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台上,受傷的閻妖與淵斬相互對決,鬼蛇因閻妖受傷,被迫迴到閻妖體內。


    淵斬手持淩天神劍,閻妖手彈攝魂琵琶,二人從天極台打到其它靈台天柱上。強者對決,靈台亂石飛起,天柱開裂折斷。


    魔姬拿著黑珀向扶雪殺來,扶雪亦手執封月向魔姬揮去。


    兩人在天極台上,闊袖與長風共走,封月與黑珀對決。招招式式有來有往,見招拆招,劍影流光,速度之快,刀劍相對,音色發絕。


    扶雪的劍術法力明顯超過魔姬,魔姬心中不解,心想到,即便她有靈蝶之力加持,也不至於兩千多歲不到三千歲就如此強大。


    不到四個迴合,魔姬便處於下風,扶雪最後一擊,把魔姬打飛墜下天極台。


    神毅臥身在扶雪的法陣中,看著扶雪向他走來,不敢相信眼前人是真的她。


    扶雪看著神毅,再聽著四周的廝殺,一切都是為了這天地,為了這世間,她要如何選擇。她眼神中閃過一瞬猶豫,相信了來日方長。最終,她還是選擇結出了大天誅魔封神日月封印的咒印。


    本該為她護法的神職這時正在與魔主對決,眾人見狀,一護法急急說道,“我等快快決勝,前去護法,不然危矣!”


    眾人想要脫身卻被魔主纏住。


    這時隻見扶雪直接結印,尚未念咒,神毅身下便出現了日月法陣,二人緩緩升空,天地間光搖雲急、風湧人晃。


    此時雖無人護法,但扶雪也成功驅動了法陣。


    眾人見狀無比驚訝,“竟然無需念咒也沒有護法,卻還能召喚驅動日月法陣!”


    扶雪體內正在運靈,八方法眼打開,靈蝶之力即將出來。


    就在這時,魔姬突然躍上天極台,神毅還來不及開口,魔姬便已手持雙刀遠遠發力揮出黑珀靈力威壓。


    那威壓向扶雪狠狠飛來,擊中扶雪後背透過衣物傷及內裏,毫無防備的扶雪被擊得向神毅飛去。


    扶雪體內靈力運作受擾極速紊亂,體內巨大的靈衝把扶雪直直逼得口中噴血,盡數落在神毅身上。


    日月法陣消失,二人墜地,神毅的身體接住了她,不至於摔在地上,神毅艱難關切道,“扶……雪……”


    眾人見狀,心中大驚!心想,完了!


    扶雪趴在神毅身上,重新召出封月插在地上借力起身。


    扶雪沒有說話,隻一手放在神毅的胸口上,輸入靈力暫壓獄獅。


    魔姬雙手舉刀,淩空蓄力,向扶雪狠狠扔出黑魄雙刀。


    神毅的瞳孔中倒映著那狠狠飛來的雙刀,他竭力起身把扶雪護在了身下。


    黑珀直來,插空在地。扶雪一手結印,二人傳送移動了方寸之地。


    扶雪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她看不懂他,卻隻艱難道,“我已經趕來了,你別死。你別放棄這世間,你的鐲子還沒送出去。”


    神毅痛苦地愣在了原地,是她真的來了。


    扶雪說罷,執起封月起身。


    黑珀被召迴魔姬手中。


    二人再次飛身相戰,隻見扶雪麵若冰霜,凝神屏氣,步步緊逼不見減勢。


    兩人從天極台打到周圍靈台,再打碎天柱,地上空中皆是碎石。閻妖和淵斬所到之處更是如此,目前兩邊都是不相上下。而天極台上其它地方也是交戰,血腥不已。


    魔姬見扶雪之勢越來越狠,漸漸不敢貿然強對。疑惑思索著扶雪被打斷法陣應該元氣大傷才對,卻不見其有絲毫猶豫和退讓,卻是愈打愈強,分神間被扶雪一招壓劍打開了兩三丈。


    魔姬還來不及重新聚勢起身,就被扶雪一個劍壓又擊退了十來丈滾在地上,傷到了前肋和手臂。


    扶雪執劍起步飛來,急招起勢就要刺向魔姬,氣勢咄咄逼人就好像用盡全力想一招致命。魔姬見勢不妙,便急忙召出替身符貼在額間抽出元神靈體保命逃走。


    扶雪全力刺去,就在刺穿魔姬的瞬間,那肉體便幻化成了一個替身木偶,隻一道靈光飛了出去。


    即便可以追擊誅殺,扶雪也立即挽劍收勢召迴封月並不追趕。扶雪預測至少有四成左右的傷害反噬給了魔姬,即使不致命但也夠她修養一段時日了。


    此刻若追趕擊殺,扶雪恐怕也難以及時返迴。


    扶雪轉身望向神毅這邊時,那股冰霜之氣才從臉上化開,卸下緊繃神情的瞬間,扶雪便吐出了憋在胸口已久的氣血,靈蝶開始不受控製地慢慢飛出來。


    其實從方才起,她一直都在氣運丹田拚死硬撐。日月陣法被打斷時,靈力已經在體內紊亂,強行運靈對抗魔姬更加傷及了元氣,


    “扶……雪!”


