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繼續率領所部騎兵向前而行。


    不過深入青州十幾裏路,便看到了兵士追、百姓逃、百姓插翅難逃的慌亂景象。


    這些被追的人,身無寸鐵,一個個身子幹瘦,臉上寫滿了惶恐和迂訥,一看就是平頭百姓。


    眼看這些百姓被這些兇惡的兵丁追上,拎著刀鞘一陣猛砸,砸的鮮血四濺,連連哀嚎。


    “跑!你他娘倒是跑啊!”為首的什長獰笑著瘋狂砸向那跑的最歡的百姓。


    刀鞘砸在這幹瘦百姓的膝蓋上,瞬間就青紫發腫了起來。


    “這位軍爺,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一家上有老下有小,哪裏能這個時候去修祠堂啊。”


    “放肆!服勞役是官老爺們定下的規矩,豈是你們這些賤民討價還價!要想不服勞役,那就乖乖的把耕地交出來,靠入官老爺們門下。”


    “這!這更使不得啊,我們一家老小都指著這幾畝薄田糊口,若是……”


    砰!


    “啊!”


    那什長在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那就趕緊滾起來去服勞役,既然你還有一家老小,就讓你那一家老小種地便是了!”


    “這……”這百姓眼裏含淚,不知是疼的還是急得。


    他的一家老小,除了十歲出頭的大兒子還能幹些活外,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哪裏還能下地。


    之前他還有兩個兄弟,可都死在了天災人禍裏,如今家裏的頂梁柱可就他一人啊。


    砰!


    又是一砸落下來。


    這什長手段十分直接,你不去,就打到你去!


    打死一個,剩下的他不信還敢跑!


    “啊!”


    “哎喲!”


    哀嚎聲此起彼伏,血水隨著傷口流出,染紅了那一片黃土鋪就的道路。


    江山遠遠看著這朗朗乾坤,官道之上,一夥兵丁,竟然上來便對百姓們棍棒交加,還沒有一絲留手的意思,他當即怒從心來,喝道:“住手!”


    江山打馬而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兵丁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無故毆打百姓?”


    那為首的什長扶了扶頭盔,仰頭看著這個魁梧到遮住了光的公子哥,見其姿容不凡,更是隨眾頗多,不敢怠慢,賠笑道:“這位大老爺,我們隻是在抓勞役罷了。”


    江山眼神一寒,“如今正是秋種時節,抓的哪門子勞役!”


    他可不傻,如今九月有餘,正是農忙的時候,這時候抓勞役,不是抓百姓的命嘛!


    這兵丁看了看左右,攤手說道:“實不相瞞,這是青州官老爺們的決定,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江山翻身下馬,扶起剛剛被打的最狠的那個百姓,問道:“這位老哥,他們這是抓你們做什麽?”


    這老哥腿都被砸瘸了,被砸破的臉頰上,掛著猙獰的血口,他見到一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哥,如此和氣的問他,他鬼使神差的直接說道:“他們是抓俺們去修祠堂。”


    “你!”那兵丁惱了,這該死的耿二蛋!


    一會兒定要把他打個半死,讓他那小女兒出來賠罪!


    這被砸瘸的耿二蛋見到那兵丁如此瞪他,一瞬間就後悔了,都怪他說話不走腦子,這下把抓勞役的兵丁們得罪死了,那他日後可別想再有安生日子過了。


    “修祠堂?”


    江山的語氣不善,這秋種時節,竟然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去抓勞役,這裏麵的水,應該不淺啊。


    那什長聽到這公子發問,賠笑道:“大老爺有所不知,這城陽王劉章,聽說是死的冤,還經常出來顯靈呢。那時候,我們青州人就給他蓋祠堂報平安,然後這個修祠堂的傳統就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如今濟南國乃是多難之秋,官老爺們,便想著多修建些祠堂,為濟南國祈福。”


    這什長倒是有幾分狡黠,三兩句就把這事兒扣在了造福民生福祉上麵。


    還一副自作聰明的得意樣。


    江山上下打量了這什長一番,對著左右軍士,語氣平淡的說道:“把他們抓起來,把為首的幾個砍了,然後給濟南相報個信,就說這些兵丁沿途行兇,衝撞了我江山的車架,便被我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啊?”這什長聽後一下子就懵了,他要被砍了?江山?衝撞?繩之以法?這哪跟哪啊!


    待到江山左右的軍士,亮出刀兵圍了過來。


    那什長知道碰到了惹不起的存在,腿一下子就軟了,膝蓋當即撲通一聲就跪了下米,“大老爺饒命啊!大老爺饒命啊!我們真的隻是奉命行事啊,這修祠堂可是官老爺們的往年的固定營生,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啊。”


    這一嚇,這什長終於交了底。


    江山冷著臉盯著他,他脊背發寒,緊忙說道:“前些年,曹相國來了,大力懲治官場,還推倒了許多祠堂,讓這些官老爺們沒了斂財的由頭,後來這青州官員上下一氣,費了好多手段,才把這曹相國請走,這曹相國一走,官老爺們這些時日的虧空,自然要找補迴來,這才又開始大肆修建祠堂,好恢複往日裏的祭祀活動。”


    這會兒寒涼的刀刃已經貼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哭喪著臉,身子都開始發抖。


    “真的就是這樣!我們這些抓勞役的,也沒落到多少好處,這要是人抓不齊,我們糧餉就要被扣完了啊。”


    “曹相國?哪個曹相國?”江山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啊?曹操曹孟德啊。”


    江山瞳孔一縮,之前竟然是曹操在這濟南國當的國相!


    濟南國的一把手就是濟南相,與太守的職位相當。


    曹操的聲名,江山還是知道的,這個狗大戶家的公子哥,與袁紹年少時可是洛陽城“雞飛狗跳二人組”的一員。


    讓他的太尉老爹曹嵩給他擦了不少屁股。


    江山的前身記得,黃巾之亂後,曹操還打出了點戰功,被分配到地方當官,可沒多久就被他老爹擦著屁股迴洛陽了。


    原來,他是到了濟南國這裏霍霍了。


    “給我好好說說這個曹相國的事。”


    很快,江山就從這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什長口中,了解到了曹操來這邊後幹的事。


    他趕走一大批吃飯不幹活還總往家裏劃拉東西的貪官汙吏就罷了,還把濟南各級地方官員的“固定分紅”給砸了。


    這個“固定分紅”就是所謂的“劉章要東西”,各地方官員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通過“劉章要東西”的幌子,舉辦各種祭祀,來大發橫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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