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一周的相處裏,溫槿對希悅是明顯有意思的。希悅對溫槿並不反感,但更傾向於同頻率的一種吸引,終究沒能到達要考慮他作為曖昧對象的層次。


    小黎對溫槿這個人莫名的有親切感,覺得挺適合希悅,所以有意無意地便慫恿希悅嚐試接觸一下這個人。其實接觸下來,希悅發現溫槿這個人的談吐和涵養都很不錯,紳士又溫柔,內斂又充實,熱愛生活,熱愛藝術。


    所以在三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後,小黎便提議周末去小黎家,讓溫槿給希悅拍一組照片,正好薔薇花開得盛好。


    周末早上李叔來接三人的時候,小黎為了給二人製造說話機會,特地讓希悅和溫槿兩人坐在後排。但在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裏,前半個小時希悅和溫槿幾乎都不說話,氛圍顯得有些尷尬。


    這時李叔打破尷尬說道:“小黎小姐的朋友似乎比較內向啊!”


    小黎笑著說道:“本來不內向的,現在才有點內向。”


    這時希悅也緩解尷尬說道:“叔叔,不內向,不內向。平時都很活潑的,隻是第一次去小黎家,有點不好意思而已。”


    溫槿也說道:“讓叔叔替我們著想,實在不好意思。”這時大家慢慢聊起了學校的趣事,氛圍也漸漸好了起來。


    這時在辰隱山莊裏,淩暮辰在書房翻看著關於希悅和溫槿的資料,從家庭住址到成長經曆一應俱全。


    “趙希悅,江蘇蘇州人,獨生女,父親人民教師,母親經商。家庭溫馨……”


    “溫槿,浙江杭州人,早年父母雙亡,被現在的爺爺奶奶收養。爺爺奶奶目前是單位退休人員……”


    易蘭抱著平板走過來時順口說道:“並不是什麽心術不正的人,既是小黎自己選的朋友,定是不會差的。”


    然而淩暮辰的目光卻很警惕地說道:“複刻人還是不要多言,做好你在這裏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不要生出其它的情感出來。”淩暮辰說著看了易蘭一眼,隨即他的額間閃過一瞬光芒,出現了一個圖案又立即消失了。


    在淩暮辰轉過頭後,易蘭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影響,於是換了一種愉悅的情緒,她若無其事地轉身走向有廚師忙碌的廚房說道:“這個水果沙拉可以加點芝麻,奶皮凍可以涼一點,一會要端出去,外麵的溫度比較高……酸奶要三個口味的,櫻桃,草莓,黃桃……”


    這時客廳進來了七個女人,其中四個人推了兩個衣架的裙子進來,其中兩個人各自提著一個大的化妝箱。領隊的那個女人說道:“易管家,你看這些款式怎麽樣?”


    易蘭走近一個衣架仔細挑了挑了,挑出了一件白金紫暈染的禮裙,點綴的五彩亮片很是精美,還搭配了一個手花結。然後拿出平板看了看平板裏希悅的身高體重和身形數據,又在另一個衣架前挑了挑,選出了一件桃粉色的魚尾蝴蝶背的禮裙,還搭配了一個小發帶。


    易蘭說道:“就這兩條作為薔薇院子的首選,其它的送到隔壁更衣室去,一會出門備用,化妝師先去那裏等著!”然後又各自挑了兩條裙子出來說道:“這兩條是山下的,如果要進山的話,可以那就這兩條。”說著分別又把裙子掛在了衣架的最前麵。


    領隊人也愉快地說道:“好的。”


    這時,小黎等四人也駛入了辰隱山莊的石拱門,這時李叔說道:“各位,歡迎迴家。”


    這時希悅見到漫長的森林道路,疑惑地問道:“是要到了嗎?”


    小黎說道:“嗯……快了吧,大概七八分鍾。”


    駛入森林時,正是盛夏好時節,一路上連綿不斷的山巒綠樹讓人賞心悅目不已。大自然的聲音穿過車窗,陽光斑駁在路上,脫離城市喧囂的和鳴讓人心平氣和。


    不一會,眾人見到了那麵大湖,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隨後是山水與建築,它們彼此排布相得益彰。


    這時溫槿說道:“這邊環境真好,取景簡直不要太棒。”說著舉起相機對著窗外哢嚓了幾張。


    希悅也對小黎說道:“原來你家住在世外桃源裏啊!這邊的別墅小區也隱藏得太好了吧!環境讓人賞心悅目,真安靜舒暢。”


    小黎說道:“那一會我們好好拍,最好美美噠!”