    看到扶雪狀況,神毅吃力地喚一聲,擔憂的眼神跟隨著她。


    與此同時,獄獅之火在他的魂鼎裏不斷燒灼。神毅的天機神印被喚醒產生煞氣,獄獅在神毅體內食煞,變得愈發強大,靈蝶之力用盡,獄獅蓄力將出。


    隻見神毅身體肌膚已經開始寸寸裂出靈光,有將要爆體而亡之勢。此等感受亦是讓他動彈不得,隻得用目光緊鎖著扶雪的身影,希望她並無大礙。


    扶雪吐出了憋著的氣血,急喘著氣用力調整唿吸,簡單結了一個聚靈印匯聚著體內流竄的靈力,才舒片刻便緩緩踉蹌朝他走來。


    她艱難地一步一態,長發如瀑搖晃柔若風扶,發絲淩亂遮在帶血的嘴角臉麵。她身若無骨釀嗆走來,步態容姿氣走身傷,嘴角的血沿著下頜一滴一滴打在素衣之上。


    神毅見此狀,便心中知曉,方才的陣法被打斷,加上氣運丹田與魔姬對抗,此刻的她定是元氣大傷了,如若強行啟陣稍有不慎便會元神破碎、身死道消。


    神毅用盡全力說出最後一句話,“你……走吧……不可……再強行啟陣……”


    眼下的確應如神毅所說,但她還是沒有辦法停下艱難的腳步。


    久遠的迴憶被撕開,那時的她小小年紀,在高壓的訓練中遇到了十分艱難的一次瓶頸。


    ……


    “小妹,起來。”


    “可我就是不會嘛!娘親,好難!它一直不完整……我不想練了!”


    ………


    “我不要聽娘親再說什麽神巫職責的大道理,我就是覺得很累,我就是不想練了。”


    ……


    “這封印獄獅之責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嗎?”


    “很重要,不僅對我們重要,而是對所有人來說都很重要。獄獅有著能夠燃燒這世間萬物的地獄之火,一瞬便可燃屋碎瓦灼燒萬物。在玄清神域,有一個孩子名為神毅,他自出生起便以身為器封印著獄獅,隔絕著獄獅與這世間,終日被困在天城鎮靈塔的一片漆黑中。他的父神和母神是爹爹與娘親的至交好友,是天城最尊貴的神族。但是為了能夠封印獄獅,以己身血肉元神為祭,才把獄獅封印在神毅的體內。”


    ……


    “但是,他原本要是那玄清神域裏最尊貴的神君殿下,大神族的嫡長子,能受錦衣玉食,承神尊教導,來日神職守位,受天城海地的瞻仰……而他卻得到了這樣的命運,時常承受著獄獅之力不得安生。靈蝶的靈力可以困住獄獅不使其暴動施壓,你若是慢一分,那獄獅衝破封印便快一分,你若偷懶一分,那孩子便多痛苦一分。你明白嗎?你我皆是神巫後人,身附靈蝶,生來就要做獄獅之鎖,原來是姥姥,後來是我,現在是你,這是世世代代的職責……”


    “他那麽痛苦,為什麽別人不替他承受一點。”


    “這世間,有很多職責和苦難是不能代替承受的……”


    隻那唯一一次,她便知道,她不能停下。即便遇見再大的困難,她也一直都在潛心修煉,不敢輕易散漫懈怠。


    任憑時光流轉,卻不曾想過,即使她那麽努力了,命運還是降罪於她,不肯從輕發落。


    扶雪從迴憶中一步一步走出來,走向他,心裏無聲的迴複著神毅,“這樣的命運,我第一次在天城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承受的遠比我想象的多。無盡的折磨與黑暗,對你來說本就不公,你有權力做你的選擇,我也有職責堅守我的使命。如果可以,我們又何嚐不想隻做一名散仙,道途短暫又如何,與摯愛相守與自由相伴,在這天地山川花海中風馬快意。可這神生漫漫,這凜然眾生的命運,這份痛苦與折磨……就連至親與至愛也在這命運的漩渦裏受難離去,你我何曾有得選……”


    九靈天上,天極台中,相鬥,兵戎相見,有神兵命隕,有魔兵死去。靈台在崩塌,天柱在斷裂,碎石在飛散,靈蝶在溢出……但她還是堅定地走向他。


    她走近,強行聚氣念咒結印,額間神印靈光開啟,氣勢恢宏道:


    “吾召,日月與天齊!天道其是!時運其勢!萬物皆有!萬物皆生!萬象皆顯!啟!”


