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沒去解釋,反而掏出了一塊金錠,塞在了六子手裏,“這個你拿著。”


    六子一看,這麽大一塊金疙瘩,他可不敢要,“江大哥,這個我不能要!”


    “既然你認我這個大哥,你就得拿著,你看看你大哥都有兩個女眷了,你被窩裏還空著,知道你稀罕迎春苑裏的姑娘,拿著這個,去把人贖來吧。”


    “大哥,我……”六子突然覺得手裏的金子是如此溫熱,一如那迎春苑裏的翠兒。


    江山見其發愣,喝道:“還不拿著!你還指望娶什麽王公貴胄家的小姐不成?”


    “嘿嘿。”六子憨厚的笑了兩聲,握著金子就跑開了。


    這次一百零八名軍士能夠全來,相信六子在其中出力不少,江山可不是糊塗之人,獎懲得當,才能軍紀嚴明。


    江山和衣睡去,明天,就是新征程的開始。


    江山在野外睡的香甜,董卓所在的府邸,卻顯得異常冷清。


    他的晚宴,除了與他們派係有關聯的人前來以外,一個朝中重臣,乃至士族門閥都沒到場。


    這讓董卓意識到,他想要客客氣氣的接管大漢的權柄,怕是不可能了。


    留給他走的路,就剩霸道那一條。


    剛剛經曆過暴風雨的洛陽,又一次被籠罩在烏雲之中,似是醞釀著更大的危機。


    董卓陰沉著臉看著空空如也的宴席,一言不發。


    其下首的一眾將領早已紛紛進言,更有言之過激者說,要血洗洛陽這群不識好歹之輩。


    可董卓如一頭沉睡的雄獅,對周邊眾將的激烈言論充耳不聞。


    半晌,董卓對一旁的李儒問道:“賢婿,那個出身宦官一脈的江山可來?”


    “未曾到場。”


    董卓眼睛一眯,心中暗想:是時候殺雞儆猴了。


    一旁的將領見狀,心領神會,當即說道:“這江山去了士族門閥舉辦的小朝會,卻不來董公舉辦的夜宴,是何道理?難道連這種注定與士族不容的宦官之後,也有資格對董公懷有二心?”


    李儒深知其嶽父性格,笑著對著董卓說道:“嶽父,江山即將去黃縣赴任,又身具開辦學院、尋找公主之重任,不如,我們派遣一支軍士供他差遣,以表我等誠意。”


    說著,李儒還悄悄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董卓一看,咧嘴一笑,也好,既然江山不識好歹的要走,那他就派人送他一程。


    隻要做的徹底些,夠那些士族們去品味了。


    賈詡沉默的看著這一切,從江山和他談過之後,董卓失德的一切都在緩慢的應驗。


    如今他有心阻止董卓迫害江山,可奈何董卓是個膽大心細的笑麵虎,他若是開口阻撓,怕是連他都要被董卓惦記。


    他準備一會兒離席後,便派仆人悄悄給江山報個信,讓對方有所準備。


    隻是一直到宵禁開始,賈詡都沒找到機會離席,隻能明日再找機會通知了。


    而洛陽一角,袁家府邸。


    袁譚跪在袁隗身前,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袁紹站在一旁,冷著臉看著。


    今日真是多事之秋,從早上董卓一來,這一切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現如今,又多出了一個“寒門大儒”,而這寒門大儒,還給他們袁家扣了一個洗都洗不清的屎帽子。


    好在有叔父袁隗有先見之明,早早把這跳梁小醜打發到了天涯海角。


    正咋品茶的袁隗,聽完袁譚陳述的話,沉著臉,重重的把茶杯放下,喝罵了一聲:“蠢貨!”


    轉而,袁隗向一旁的袁紹問道:“紹兒,你說,叔父為何罵他!”


    袁紹躬身說道:“迴叔父,往事不可考,應該往前看,江山已然成為我們的絆腳石,譚兒要講的不應該是今日發生之事,而是要怎麽除掉這塊絆腳石。對不起叔父,今日之事,是我疏於管教,請叔父責罰。”


    “罷了。”


    袁隗本不想就這件小事費多少心思,隻要確定不是袁譚對袁耀動手即可。


    “譚兒,你先下去吧,洛陽就不要待了,去遊學吧。”袁隗現在看到不爭氣的後輩就一陣來氣。


    跪著的袁譚如蒙大赦,離開洛陽,沒了這些壓製他的長輩們,那不就天高任鳥飛了!


    待到袁譚走後,袁隗對著一旁侍候著的管事說道:“你去安排,等江山出了洛陽,找個機會,做幹淨點。”


    “是。”


    “紹兒,你隨我來,董卓這廝,怕是很快就要露出爪牙了,我們袁家要謀好退路了。”袁隗見到管事的退去,這才站起身子,向著內室走去……


    翌日,午時。


    一百零八名軍士,陸陸續續的帶來了隨行家眷。


    隻不過,滿打滿算,家眷還不到兩百名。


    看樣子他前身義父蹇碩挑選的這些嫡係,多半都是少有牽掛之人。


    這會兒六子也駕著一輛馬車迴來了。


    江山今天一早就跑到了西園軍軍械庫那邊,冠以奉旨領兵尋公主的名頭,利用手裏的那些黃白之物,成功腐蝕了軍需官,拿到了上千套西園軍的甲胄,外帶兩百多匹配了套甲的西涼軍馬。


    東漢不禁刀劍,但嚴禁甲胄,西園軍的這些甲胄可是一等一的緊俏貨。


    套了甲的軍馬就更是奢侈品了,每一匹的價值不下於一輛蘭博基尼。


    到時候他的兵,人手一套精製鐵甲,去打黃巾軍那些刀劍都配不齊的匪兵,就多了幾分把握。


    而那些跟隨他的西園軍,都架著各自的馬車,馬車上的東西都蓋著嚴嚴實實的草席,若不是看那陷到路裏的車轍,恐怕都猜不到裏麵是什麽。


    可正當江山要率軍開拔的時候。


    靈兒從車裏跑過來,對江山說道:“公子,今日一早有個自稱董府賈氏下人的家仆來傳口信,隻說了‘小心董軍’四個字。”


    靈兒早就急著想把這口信說與江山,可奈何她又不知江山在何處,這不六子把她送來之後,便第一時間跑過來說這件事。


    “小心董軍?”江山有些不明白,董軍是個人?還是董卓的軍隊?


    還有這個董府賈氏,這人是誰?


    那這董軍,是董卓的親戚?


    江山腦子一團漿糊。


    他不再多想,看著靈兒跑來微喘的樣子,下馬抱起她來,關切道:“靈兒,你腳傷還沒好,先迴車上好生歇息,這一路我們估計要走許久呢。”


    說著,江山就把她放迴了六子駕駛的馬車裏。


    靈兒心裏甜滋滋的,剛她被江山這麽抱著的時候,羞的把臉埋在了江山懷裏。


    貂蟬撩開車簾,僅露出一雙美眸偷偷的看向江山,但卻又不敢過多張望,看到她家公子看向她,轉而她怯的縮迴車架裏。


    江山笑了笑,這兩個侍女真可愛。


    隨即他翻身上馬,眺望著洛陽城的方向,等待著他心心念念的謀士前來。


    時間,果然在等人的時候,才會過的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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