    這時車子在湖邊遇到了分叉路,前麵可自由通行去小區,往斜上方走一段路便有大鐵門攔著,但是車子往大鐵門方向駛去了。


    這時希悅問道:“不進小區嗎?”


    小黎迴道:“我家住在上麵一點,我們先迴去休息一下。然後再看看取景位置。”


    當大鐵門自動提前緩緩打開的時候,希悅和溫槿一路以來對小黎真實家境的猜測沒有了上限。


    一路上來時坡都很緩,山上隻有一棟很大的別墅,風格很是古雅。周邊還有別致花園、綠茵草地和公園樹區,位置和環境得天獨厚,視野開闊。


    車子駛入別墅外院的時候,淩暮辰和易蘭已經在等著了。這時小黎說道:“希悅,那是我暮辰哥哥和我易蘭姐姐。”


    這時希悅和溫槿看去,看到了氣質絕塵的淩暮辰和幹練溫和的易蘭。溫槿看著淩暮辰,眉心的痣似乎會發燙一樣。


    車子停下時,淩暮辰走近為小黎開車門,然後摸摸她的頭問道:“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小黎說道:“還好,暮辰哥哥。”


    這時希悅和溫槿也下了車,小黎作為中間人為彼此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時淩暮辰看去希悅和溫槿兩人,當看到溫槿時,淩暮辰的眼神凝視了一下,然後輕輕攥了攥手,又立即打招唿道:“你們好!歡迎來作客,小黎平時受你們照顧了。”


    李叔去停車時,易蘭也來相繼問好。隨即,眾人一起走入內院的月洞門。踱步進來後便可看到滿牆的薔薇開得茂盛姣好,可清麗可複古,旁邊還有一架秋千。此外,院中滿是綠植花架,還有一棵較大的山茶樹,樹下有茶幾桌椅等布置。


    這時希悅和溫槿有些拘謹,但是小黎仍舊很親和,徐徐說著一會拍照的事情,所以緩釋了一下。加上淩暮辰和易蘭兩人隻是來打個照麵便自己去忙了,隻留三人自由暢聊。


    三人在三樓的天台上吃著水果甜點說說笑笑聊著,小黎和希悅一起翻著平板上辰隱山莊的各個場地,還有模特樣圖,聊著要去哪裏哪裏。溫槿則慢慢調著相機的參數,一會對著遠景拍幾張,一會對著希悅和小黎來兩張,然後檢查看看。


    吃完水果茶點後,小黎和希悅則去了化妝間弄妝造,溫槿一個人院子裏看看薔薇花。院子很大,風吹得尚好,溫槿慢慢地走著。這時淩暮辰的聲音響起:“你好!溫同學,我在等你。”


    這時溫槿尋聲看去,是淩暮辰。他坐在椅子上看書,身旁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壺茶水。溫槿禮貌地走過去打招唿道:“暮大哥,你好!”


    淩暮辰合上書,招手示意道:“溫同學,請坐!”說著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向溫槿。溫槿道了聲謝謝,並未馬上飲用。


    淩暮辰很平靜地說道:“你知道你是誰嗎?”說著看了看溫槿。溫槿疑惑地笑了笑,看著淩暮辰說道:“是什麽哲學問題嗎?我怎麽不知道我是誰……”溫槿話還沒說完,隻覺得淩暮辰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忽然之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天地之間晦暗不明萬物灰暗陰沉。但溫槿的眉心痣卻紅得刺眼,他隻覺得眉心痣的位置發熱發燙隱隱作痛,頭腦昏沉不已,全身動彈不得,而眼前的淩暮辰卻泰然自若。


    淩暮辰看著陸光槿,額間突然亮起一個圖紋,一瞬後又消失。他緩緩起身,然後對溫槿說道:“看來是你了,天神棋子。”


    在淩暮辰走遠後,世界突然又恢複了正常。溫槿恍惚了一下,看著眼前的茶杯茶水,隻記得和淩暮辰簡單地說了幾句,方才的事情全然不記得了。


    此時在化妝間裏,化妝團隊正在為小黎和希悅做妝造,期間希悅說道:“你暮辰哥哥果然和你說的一樣,看出來他對你很好。工作人員是他安排的嗎?還準備了這麽多裙子。”希悅的妝容很精致,她眼裏有幸福的光也有失落的暗。