    其聲空靈如幽泉,冰涼如雪融,點點哀傷,卻堅定有力,如鐵如劍。


    天地間重新雲走日異,風起雲湧。


    二人重新站在日月陣法中,強大的威壓鎮住獄獅,不至於使神毅暴體而亡。


    法陣繼續運行,威壓愈是強大,此時扶雪的嘴裏不斷有鮮血溢出。她不確定此時的自己可不可以做到,卻還在堅持念咒結印。她願意堵上性命為這天地、為她自己也為神毅一試。


    “日……以……光之輝,月以霜之華,聚天地之氣,以靈為鎖!”


    八方法眼打開,緩緩飛出靈蝶之力幻化的鎖鏈直入神毅胸口困住獄獅,獄獅受難竭力掙紮。


    “封!”


    法陣行封運轉,鎖鏈極速穿梭而去。陣法漸漸縮小,二人慢慢靠近。扶雪最後一個落鎖之印聚在神毅胸口,神毅靈光裂開的身體漸漸平靜恢複,那赤色神印也在和扶雪的對視中變迴銀色。


    她沒有失敗。


    法陣消失,隨即,扶雪便一口鮮血幾乎盡數吐在神毅身上。


    神毅體內的封印力量開始在壓製著獄獅,兩股相持的力量扣住神毅停於空中。最後一股封印威壓從神毅體內暴彈開來,把虛弱不已的扶雪擊飛遠去。


    神毅承受完封印獄獅的折磨動彈不得,身體輕盈懸空緩緩飄落。他想接住扶雪卻無能為力,隻眼神睥睨到扶雪飛出了天極台。


    扶雪封印獄獅,閻妖也識趣撤兵離去。


    扶雪一身素衣長發劃破層層雲海,身姿倒懸直向海地俯衝而去,就在即將昏死之際,看到了淵斬向她飛來。


    強風之下,他的麵具飛開,扶雪看清了那張和扶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她迷迷糊糊無力地想伸手去抓,卻看到了那張臉上的無神亦無情。


    那不是她的扶山哥哥,他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她閉上了眼,但那麵容依舊還是在腦海裏清晰無比。


    二人極速下墜,最後聽見“碰——!”的一聲,扶雪掉進海裏,世界的喧囂被海水隔絕開來。


    與海麵的衝撞直接使她暈死過去,身體在海裏不斷往下沉去,越來越深,海底越來越暗,也越來越涼。


    她實在無力醒來,任由海水往口鼻浸灌。


    與閻妖相鬥,淵斬一時難以恢複靈力,隻得用眼睛在海裏竭力尋找扶雪身影。看到她向黑暗下墜,直到她進入黑暗的前一刻,淵斬終於抓住了她。


    淵斬一手召出淩天借勢,一手抓著扶雪,如同和扶山在玉蘭穀時,二人一高一低在暗裏向有光的地方直浮而去。


    海中波光粼粼,光影交錯,衣袂漂浮……似故人,不是故人。


    竹海仙島,鶴歸居。


    在鶴歸居中,驚雨撫鶴思索著,“白象封獄獅,也不是長久之計,或許來日也會有丹鶴前去的一天……”


    就在這時,一仙侍拿來一張信紙放在了門口的籃子裏,搖鈴之後便離開了。


    驚雨聞聲揮手取來,看著隻有短短一句的信字,心中有所驚痛,“獄獅已封,殿下垂危,仙尊親往玄清神域見殿下最後一麵,接殿下靈體迴島。”


    錯愣之後,信紙被丟在了地上,丹鶴本欲展翅飛去,卻又突然停下。


    驚雨走進屋內,靜靜坐在伏案前,拿起筆繼續臨摹著掛在牆上的扶闕畫像。


    全幅下來,隻差無珠雙眼。


    驚雨落筆到此處時,沒有再臨摹牆畫,而是憑借迴憶點點落筆。


    兩副一模一樣的扶闕畫像,隻眼神處略微不同。


    玄清神域,鎮靈塔。


    黑暗中,是一個冗長不已的夢,扶雪夢中她迴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在夢中,仍舊是一片黑暗虛無,她看不清所在的方向,聽不到爹爹娘親和兄長的唿喚。


    “爹爹!娘親!兄長!蘭心姐姐……”小扶雪無助地唿喊著,唿聲竭斯底裏。


    她在黑暗裏,唯一的光亮隻有手中小心翼翼捧著的一隻靈蝶,靈蝶的光越來越暗。


    她記得誰曾說過,“不能讓靈蝶的光消失……”


    她害怕地在黑暗中走動,她每走一步,都有一個巨大的黑影跟隨著她。


    那黑影有一雙火紅的雙眼,低沉的嘶吼,時而搖晃著尾巴,令人驚懼不已,那是——獄獅!


