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洲錦標賽倒計時第三天。


    謝旭陽還在帶著林舒熠學延遲轉體,按照他的話來講就是“反正比賽就在那裏,我又逃不掉。而且教他才費多少體力啊,我這兩天基本上都是在場外指導,不去場內了。”


    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莊銘就在他背後盯著他,盯到這個對人視線非常遲鈍的家夥終於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之後,被莊銘從後麵打了下腦袋。


    不是很疼,但是這是他一直覺得可以打敗的“敵人”打的。謝旭陽一下子就不樂意,轉過頭很大聲地對著莊銘喊:“你幹什麽?”


    然後在莊銘越來越不友好的眼神中,逐漸放低聲音:“……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打我?”


    莊銘站在那裏,突然笑了一下說:“你知不知,教練在找你。”


    謝旭陽迷惑了一下問:“教練在找我?他找我幹嘛?我不是在這邊教林舒熠嗎?”


    莊銘咬住牙齒,努力讓自己別那麽生氣:“因為,你沒告訴教練你最近在教林舒熠啊!他老人家最近老是找不到你訓練之後的人,可擔心了!”


    謝旭陽摸了摸腦袋,恍然大悟:“啊?我沒告訴他老人家嗎?我以為我說了呢!”


    然後被莊銘一巴掌打到腦袋上:“你說個毛說啊!快給我滾迴去對教練道歉!”


    莊·大師兄·銘的威力暫且還是有的,至少他師弟被他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然後又弱弱地說:“我跟教練報備過的。”


    莊銘看著他的臉,從那張蠢蠢欲動掙紮的臉上看出了他試圖打迴來的意願。


    莊銘直接一巴掌捂住他的臉,問他:“距離四大洲錦標賽已經不到三天了,你確定你這兩天有告訴教練你還在教林舒熠嗎?”


    謝旭陽撇了撇嘴說:“我沒說我在教林舒熠延遲轉體啊。”


    “那你怎麽跟教練說的?”


    “嘿嘿,我說我就跟你在一起啊,教練一下子就同意了,他可放心了。哼,都怪你搶走了教練的喜歡。你退役了教練都記著。你怎麽這麽煩人?”謝旭陽對他翻了個白眼。


    莊銘卻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兩個的教練是老教練了,莊銘當初是13歲的時候碰上的這個教練,那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花滑愛好者。


    因為家裏比較有錢,所以他什麽運動都願意試一下。他小時候騎馬射箭高爾夫,各種有趣的運動全都玩過。


    但是唯一能讓他停留的原因是他的教練。當年的男單比現在還要更糟糕。他的教練30多歲的年紀,頭發花白。他在南方冰場當一個普通的教練。


    就是指望著能在南方的冰場上也能挑出來幾個好苗子,那一陣兒北方有點兒好跡象的孩子基本上都被轉項目去了雙人滑,因為男單看不到前景,更多的好苗子也都更願意聽教練的話轉雙人滑。


    負責男單的教練幾乎是一天比一天地蒼老下去了。他本來也是負責北方幾個省的教練,隻是在內部爭鬥中被派到了南方,以一種失敗者的樣子被丟去了南方省隊。


    不過幸運是,他遇見了莊銘。


    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永遠也無法避免的事情之——被綁架。


    所以莊銘也遇見了。


    ……


    莊銘這幾天喜歡上了滑冰,在冰場上快速的滑上一圈可以讓他感覺很快樂。因為家裏也有冰場和教練,所以他也算是能跳幾個三周跳出來。


    因為正確的跳躍姿勢有助於減少對身體上的傷害,所以他的跳躍姿勢都是可以放進教科書裏一樣的標準。


    也是因此,他被臨時出來玩的冰場自帶的教練纏上了。這位教練性楊,叫楊愛國。


    這也是莊銘一直走到國內一哥後唯一的教練,因為別的教練的話他不聽。


    楊愛國教練是在某次買菜的時候看到莊銘被綁架的,當時那輛髒兮兮的小麵包車上烏黑烏黑的玻璃隻能映出幾個模糊的五官。


    但是楊教練就是認出來了,還追了上去,代價了他失去了一條腿。


    莊銘是直麵了歹徒在他的麵前砍下了楊教練的腿,迸濺的鮮血淌了一地,楊教練爬過來,血痕拖了一地。楊教練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後用那種帶著點笑的聲音跟他講:“小男子漢,別哭啊。”


    等警察到的時候,楊教練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他們試圖搬動楊教練把莊銘抱出來的時候,莊銘死死的拽著楊教練的胳膊,然後發出了劇烈的尖叫聲。


    因為他一直拽著楊教練不讓別人碰他,導致楊教練的血越流越多,還是莊銘的母親過來,親手打了他一巴掌,他才愣在了那裏,任由別人帶走了楊教練。


    這是一場改變了莊銘整個人生的事件。


    唯一還算幸運的是,當時假肢已經傳入了國內,雖然價格尚貴了一下,但是楊教練依舊在莊家的財力支持下用上了。


    但是這場事故帶給楊教練的終究是抹除不掉的傷害。


    莊銘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因為在危難關頭是楊教練保護了他,他那一陣子都跟著楊教練,不管楊教練去哪裏。


