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亭倒不怕,畢竟這影片他在很久前就看過了,隻是怕這假發嚇著江紹寧自己。


    其實他是不主張大晚上看恐怖片的,這種東西越看越上癮,要是晚上睡不好的話明天起來會沒什麽精氣神。


    不過……


    想到阿渝可能會嚇得往自己懷裏鑽的場景,傅晏亭那到嘴邊的拒絕就愣是沒有說出口。


    也罷,反正有他在,明天自然不會延誤了飛機。


    “阿渝,這個影片十分有名,你之前沒看過嗎?”


    江紹寧搖了搖頭道:“沒有呀。”


    她上一世年紀尚小就出道賺錢了,哪裏有時間去看這種電影,平時即使看電影也是工作需要。


    “那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躲進我懷裏。”


    傅晏亭靠在床頭,拍拍自己的胸膛對江紹寧說道。


    “切,誰會怕啊!”


    江紹寧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被這種虛無的電影效果所嚇到,甚至還將房間裏的所有燈都關掉,把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興致勃勃地守在投影前。


    傅晏亭看她這麽有興致,便陪著她看下去。


    隻不過他一路將江紹寧背迴來,再加上這麽晚了確實有一點疲憊,所以便闔了闔眼睛。


    傅晏亭是被江紹寧搖醒的,他睜開眼睛後便看到江紹寧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看到自己醒了以後才聽到她小聲地鬆了口氣。


    看到對方這副不尋常的模樣,傅晏亭慌忙起來用雙手摸向江紹寧的臉。


    臉上涼涼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怎麽了阿渝,出什麽事了嗎?”


    “那個……”


    江紹寧指向自己的手機,手機正在不停地震動,在漆黑的房間裏發出慘白的熒光,此時電影還在放映,幽幽的背景音顯得氣氛更加緊張。


    傅晏亭聽著電影的聲音都能睡著,又怎麽能聽到這微弱的震動聲。


    “電話怎麽了,不接嗎阿渝?”


    江紹寧小心地蹭到傅晏亭的身邊,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崽。


    然後傅晏亭看著她指了指手上的表,壓低了聲音對自己說。


    “從剛剛將近十一點五十就開始震動,我沒接,然後又開始震動,現在十二點五分了還在震,還是個不認識的電話。”


    傅晏亭見江紹寧表情顏色的分析時間,好不容易才壓下嘴角想要笑出聲來的弧度:“所以呢?”


    江紹寧理直氣壯:“我不敢接!”


    傅晏亭實在忍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我們江大膽不是說不怕的嗎?現在怎麽被一個小小的電話難倒了?”


    江紹寧腮幫子氣鼓鼓:“哪個正經人這個時間點打電話呀!而且電影上還說……”


    “電影都是騙人的。”


    傅晏亭心道這小家夥明明怕得不行還在嘴硬。


    於是他直接拿過手機,替江紹寧接了起來。


    江紹寧本來想讓傅晏亭慎重,但傅晏亭二話沒說就接起來了,然後對電話那頭的人“嗯,嗯”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什麽人打的?對方說什麽?”


    江紹寧小心翼翼地望向傅晏亭,甚至還緊張地攥起了拳頭,這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於是傅晏亭就故作神色嚴肅陷入了沉默,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傅晏亭,你怎麽了?你該不會……”


    傅晏亭臉色變得不太好,額角也涔出了冷汗,聲音有些沙啞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阿渝,對麵是個女人,她說……”


    “她說什麽?”


    江紹寧瞬間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安地看向傅晏亭,一邊在心裏安慰自己,不可能的,電影都是假的!


    江紹寧這可愛模樣終究還是讓傅晏亭破了功,哪怕他定力再足也無法保持這種惶恐的神色。


    他突然語調悠閑地說道。


    “是你們集訓營的工作人員,提醒你不要忘了參加最後一場比賽。”


    “不可能,他們怎麽會半夜給我打電話?難道不用睡覺的嗎?”


    江紹寧依然十分警惕,說出自己的疑問。


    傅晏亭見這小傻子竟然實話都不信,看來是真的被這個電影嚇得不輕,於是立刻起身將還沒放完的電影關掉,然後放成舒緩的音樂。


    做好這一切後傅晏亭又重新坐到床上,抬手將她的秀發揉亂道。


    “小傻子,d國和這邊的時差有八個小時呢。”


    江紹寧這才相信傅晏亭所說的話是真的,剛剛那副恐懼的表情都是裝出來的,氣得她直接將傅晏亭壓倒,雙手撐在他的胸前。


    “好你個傅晏亭,你現在還敢騙我了!是不是?”


