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對著江山拱手道:“主公。那些疫病而死的屍身已經準備好了,全都放在馬車之上。”


    “元直辛苦了。士兵的防護做的如何?”


    “已經嚴格按照主公吩咐,全身從頭到腳防護好了。”


    “嗯。”


    好在此時已經接近深秋,衣衫裹厚兩層倒也不礙事。


    “主公,這次行動,我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去吧!”徐庶清楚,主公這帶著近千疫病屍身離開,還是要去往被張饒大軍層層包圍的盧鄉縣,這一路坎坷崎嶇,一個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不必,這次我帶五百人去足矣,元直,這後方便交給你了,望你能以德為基,以法治國,若非事急從權,不必對百姓動用暴力。”


    江山翻身上馬,他這會兒見到六子等人已經準備好了,全都換上了黃巾軍的衣衫。


    他便把代表黃巾小將的一件破黃袍披了上去。


    “主公!還是我去吧,您留守黃縣。”這往常,哪有苦活累活要人命的活讓主將來做的。


    如今的徐庶,見到他主公一路上奇謀百出、活人無數,他自忖,他做不到主公這種程度,主公是做大事、成偉業、造福天下百姓的大才,不應該去冒這個險,更不應該背這個罵名。


    “這件事,隻有我去最合適,元直不必介懷。”江山拍著徐庶肩膀,輕飄飄的道了別,便帶著五百步卒,拉著十幾輛馬車轟隆隆的跑遠了。


    徐庶深知江山這種托付之意。


    他眺望著那陽光下離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濕潤了。


    這一次,江山率領的可不是五百輕騎,而是五百步卒,帶著足足十八輛裝滿疫病屍身的馬車。


    半日後。


    官道要衝之地。


    “喲,弟兄們這是打哪來啊?”一個黃巾小將扛著槍迎上了江山的隊伍。


    “從黃縣那邊過來的。”江山這會兒客氣迴應,他手下的五百人,穿的可是黃巾軍的衣服。


    “黃縣!”那黃巾小將一聽,麵色一變。


    “那邊可是有朝廷的人啊!連大首領他們都吃了大虧。”


    江山見對方是個自來熟,當即笑道:“誰說不是,可那邊兄弟們的屍身沒人清理,都是同鄉,我們就帶著弟兄們又跑了一趟。”


    這小將一聽,拱手道:“兄弟高義啊!”


    江山擺了擺手,隨意說道:“嗨,這世道,生死難料,這些人都是曾經的兄弟,看到他們就想到了未來的我,實在是不忍心他們被野狼叼走。”


    這黃巾小將覺得眼前這人很是投緣,當即說道:“就衝這句話,兄弟我必須請你喝一杯!”


    這小頭領說著就拉著江山來到了帳內,從臥榻下麵,摸出了一壇子酒。


    “瞧瞧!這可是稀罕物件了,還是我上次破城時帶出來的好酒。”


    “那就卻之不恭了。”


    江山所部的五百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入了這關卡的營地。


    酒足飯飽之餘,江山在與這小頭領碰著酒碗攀談之間,聊到了大首領管安的情況。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狗賊江山狠啊!一箭就射穿了大首領的腰腹。聽說那腸子都射穿了幾段。”


    江山麵不改色,直接問道:“那大首領那邊可還安好?”


    “安好?”那小頭領端著酒碗湊到江山身側,說道:“我偷偷和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


    江山當即表態:“放心,若從外麵聽到半點風聲,你大可提刀來取我頭顱!”


    “哈哈,兄弟一看就是信人!”這小頭領打了個酒嗝,湊到江山耳邊說道:“大首領怕是時日無多了。”


    “啊?”江山知道他那一箭射在了腰腹之上,應該不至於要命。


    那小將小聲說道:“我表弟在大首領身邊當差,這消息是他今早派人傳給我的。”


    江山眉頭一挑,若是駐守牟平縣的管安身死,那牟平縣內能夠具備管安如此能力的主將可不多了。


    黃巾軍和他的處境類似,不缺兵,隻缺謀臣良將。


    “大首領身體康健,怎會如此?”江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


    “誰知道。按理說救治及時不會殃及性命。”


    這小頭領飲了一口酒,皺著眉頭說道:“可大首領偏偏就要不行了。這裏麵的道道就多了。”


    “難道是有人想要篡權!”江山一下子就看到了症結所在。


    “慎言!”


    “喝酒、喝酒!”


    江山沒想到,他黃縣的威脅在側,這牟平縣內還玩起了篡權的道道。


    真是意外之喜呀。


    這樣一來,短時間內的,徐庶駐守黃縣,應該出不了大亂子。


    酒足飯飽之後。


    江山與這小頭領作別。


    這小頭領感念江山仁義,還特地派了上百黃巾步卒引路。


    這讓江山一行人,行進起來格外的順暢。


    一連趕了三天路。


    馬車上的屍身已經開始腐爛發臭。


    江山假扮傳信之人,拎著兩個酒壇子,來到了盧鄉縣外,張饒所在的中軍大帳。


    “哎,要是能坐下來談。何至於此。”


    江山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做不出直接汙染水源,造成疫病橫行之事。


    所以,他隻得退而求其次,以身涉險了。


    成與不成,就交給老天爺吧。


    一個兵丁攔住江山,“前方乃是渠帥所在,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江山不卑不亢,直言道:“我有重要軍情必須麵見渠帥。”


    “讓他進來吧。”


    這會兒張饒正站在大帳門口,眺望著連攻三日不下的盧鄉縣城。


    江山拽了拽衣衫,信步走了進去。


    張饒一見到江山,便覺得眼前一亮,感慨道:“軍中竟有你這般雄壯的軍士,我怎麽之前沒有見過你?”


    “渠帥其實日夜都在想我?”江山平視著張饒,沒有半分怯懦之意。


    “你有辦法破城?”張饒眼前一亮,沒聽出言外之意,他習慣性的認為,對方這種傲氣,是表現在破城的胸有成竹上。


    江山直言道:“有。”


    “速速道來!”張饒雖不知這個小將是誰,但能主動獻策,想必謀略不會太差。


    可江山卻賣了個關子,“還請渠帥召集武將,我將把破城之法和盤托出。”


    “好!”


    張饒見對方如此自信,更是大喜。


    如今也沒破城的好辦法,原本他以為,三日的高強度攻城,他們十八萬部隊,怎麽也能吃掉盧鄉縣的五六萬軍民。


    可直到現在,還沒什麽進展,對方的戍城之人,就沒有露出過一絲破綻。


    甚至還會在他們鬆懈的時候,猛然派兵殺出,讓他們損失慘重。


    這三日來,對方更是善用疲兵之法,折騰著他們這些兵馬困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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