    莊家對這件事的態度就是給楊教練塞了錢讓他縱容一下莊銘,不過楊教練沒收。因為警局那邊以見義勇為的名義給了他50萬的獎金,那也是莊家出的,不過楊教練不知道。


    但是楊教練不可能一直看著莊銘,冰場那邊看在他是見義勇為沒有給他開除,所以他也在努力工作迴報冰場,所以他一直在看著場上滑冰的小孩,還會偶爾出言指導。


    可是莊銘不行,莊銘迫切的需要楊教練把對別人的關注全都投注在自己身上,於是他也開始練習花樣滑冰。


    經過專業訓練和沒經過專業訓練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莊銘每一次跳躍都可以看到楊教練在場邊為他鼓掌,於是他越跳越好,甚至開始嚐試起新的跳躍。


    他開始想要成為一名花樣滑冰運動員,帶著楊教練衝進國家隊。


    莊家產生了一場劇烈的爭吵。


    莊家允許莊銘去跟著楊教練,是因為他現在心理有疾病,不代表他們會允許莊銘跑去當一個天天吃苦的運動員。


    莊銘是莊家長子,莊父和莊母在他身上投入了無數的資源和心血,在他們的培養下,莊銘溫文爾雅,內外兼備。


    就是這樣的莊銘,曾經給他們帶來無數榮耀的莊銘,突然告訴他們,他要去當一個運動員。


    莊家是走政壇的,莊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都是莊家一點一點培養出來的,話說半分,都是莊家的基本準則。


    莊銘本來可是被莊家培養出來的下一屆政壇的領頭人啊,你見過誰家家主不做,跑去當運動員的?


    莊家的全體成員的反對,並沒有對莊銘造成什麽影響。可是最後還是在他的請求中,由莊爺爺開口讓他去嚐試。


    隻是,莊爺爺告訴他:“阿銘,我們會撤迴你所有的待遇。你要知道你以前會收獲那麽多的追捧,那麽多的優秀都是來自莊家的培養和教導,我們為你請的私教,給你的老師都是最好的,所以你可以擁有更多的資源去揮霍。但是這都是當你要成為莊家下一任領頭人才會擁有的東西,而現在你選擇去當了一個運動員。很悲傷的告訴你,在運動員這方麵,莊家沒有任何能幫助你的東西,所以你隻能靠自己去走。你是我們莊家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後悔自己選擇一條路,也同時希望你能在這條路上做出漂亮的成績。同時我最希望的是這是你自己喜歡的,而不是因為你的楊教練的依賴而讓你選擇了這個運動。莊銘,我雖然是莊家的家主,但我同時也是你的親爺爺。爺爺希望你能自己喜歡,你要走自己喜歡的路。”


    莊銘看著他的眼睛,笑了一下:“爺爺,其實我一直不喜歡說話留半分這種說話方式。你知道嗎?在運動員那邊所有的話都是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有意思吧,我頭一次碰見這樣的人。你老是覺得我可能是因為現在心理上的疾病,因為依賴楊教練而選擇的花樣滑冰。可是不是的,我隻是在試圖爭奪楊教練的目光中突然感受到了在滑行的過程中跳躍的那種感覺。真的會讓人很上癮,也會讓人感覺到解脫。如果我以後成為一名有名的運動員的話,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去看看我的比賽。我覺得我肯定會進國家隊的,我是莊家的孩子,我肯定會做到以我能做的最好的。”


    “好,爺爺等著你成為出色的運動員。”


    ……


    這個時候的莊銘已經在楊教練的指導下報名了各種考級賽。


    但是楊教練不知道莊銘是打算跟他學花樣滑冰了,他還覺得是大少爺覺得考級有趣。


    在莊銘的isu考到雙八,擁有國家二級運動員證的時候,他才告訴楊教練:“楊教練,我已經跟家裏說好了,以後就跟著你學花樣滑冰了。我覺得我對自己進國家隊還是蠻有信心的。你覺得呢?”


    楊·完全不知情·以為陪小少爺玩·愛國教練:“你們家不是挺大的家族嗎?怎麽舍得讓你來學花樣滑冰啊?你看看我這天天磕磕碰碰的,你居然要來學,你能吃得了苦嗎?”


    莊銘此時正在脫冰鞋,聽著楊教練的話沒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楊教練,你果然跟我們家的人不一樣,你實在太有意思了。我以為我讓你帶我來考isu,你就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沒想到你到現在都沒明白啊。isu可是要一級一級地考的,我以為在這個過程中你能明白過來呢。”


    楊愛國教練:……


    楊教練最後還是沒說出來什麽,畢竟看起來確實是他太傻了。


    他想了想,感覺帶莊銘這麽個小天才完全不虧,就直接坦然地接受了,然後問他:“對了,你那個私教的聯係方式能不能給我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他。就是我雖然當上了教練吧,但是我這個確實不太會教人。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他教教我?”


    莊銘沒忍住又笑了出來,然後同意了楊教練的請求。


    這是莊銘直到現在想起來都會笑個不停的迴憶,不過悲慘的是後來迴憶裏多了個謝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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