有趣的，跟他們也擊掌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經見證過了。
這雖然是一個口頭協定，但是未來的最靠譜教練和運動員的組合，已經初見苗頭了。
……
莊銘對波莉娜解釋了一下自己有起床氣的事情，波莉娜笑的前仰後合的。
她說：“我知道你不是多溫和的一個人，但是我還是被你這種反差嚇到了。說真的，我想過很多你發脾氣的場合，但是我沒想到是因為睡眠不足。不過睡眠不足確實很容易讓人發脾氣。不過你有起床去，這件事情還是值得我去笑一下。”
對於把這件事情傳播出去的謝旭陽，莊銘就沒那麽好的脾氣，聽他解釋了。畢竟謝旭陽什麽樣他是知道的。
二哈沒有解釋的資格，他隻會被挨批評。於是，莊銘反手把謝旭陽16歲那年摔了楊教練最喜歡的水壺這件事告訴了楊教練。那個水壺是楊教練當初非常珍藏的一個水壺，聽說是他初戀女友送給他的，他一直很寶貴，結果某一天突然碎了。
莊銘當時忽悠他說是水壺用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出現碎裂的事情。楊教練秉持著莊銘是大家族繼承人，知道的，肯定比他多的想法，沒有對此提出質疑。但是實際上那個水壺是被謝旭陽摔碎了。
雖然時隔這件事情已經好幾年了，但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楊教練還是不出意外的生氣了。已經可以預見到謝旭陽今天比完賽之後會如何挨訓了。
莊銘在背後非常滿意得點頭，覺得就應該對他這個師弟這樣嚴格一點，畢竟師弟犯錯了，師兄怎麽能不坑他一把呢。特別是他現在已經退役了。要趁能坑的時候多坑兩把呀，要不然以後他腦子好了呢？不好坑了，那就不好玩兒了。
今天的自由滑感覺大家的狀態都很不錯。華國的冰麵一直都整理的比較好。牛奶摻的恰到好處，冰麵非常的絲滑，在這方麵上華國是找不出一點錯誤的。
今天早上的天氣非常的好。場館裏陸陸續續的開始坐滿了人。華國隊鮮紅的國旗被許多人握在手裏展開，在觀眾席上綻放出一片紅色的海洋。
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觀眾席上有觀眾在呐喊：“華國隊！加油！華國隊！加油！”
一切都是最好的狀態，主場優勢發揮到極致。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大片的華國人。
比賽進行的很快，謝旭陽上冰的時候，冰麵突然安靜了下來。他抬起頭對著觀眾席揮手。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唿喊聲。
“謝旭陽！”“加油！”
謝旭陽聽著場館裏迴蕩著的聲音，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逃避是在杞人憂天。他感覺自己對不起這麽多來看自己比賽的觀眾，因為他曾經想過要躲開。
但是他現在站到這。他低下頭，決定不能給觀眾一場糟糕的節目。
音樂聲緩緩響起。觀眾席上的聲音靜了下來。
但是謝旭陽覺得他們的唿喊聲還在他的心底，震耳欲聾。
他閉眼起手。隨著音樂開始舞動身軀。
這是他目前為止人生中最好的一次節目。他完美的完成了每一個動作。精準的卡在了每一個音樂的上麵。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極致，他覺得自己沒有愧對這群觀眾。
在他結束的時候，鋪天蓋地的玩偶和鮮花向他拋了過來。
林舒熠聽著觀眾席上的歡唿聲沒有忍住，看向莊銘，問他：“你以前比賽的時候，觀眾也會這麽叫你的名字嗎？你有沒有感覺到心潮澎湃啊？”他還沒有等莊銘迴答，就自己先說了：“莊教練，怎麽辦啊？我一想到等到我比賽的時候，也會有這麽多人對我歡唿，我現在就心潮澎湃了起來。我感覺我已經開始想要站在冰麵上了。”
波莉娜迴頭看他們兩個，然後笑著說：“哎呀，小林也喜歡聽觀眾的歡唿聲嗎？我也喜歡。我當初啊就是因為有好多人喜歡我，所以才決定正式的走上當運動員的這條路。他們好多人都在猜測我是不是因為家庭原因才選擇的當運動員？但是其實我家裏一直很寬鬆的，他們其實更希望我當一名芭蕾舞演員。是我自己更喜歡的運動員，所以才成為了一名運動員。所以哪怕我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入院治療的結局，我依舊不後悔。而且我覺得能成為花樣滑冰運動員實在是太棒了。”
林舒熠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然後湊過去跟她說小話：“其實我覺得，莊教練應該也很喜歡觀眾的歡唿聲。他總是覺得他這個不喜歡，那個也不喜歡，但其實他哪個都蠻喜歡的。因為他看到有人喜歡他的時候，眼睛是亮的。嗯……就像我現在一樣。”
波莉娜對他善意地笑笑，莊銘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對波莉娜說：“你別聽他亂說，他一天天就會敗壞我的形象。”
波莉娜說：“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沒說錯，你就是很喜歡啊。”
莊銘又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說：“好吧，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我確實很喜歡。”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迷離地喃喃自語：“誰會不喜歡自己在冰麵上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之後，被眾多歡唿聲簇擁著呢？每個運動員都會喜歡這個樣子的。這是對我們表演最好的鼓勵。”
波莉娜看著站在冰麵上四處看的謝旭陽，眼睛裏流露出了淡淡的羨慕，小聲說：“是啊。是對我們表演最好的鼓勵了。”
此時此刻，兩個已經因傷病不得不退役的運動員，看著正在場上肆意揮發著魅力的運動員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他們也曾在那個場上揮霍魅力。總會有人記得他們。他們也曾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也曾有那麽多人喜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