    傅晏亭調笑道:“這我哪裏敢?不過也不知道是誰要夜半三更看恐怖片的,該不會是投影自動打開的吧?”


    江紹寧又氣又惱地捶了傅晏亭兩下,最後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種虛幻的東西怎麽能當真呢,江紹寧想想都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挺好笑的。


    “傅晏亭,”


    她輕輕道。


    “怎麽了,阿渝?”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還想繼續讀書,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去一個美麗的國度。”


    江紹寧心道自己要去一個大家都不熟悉自己的國家,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像華夏內的學校就不考慮了。


    在華夏認識她的人有些多,去到哪裏都會引起大家的圍觀,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這樣的話並不適合完成她的學業。


    “喜歡的話就去吧,我等你迴來,等你迴來了,我們就永遠生活在一起,真正組建屬於我們的家庭,現在有一隻貓了,將來還可以再養一隻狗,或許還會有孩子……”


    傅晏亭說道這,偏頭看一一眼安安靜靜的江紹寧,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即使睡著了,她的嘴裏還在呢喃著,似乎將他剛剛說的話聽了一半去。


    “可以結婚了我再去上學……”


    傅晏亭溫柔地笑笑,低聲道:“那阿渝,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


    ……


    兩人上飛機前錢涴之還跑出來送了。


    她抱著江紹寧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嗚嗚還沒和你吃頓飯,帶你逛逛校園,你就要走了,下次來是什麽時候啊?”


    江紹寧拍拍錢涴之的背道:“好啦涴姐,等我比完賽就來帶你迴華夏怎麽樣?”


    “真,真的?”


    錢涴之這才停下委屈,一臉興奮地看向江紹寧。


    “當然了,那我們先上飛機了,到時間了。”


    告別錢涴之後,兩人便坐到了飛機的頭等艙。


    趁還沒被要求關手機,江紹寧便打開微博看了一眼。


    沒想到自己在複賽時的那幅畫已經傳遍了整個華夏,大家眾說紛紜,但無一不是對畫作的讚美。


    “啊啊啊我們寧寶真是太帥了!我感覺她畫的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大唐盛世!”


    “啊啊啊真有一種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琉的感覺!看了這幅畫,終於理解了當年語文課文中介紹的景象!太壯麗了!”


    “哇塞!這麽棒的畫作都沒有獲得第一第二名嗎?我怎麽感覺前兩位畫得很抽象啊,我看不懂,反倒是寧寶畫的我能欣賞得了!”


    “嗐,你查查那兩幅畫的國籍不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就不用我明說了吧[狗頭]。”


    不光是網友們的議論,華夏各大美術協會都想要這幅畫的收藏展示權,紛紛給江紹寧發來私信。


    江紹寧剛想打開這些私信看一下,就接到了江爺爺的電話,電話裏的語氣很急迫。


    “紹寧啊!你小子可沒答應那些人的請求吧?哎呀老頭子我不怎麽會上網,也是剛知道你這幅畫現在在華夏被各大美術協會搶啊!我這一得到消息就立馬給你打電話了!你可沒把這幅畫的收藏展示權交給他們吧?”


    “沒有的江爺爺,我怎麽會把畫交給別人呢?”


    聽到江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江紹寧笑著迴道。


    江老爺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道。


    “那就好,我就知道,紹寧作為咱們美術京城協會的人,肯定會將畫放到咱自個這的!”


    “既然這樣的話,紹寧你就跟主辦方說一聲,到時候比完決賽迴來的時候,將這兩幅畫都捎上,像這種國寶級的畫作,可不能流落在國外咯!”


    “沒問題的江爺爺,我會記得這件事的。”


    江紹寧也覺得既然評選完了,留在國外無用,既然江爺爺喜歡就隨他去了。


    於是下了飛機以後,江紹寧直接找了舉辦方,跟他們說了這件事,本以為對方乎輕易答應下來。


    誰知……


    “你說想將畫拿走嗎?你在開什麽玩笑呢?這位華夏的選手,你們國家的兩位選手一個作弊,一個被舉報,一點信譽都沒有,我們怎麽敢把畫作交給你們呢?”


    “萬一以後查出你的畫是抄襲的,沒了原畫,我們怎麽能留下證據呢?”


    一位吊梢眼的東方長相的評委抄著手反駁道,這令人難受的英文發音一聽就不是華夏人。


    江紹寧冷下臉道。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聽說其他國家的選手,畫作完成後都是可以帶迴自己的祖國的,獨獨我們不可以?”


    那人突然嗤笑了一下,模樣看起來就十分奸佞。


    “對,你們就是不可以,你又能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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