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汐斂起裙擺,欠身走近跨過門欄。


    \\\"母親,我要去看看我的小白兔。\\\"


    蛋蛋躲開母親伸出來要牽他的手,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心愛小動物。


    去拿來給姐姐看看。


    他想,


    \\\"姑娘,還請不要嫌棄,進來坐會吧。\\\"


    老婦人佝僂著身子,用桌布把房間內唯一放在中間的桌子擦一擦。


    \\\"婆婆,不用費心,您先坐。\\\"


    童汐微低地溫聲道,耐心又溫柔。


    童汐看著屋內簡單的布置,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三把椅子,沒有過多的其他裝飾屋子的東西。


    \\\"姑娘,你先坐著。\\\"


    老婦人說完,就轉身離開。


    \\\"姐姐,快看我的小兔子 ! \\\"


    蛋蛋去後院,把裝著小白兔的籠子一起費力地端了過來,一邊跌跌撞撞地往童汐這裏跑,一邊大聲興奮地嚷嚷著。


    \\\"你慢點跑,小心摔著。\\\"


    童汐迎住他,\\\"姐姐快看。\\\"


    蛋蛋將籠子放在童汐腳邊,拉著童汐就低下身子看。


    童汐接過他手裏拿來的胡蘿卜,和蛋蛋一起喂小白兔。


    \\\"糟老頭子,你怎麽這麽慢。\\\"


    老婦人繞到房子側麵,看著端著盤子走來的老頭子。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手中盤子上的茶壺和杯子,\\\"你急什麽,我不得小心一點,都撒了就不好了。\\\"


    老婦人時不時不放心地望向房間裏,還不停地催促著老頭子,\\\"快點吧,快點吧,兒子都迴來了。\\\"


    \\\"來了來了。\\\"


    童汐眼見著手中的蘿卜越來越少,小兔子吃的肚子越來越飽。


    \\\"蛋蛋,小兔子吃飽了。\\\"


    蛋蛋偏過頭把多餘的蘿卜放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婦人見自己兒子把兔籠子拿來了,\\\"蛋蛋,快把它放迴去。\\\"


    蛋蛋撇撇嘴,不情願的點點頭,抱著籠子轉身離開。


    \\\"姑娘,老伴兒燒了些茶,你不嫌棄的話,喝點吧。\\\"


    童汐急忙擺擺手,既然是長輩辛辛苦苦地勞動成果,她接過老婦人手中的茶杯。


    \\\"不會的,謝謝婆婆。\\\"


    老頭子放下盤子往旁邊靠著站,從進來就是一聲不吭。


    老婦人眼見著童汐端起茶杯就觸到嘴邊,一眨不眨眼的、緊張的咽著吐沫。


    \\\"磕磕——\\\"


    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老婦人的思路。


    童汐放下茶杯,急忙站了起來,肯定是格川爾宴來了。


    \\\" 婆婆,有人來接我了,我就不叨擾了。\\\"


    老婦人慌忙擦擦手,把倒好的另一個茶杯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出聲詢問道: \\\"姑娘不喝完茶了? \\\"


    \\\"不了,謝謝婆婆好意。\\\"


    童汐直起身子,微微彎腰向老婦人表示歉意。


    老婦人看了看一直站在角落不出聲的老伴兒,老頭子一動不動,渾濁的雙眼無神。


    \\\"那我送送姑娘。\\\"


    老婦人隨著童汐踏出房間,跟隨著她走到門口,打開門。


    果真,格川爾宴就站在門口等著呢。


    \\\"阿宴。\\\"


    童汐走上前,握住格川爾宴的手,捏了捏表明自己沒事。


    格川爾宴攬住童汐,朝老婦人點了點頭。


    老婦人盯著兩人相握的雙手出神,轉身離開的兩人並沒有看到老婦人蒼老的麵容下隱藏的恐懼、後怕,還有一絲慶幸。


    老婦人謹慎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著急忙慌地關上門。


    她走到屋內,低眉雙手緊搓,搓著搓著,一層薄薄仿製皮膚被扒了下來。


    十分忌諱地扔到剛剛點燃的爐子裏。


    一直當著背景板的老頭子看著她把手上的東西弄下來,才走上前。


    \\\"她碰到茶杯了? \\\"


    他的聲音像是飽經滄桑,低壓撕裂。


    老婦人點點頭,沒有說話,眼角卻是微紅。


    造孽啊,造孽啊。


    \\\"好,好,那人肯定也會知道了。\\\"


    老婦人一把推開老頭子,就往外走,\\\"快去看看兒子。\\\"


    待兩位老人來到後院,就看見讓他們揪心的一幕。


    兒子乖乖地蹲在小兔子麵前,而那人卻站在蛋蛋的身後朝他們微笑。


    死亡的微笑,更像是撒旦的微笑。


    老婦人急忙走到兒子麵前,一把抱著蛋蛋的頭,捂住他的耳朵,雙膝跪在了地上。


    \\\"大人,您,您交代的事情,我們,我們都做好了......\\\"


    老婦人低著頭,渾身忍不住地顫抖,她的聲線更是顫抖的要命,\\\"您,能不能放了我的兒子? \\\"


    老頭子咬著牙,閉上眼睛,也走到老婦人麵前跪了下來。


    那人隻是一直保持著微笑,寂靜可怕的氛圍,讓兩位老人的心髒 \\\"砰砰砰——\\\" 跳的脹痛。


    被母親抱著懷裏的蛋蛋什麽也看不到,也聽不清楚聲音,還以為母親和他玩抓人的遊戲。


    滿心期待著


    \\\"你們做得很好,當然要獎勵你們。\\\"


    那人的聲音讓人說不出來的別扭極了,確切的說更像是經過現代機器打磨發出來的聲音。


    雌雄難辨。


    緩慢且充滿迷惑,讓人捉摸不透。


    \\\"那我想想,獎勵什麽好呢? \\\"


    老婦人隻希望他能放過自己的兒子,其他的什麽都可以,她內心有那麽一絲期盼。


    肯定會沒事的,肯定的。


    下一秒——


    老婦人隻覺得臉上被潑灑了熱乎乎地熱水,粘稠又量多。


    熱水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紅色的,不是的......


    老婦人呆滯住,眼睜睜地看著一旁的老頭子瞪大雙眼向後仰倒。


    那人動作很快,迅速麻利毫不夾雜感情。


    \\\"那就獎勵你們......\\\" 他趁老婦人還沒迴過神,擦擦刀,彎下身子靠近她的耳邊,\\\"下地獄吧。\\\"


    \\\"噗——\\\"


    又是兩道身影緩緩倒地。


    他將刀從兩人從老婦人和蛋蛋身子中抽出來,放在嘴邊舔了舔。


    \\\"嘖嘖嘖,可惜我的刀了。\\\"


    此人十分惋惜地撫摸著沾滿三個人鮮血的刀。


    毫不留情的起身離開,地上血淋淋毫無生機的屍體明晃晃地躺在滿是泥土的地上。


    鮮血順著溝壑沾染到了小白兔潔白的毛發上。


    蛋蛋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一見,便是永別。


    \\\"嗚。\\\"


    童汐走到一半,突感胸口一痛,她單手捂住胸口,停住緩了緩。


    \\\"怎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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