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郊外的夜,有點蕭瑟。


    一輛黑色的賓利行駛在夜色裏,一直從郊外行駛到繁華的市區,這裏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正是人聲鼎沸,張燈結彩的時候。


    直到行駛到一個網紅牆附近,車才停下來。


    保羅指著遠處的牆壁,裂開嘴露出惡意的笑容:“親愛的寧,你看,這個牆壁,現在已經是這個模樣了,不過是距離你被黑三天時間而已。”


    江紹寧向他指的方向望過去。


    那原本是一堵漂亮的網紅牆,是某個非常狂熱的粉絲為她塗鴉的一幅巨大的畫像,因為畫得非常用心和漂亮,被一眾粉絲們用心保護著。


    因為不符合創城的規矩,多次要被刷掉,但被粉絲們無數封請求信,甚至在網上發起的“保護江紹寧網紅牆”行動所打動,因此被留了下來。


    而現在。


    這堵原本漂亮的牆上被潑了五顏六色的油漆,有人將江紹寧的臉塗花,有人在她的臉上惡意塗上黑點,甚至在旁邊留下了各種汙言穢語。


    原本漂亮的牆壁,被搞得髒亂不堪,透過這一麵牆,仿佛能看到那些將牆壁毀掉的人惡心的嘴臉。


    罪惡,卑劣,肆意的造謠和汙化。


    “你難道不生氣嗎?不憤怒嗎?我的寧,我要是你,一定會對這群人失望透頂!對這些人感到惡心!”


    江紹寧看著這一切,靜靜地一言不發,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在想什麽。


    這種神秘且不好掌控的感覺,令保羅感到欲罷不能,而越是如此,也越激發了他的征服欲望。


    真想看到這種冷美人為自己俯首稱臣的模樣,那一定十分誘人。


    保羅說完,又抬手讓司機開往下一個地點。


    汽車到達的是寒城的蠟像館。


    明星入駐蠟像館是一種有名氣的象征,也是對這個明星人氣和地位的體現,江紹寧從評上影帝開始,便在各大蠟像館有了一席之地。


    以保羅的權勢,即使在這個時間段,也能夠輕而易舉地進入到蠟像館裏。


    走進這裏,保羅指著原本江紹寧的蠟像所在的位置道。


    “你看,我的寧,你的蠟像現在已經被蒙上了白色的布,你的腳邊全是被扔的煙頭,這些人是有多討厭你。”


    江紹寧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


    自己的蠟像確實被蒙了起來,但應該是蠟像館的工作人員為了保護這一座蠟像。


    而蒙住“自己”的白布上甚至還有肮髒的痕跡,不知是扔了什麽東西所弄髒的,地上也是亂糟糟一片。


    這些都是蠟像館明令禁止的行為,但黑粉哪裏管這些,隻要是能“傷害”江紹寧的行為,即使違背法律她們也要做。


    瘋狂到不可理喻。


    江紹寧隻看了一眼便收迴視線,她的內心依然是平靜的,連一絲波瀾都不起。


    她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遊離在世界之外。


    “我的寧,為何你一點都不生氣,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恨不得動手殺掉這些人,這所有的一切。”


    “我不是你。”


    江紹寧漠然的開口。


    “真不知道你能撐到什麽時候,我的寧,你哪有這麽堅強,不過是硬撐罷了。”保羅譏諷道。


    江紹寧緩緩將頭轉向保羅:“保羅,硬撐的人是你。”


    保羅最不喜歡聽的便是江紹寧這種話語,他沉著臉走迴賓利,看著江紹寧在黑衣保鏢的看護下迴到車上。


    便抬手讓司機駛向下一個地方。


    賓利停下來的地方是墓園,這座墓園對江紹寧來講是非常熟悉的,因為她自己……也葬在這裏。


    保羅帶江紹寧一座墓碑前,指著它嘲諷道:“我的寧,你還活著,卻已經有人給你立碑了呢。”


    江紹寧的語氣平靜:“這地不便宜,讓他們破費了。”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確實是自己的,麵前一點祭品都沒有,空空如也。


    嗯,現在的黑粉真是玩的花樣很多,p遺照出殯已經玩膩了,直接上墓碑了呢。


    江紹寧看著自己碑前光禿禿的,於是掏了掏口袋,將裏麵一顆糖拿出來,放到碑前,這才滿意地直起身子。


    這個渾身是刺的冰美人真的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保羅感覺自己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


    保羅徹底沉下臉色:“你為何還能笑得出來,你們中國人不是最忌諱這種事了嗎?”