    它的那雙眼一直盯著她手上的蝴蝶,在這樣的處境中,令她十分害怕。


    “爹爹!娘親!兄長!蘭心姐姐!”


    扶雪再次四處唿喊,卻無人應答。


    獄獅一直緊跟著她,她越來越慌,越來越怕,越來越急。分明是她在動,可當她逃離的瞬間四周的虛空卻追隨著她,獄獅的眼睛也一直緊緊盯著她,獄獅似乎焦躁不安,低吼頻頻。


    扶雪捧著光芒即將暗淡的靈蝶,著急的竭力喊著。


    “爹爹!”


    “娘親!”


    “兄長!”


    “蘭心姐姐!”


    她已經用盡全力,但仍舊無人應答。


    獄獅還在低吼,似乎在焦灼地轉圈。


    “不能讓靈蝶的光芒消失!不能讓靈蝶的光芒消失!”她一直如此念道,他不記得是誰告訴她,很重要,可是此刻小小的她卻無能為力。


    獄獅在原地迴旋,緊跟著小扶雪。


    小扶雪無奈對它說道,“靈蝶不能給你!我要去找我的爹爹,娘親,兄長和蘭心姐姐,還有……還有……”


    還有誰?到底是誰?應該還有一個人,她認識嗎?可是她想不起這個極其重要的人,可她明明知道是誰。


    靈蝶的光越來越暗,暗到幾乎就要熄滅。黑暗中獄獅的眼睛紅光耀眼,讓她不得不盯著看,那雙眼紅得可怕,讓人突然驚醒一般。


    “不,這不是正真的我,那個人是……那個人是,我知道是誰……”扶雪盯著那雙眼睛極力要想起來,她的身體也一點一點長大起來。


    “是誰?”這個聲音似乎很遙遠,遙遠到遙不可及聽不真切。


    “那個人是……”


    “是誰?”好遙遠的聲音。


    獄獅還在低吼,蝴蝶的光芒即將看不到了。


    她使勁盯著那雙眼,一張熟悉的臉突然映入腦海,她瞬間想了起來大喊道,“是——扶山哥哥!”


    扶雪猛地睜開了眼坐了起來,然後腦海中的臉重合上了對麵淵斬沒有麵具的臉。


    扶雪醒來,飛滿了四周的靈蝶重新緩緩飛入扶雪體內,她也漸漸恢複。


    扶雪大喘著氣,滿身冷汗,一下子從緊張慌亂的狀態中癱軟匍匐。


    見到扶雪醒來,淵斬舒緩平靜地說道,“扶雪公主,你終於醒過來了。”


    扶雪迴神環顧著四周,是在鎮靈塔的封靈結界內,因為封靈之故,才使靈蝶之力得以迴歸。


    身邊還聚集了一圈護法和一群醫官,扶雪微弱道,“我這是怎麽了……”


    梧沐道,“唔——!扶雪公主,你不記得了嗎?”


    扶雪虛弱道,“有點模糊……”


    淵斬道,“九靈天之戰最後那日,你兩次啟陣,元氣大傷掉入海底。那日之後,你體內的靈力消散每況愈下,幾乎快不能維持性命。時至今日你已經昏死七日。今日再不醒來,恐怕我等無力迴天。”


    梧沐道,“方才你一直在說‘那個人是’‘那個人是’,我等猜想這是你夢中的生死穴。淵斬護法迴問了你好幾遍,你才道出那人名字,至此你才醒來。”


    淵斬運氣收勢完畢,隨即說到,“扶雪公主,你先修養一段時日,過後我們再商議恢複靈力的事宜。你此次元氣大傷,靈蝶之力也需恢複,以防獄獅異動,我們得需未雨綢繆。”


    他的語氣很是冷靜平鋪,無悲無喜,隻在說著最為關鍵要緊的事情。


    一旁的齊道補充說道,“此次封印雖成,但開啟了兩次日月陣法,赤幽暗涯那邊恐怕也已知曉,短時間內我們處於被動局勢了。”


    扶雪運靈調息後說到道,“靈蝶之力還可以再封印兩……一次。”


    不知為何,扶雪會突然改口,但眾人並沒有多疑。


    這時淵斬突然想起一事,對扶雪說道,“扶雪公主,你已醒來,可否幫忙一事。”


    扶雪挺住虛弱的身體問道,“何事……”


    淵斬道,“竹海仙島島主瀾桑仙尊之子湘合殿下,深受煞氣侵蝕已深入心脈。他至今沉睡不醒無法驅動體內靈力,醫德宮無力迴天。雖已經通知竹海仙島前來會見最後一麵,但你可否前去一試。”


    扶雪竭力說道,“可以……”


    湘合,兄長信中提到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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