    小黎確幸地說道:“嗯,暮辰哥哥一直很溫柔。不過這些款式看著像易蘭姐姐的手筆,我的衣著基本都是易蘭姐姐幫我打理的。我和她說要帶好朋友迴家拍照的時候,她就簡單地和我說了一些小計劃。”


    希悅說道:“原來你有很多愛你的人呐!”說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妝造並不複雜,編了兩根辮子,辮子裏的發帶垂吊下來很飄逸,發夾別上去後更是錦上添花。


    小黎幸福地笑笑說道:“是啊!”然後開玩笑道:“我也覺得你很愛我啊!哈哈哈哈哈!”這時妝造人員正在為小黎湯小卷發,卷起來的小卷發很自然,還別上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發夾,看起來很精致。


    這時小黎提議道:“我們從室內拍去室外怎麽樣,讓溫槿給我們拍一個小視頻。”


    希悅猶豫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他會不會拍喔。”


    小黎笑道:“我們不趕時間,那些不需要成本的失敗我們可以不用考慮。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是來玩玩的嘛。今天光線也好很好,特別是黃昏的時候會更加出片。而且啊……有心者會自己發現美的角度的。”說著用別樣的眼神看了看希悅,希悅從小黎古靈精怪的表情中看出了她說的是關於溫槿。


    兩個人妝造弄好之後走出化妝間,此時溫槿看到台階上的希悅緩緩走來,真的好像一位仙子,閃亮又美麗。這時小黎古靈精怪的喊道:“溫槿!我們漂亮嗎?”


    溫槿看著希悅不好意思地說道:“很漂亮,有點不好意思了都,好害怕拍不好。”


    希悅說道:“努力拍幾張咯!”


    小黎說道:“溫槿,要不要試試拍視頻,我們想讓你給我們拍個小視頻。”


    溫槿說道:“視頻嗎?我沒有把握拍得好哎!你們確定嗎?”


    小黎說道:“挑戰一下怎麽樣,我可以馬上想劇本,關於友誼的,可以模仿《花與愛麗絲》裏的一些鏡頭。”


    溫槿這時說道:“這個可以有,那就試試唄!我們可以一邊拍照片一邊錄製。”


    小黎比了一個手勢說道:“ok”


    希悅不作任何建議,一切都依著小黎。兩人一起下了台階,先在院子裏拍一些照片,然後嚐試一些視頻。


    溫槿在單拍希悅的時候,小黎就翻看《花與愛麗絲》裏的一些片段尋找靈感。溫槿拍了希悅好多張,時不時會出一兩張神圖。


    這時,淩暮辰在三樓的辦公室裏,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小黎和希悅等人。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小黎很開心能有他們這些朋友在一起,他也能分辨出小黎在自己身邊時會不自覺地安靜,精神狀態很平靜放鬆,像是在休憩。和朋友在一起時會放開了自由自在地歡笑打鬧,那是另一種不同的狀態。


    在薔薇花下,溫槿想嚐試一下兩個人一往一返拉著手相互迴望,最終各自向前然後放手的故事鏡頭。小黎還提議了她可以在嘴裏叼一隻花。


    第一個場的時候,是小黎給正麵希悅給背影,滿牆的薔薇花偽裝成了路邊的花牆。第二場時,是兩人擦肩而過牽著手迴望,小黎是正麵側顏,希悅是背影側顏。第三場時,第一張是小黎繼續往前給的是正麵近景,希悅則轉過身來望著小黎的背影,給希悅的是虛化,溫槿一摁快門便捕捉到了,然後轉動鏡頭去找希悅時也摁下快門出現了一張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神圖。


    在溫槿摁下快門的瞬間,淩暮辰的眼睛也遠遠捕捉到了那一瞬,並且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認識那樣的眼神,是知道結果卻無能為力的眼神。


    當時溫槿摁下快門時,還以為隻是他一瞬間生出的錯覺,所以就繼續拍反方向的場景。到小黎給背麵,希悅給正麵。在拍兩人迴望牽手路過時,希悅的眼神還是同樣的情感,是一種作為攝影師才能讀得出的情感。不知不覺,溫槿的心裏生出了苦澀,但摁下的每一個快門似乎都有了情感一樣。


    拍到了中午時,小黎和希悅稍微補了補妝。外麵太陽曬人,場景又移到了室內。先在小黎的琴房,然後換了衣服去書房。


    溫槿按下快門的瞬間,全是他心知肚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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