    江紹寧重複著剛剛說過的話:“我不是你。”


    “你的思想太偏執了,保羅,而且你也是半個中國人不是嗎?”


    “寧,現在你的處境用眾叛親離來描述,無疑是最貼切的,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嗎?”


    江紹寧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怪異:“眾叛親離又如何呢?”


    “我再重複一遍,隻要你跟我走,金錢,地位,權利,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保羅有些焦躁,他終於發現這些事情無法擊潰江紹寧的內心,但他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明明這一切,都是世人所無法承受的,為何眼前這個精致的年輕人卻有如此強大的內心。


    “江紹寧,你真冷漠,是不是任何人都無法調動你的情緒。”


    “哦不對,或許有一個人可以。”保羅臉上的表情漸漸退去,他用毒蛇一般的視線盯住江紹寧脖頸上掛著的那個耳釘。


    語氣泛著殺機:“你喜歡他。”


    “這個耳釘我似乎見過,那個傅氏總裁的耳朵上,也有。”


    江紹寧沒有躲,也沒有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耳釘,因為對於這種狡猾的黑手黨來說,她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會引起對方的疑心。


    她不想讓對方察覺出耳釘的秘密。


    保羅盯了一會兒便抬頭,露出惡劣的笑容望著江紹寧。


    “我的寧,如果我告訴這個人,我們已經上過床了,你猜他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放棄你。”


    江紹寧的瞳孔驟縮了一下,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隨即她淡淡道:“請便。”


    “嗬,我就喜歡你這種冷冷的態度。”保羅道,“我也有點期待呢。”


    這種更有感情的人所帶來的痛苦,才會擊垮她的內心吧。


    ……


    傅晏亭已經查到江紹寧大概所在的位置了,而且對方似乎遇到了些麻煩。


    但奇怪的是,阿渝依然表示自己能夠處理這件事,讓他無須插手。


    這是他和阿渝在雨林剛相遇時所約定的小秘密,如果到了哪些危險的地方,或出現了一些意外不能說話,就拿著耳釘輕輕敲兩下。


    但如果這件事無須插手的話,就敲三下。


    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而這次傅晏亭清楚地聽到了三下敲擊。因此傅晏亭思考再三還是決定遵從阿渝的意願。


    不插手這件事。


    他也相信他的阿渝,有能力處理好眼下的事情。


    直到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短信,發過來的內容便是江紹寧現在在對方的手上,要想知道她的下落,立刻照他說的做,第一步便是給這個電話迴過去。


    一撥迴去,裏麵傳來的便是通過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傅先生,寧現在在我的手裏,而且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寧的味道非常美妙呢,真是迷人的中國男孩,難怪傅先生也如此喜愛。”


    保羅以己度人,覺得傅晏亭的目的和自己相同,也是想要豢養一隻美麗的金絲雀,因此他絲毫不擔心傅晏亭會因為江紹寧放棄什麽。


    他自詡太了解這些上位者了,不過是寵物而已。


    傅晏亭從聽到“男孩”兩個字的瞬間就知道這是假的,但他的眼底還是湧起滔天的憤怒,不為別的,而是他從對方話語裏聽出的那種無所謂的姿態。


    這家夥,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當什麽了!


    “哦?那你想說什麽呢?”


    傅晏亭強壓下怒氣,問道。


    “你想救她出來嗎?傅先生,為了她,你又能做到哪一步呢?”


    保羅突然想起了剛剛江紹寧的父親提到的一個億,於是道。


    “我要你花一個億,來交換寧父親手裏有關寧的黑料,否則就將這些料立刻曝光出去。”


    “不過是一個億。”


    傅晏亭冷不丁地嗤笑道。


    “我現在要看看紹寧的狀況,保證她是安全的。”


    “可以。”


    保羅立刻將江紹寧的現狀給傅晏亭發了過去。


    江紹寧突然笑了,用悲憫的神態看向保羅:“保羅,你一定會輸的。”


    “你擊潰不了我,你擊潰的是你自己。”


    保羅突然發現,雖然江紹寧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


    但她其實是一隻長著獠牙的小獸,用人畜無害當成障眼法,在敵人露出破綻的時候,便會咬斷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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