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餅餅滿腔的怒火被這樣一個溫暖的擁抱熄滅了。


    她腦袋瓜稍微冷靜了一點。


    偌大的客廳裏誰也沒說話,安靜的每個人的唿吸聲都好像能分得清楚。


    “我們慢慢來。”白衡打破了這一股安靜,“慢慢來好嗎?”


    薑餅餅睡不著。


    她的房子很大,安排三個人進來住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她還是睡不著。


    她想得太多。


    她一直糾結白幼薇憑什麽。


    她突然很想打給薑星月。


    但她就是想了想。


    薑星月又得抑鬱症了,薑星月對她的感情也很複雜。


    薑餅餅掏出手機,她反反複複看著列表,手機停留在和季遲的聊天界麵。


    她點了一會兒通話。


    又退出去。


    又點進去。


    又退出去。


    反反複複她糾結了好一會兒準備去遊戲大開殺戒的時候季遲的語音通話就打了過來。


    “怎麽了?”季遲的聲音和平時也沒什麽變化,薑餅餅就覺得很好聽。


    像是一縷春風打了進來。


    “沒什麽。”薑餅餅趴在床上,“我睡不著。”


    “那起來寫卷子。”


    “你怎麽這樣!——”


    “那我給你念文言文,文言文催眠。”


    “告辭!”


    低低的笑聲隔著手機從另一端傳來,薑餅餅停頓了。


    好半天她才悶聲悶氣的開口,“我覺得不公平。”


    “嗯?”季遲等她繼續說。


    “憑什麽白幼薇代替了我還能好好生活,憑什麽她搶了我的東西還能心安理得,這不公平!”


    薑餅餅開始抱怨。


    “什麽好東西她都占了,她每年的生日會你沒看之前的vb,比我還盛大!”


    “她憑什麽!”


    “本來就不是她的!”


    薑餅餅越想越氣。


    “餅餅。”季遲親生唿喚她,“你不是薑星月,白幼薇也不是薑餅餅。”


    “不要把自己帶入薑星月了。”


    “我沒有!”薑餅餅大聲反駁。


    有的時候她聲音越大,越心虛。


    就比如現在。


    “餅餅。”季遲歎息一聲,“不要仇視自己,你不是自己的敵人。”


    “我沒有!”薑餅餅就差從床上跳起來了。


    “好,你可以聽聽我的看法嗎?”


    “你說!”薑餅餅口氣有點兇。


    “餅餅,被抱錯不是你的問題。”


    “那不是你的錯。”


    “那是起了歹念的人的思想有問題。”


    “至於你和薑星月,那是意外。”


    “意外是不可控製的,誰也不能阻止意外的發生。”


    薑餅餅仇視自己,她把這份仇視轉移到了白幼薇身上。


    她對薑星月的所有好都出自於愧疚,出自於對自我的否定。


    她和薑星月一樣在生病。


    隻是薑星月格外的脆弱敏感,薑餅餅的外向和她用武力值把自己包裹起來後就顯得她自己好像格外的堅強。


    “所以我要當看不見嗎!”薑餅餅突然間就覺得季遲和自己不是一邊的了!


    打電話給李新柔說不定李新柔還能幫她一起罵白幼薇呢!


    “餅餅。”季遲對她說,“不是當看不見,但是我們要往前走。”


    “眼前的路有很多,不要走讓自己痛苦的那一條。”


    “白幼薇已經迴到了她該有的位置。”


    “薑星月也迴到了自己的家裏。”


    “你也有自己的家。”


    “有愛你的父母,還是兩對。”誰說薑雲延和韓雨婷不愛她呢。


    人心都是偏的,就如同他偏向薑餅餅一樣。


    薑雲延和韓雨婷偏向親生女兒在季遲看來很正常。


    不要說薑雲延和韓雨婷處理不好家庭關係。


    換做任何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不一定處理的比薑家好。


    薑餅餅喃喃著不說話了。


    “將來你想做什麽?”


    “做射箭運動員吧?”話題轉變的很快,薑餅餅還是誠實的迴答,“體育老師也不錯,像謝廣那樣的教練我覺得也可以。”


    “很好的夢想,所以放手去做放眼去看。”


    不要執著於身份困境念念不忘。


    “那你呢?”薑餅餅好像懂了,就像她不再執著於和薑星月搶奪爸爸媽媽一樣。


    季遲好像在說不要拘泥自己新的身份,這樣下去自己不就又和上一世一樣了嗎?


    眼裏隻有白家,眼裏隻有想要白幼薇不得好死的恨意。


    “做個總裁?”季遲輕笑,他很想知道薑餅餅說的那個遊戲商大佬就是他的時候她會是怎樣一種驚訝的表情。


    “對哦,你做不出成績隻能迴家繼承季氏做個季氏的總裁了呢!”


    “那樣也不錯。”


    “你好凡爾賽!”


    “有的時候能凡爾賽一下也不錯。”


    薑餅餅笑出聲。


    季遲聽到她笑了就知道她聽進去了,“睡覺吧,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們明天有加訓。”


    “對哦!”薑餅餅一看時間,“明天我還要早起。”


    “加訓完了還有卷子要改。”季遲提醒她。


    薑餅餅哀嚎一聲,“不和你說了睡覺去了!”


    “晚安。”


    “晚安!”


    薑餅餅拉上被子關掉小夜燈。


    差點忘了,明天還要加訓!


    好多事呢,她薑餅餅以後可是大忙人,才不能為了這麽點小事就睡不好!


    薑餅餅起晚了,她趕緊刷牙洗臉,下樓的時候餐廳區很是熱鬧。


    納蘭怡然做了豐盛的早餐,連給她隊友的吃食都做好了放在餐桌上。


    白衡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納蘭怡然身後,她去哪兒他就走到哪兒。


    白衡:“我聯係了一家醫美,他們很有把握的。”


    納蘭澤:“你這麽著急你就是看臉。”


    白衡:“我不是!”


    納蘭怡然給他打了一排字,[你很著急?]


    納蘭澤:“改天去看看媽媽吧,帶著餅餅一起。”


    納蘭怡然點了點頭。


    家裏的煙火氣息瞬間就來了。


    “餅餅起這麽早?”白衡見薑餅餅下樓看了一眼時間,“你這個年紀的孩子不都是一覺睡到日上三更的嗎?”


    “我很忙的。”薑餅餅下樓,她好氣的迴了白衡一嘴。


    [餅餅有加訓。]納蘭怡然打字。


    “爸爸送你去學校。”白衡見狀馬上開口。


    “你和……和程嫂呆家裏吧。”薑餅餅別扭的說。


    她還是一下子改不了口。


    白衡和納蘭怡然都不太在意。


    沒關次,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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