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進財皺眉,這名字他沒有聽過,按理說這人那麽厲害,他應該聽過才對。


    不過沈家坳那麽大,他聽漏了也可能,他不再糾結:“你們沈家坳不要太過分,這河水是我們大家的,你們不能都攔了去。”


    裴淵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我們並沒有都攔了,不是給你們留了嗎?”


    這種事其實沒有對錯,隻是立場不同,他現在作為沈家坳的一份子,自然是幫沈家坳的。


    何況,攔水分流的可不止沈家坳大隊,這些人偏就對上沈家坳,無非是柿子挑軟的捏,認為沈家坳好欺負。


    袁進財一噎:“留什麽留,我們那麽多個村子呢,我們要求也不多,隻要三分之二的河水。”


    裴淵笑著搖頭:“我們截的水堪堪夠用,你們要多少和我們沒有關係!”


    袁進財被激怒了:“我們下遊幾個村子,隻要三分之二已經夠厚道了,真要對上,你們可不是我們的對手。”


    站在他旁邊的宋衛東跨前一步,跟著附和:“不錯,別以為力氣大點就天下無敵了,你算個什麽東西,讓沈建軍來談。”


    裴淵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問:“你多大年齡?”


    宋衛東蹙眉:“你什麽意思?”


    裴淵嗤笑一聲:“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年齡太大,我一會下手輕點。”


    沈大柱幾人哄堂大笑。


    宋衛東氣的用手指著裴淵:“你,你……”


    站在前麵的兩個袁家村大漢聽不下去了,揮著鋤頭對著裴淵衝了過來。


    裴淵連插在河堤上的鐵棍都沒有抽出來,隻輕微側身避開他們的鋤頭。


    同時雙手快速往前一伸,分別握住兩人鋤頭的木柄,用力一扯,兩人被扯的往前一個趔趄。


    裴淵雙手的木柄看似輕輕一推,卻如有千鈞之力。


    兩人分兩邊被他挑飛了5、6米,才噗通噗通的分別掉下河堤的上下遊。


    眾人再次目瞪口呆,不是,這人怎麽那麽大力氣?!


    被挑飛的兩個大漢起碼180的身高,常年幹農活的身軀很壯實,150斤是肯定有的,就這樣被一手一個輕鬆挑飛了?!


    連沈大柱幾人都被震驚了,內心暗暗感慨,裴淵比之前更強了。


    宋衛東被裴淵的大力氣嚇的後退兩步,就這力氣,別說他現在40多歲,就是他20多歲時,他也隻有被虐的份。


    這時沈建軍帶著幾人走到河提中間。


    河堤不大,喬筠汐和其他人就留在河岸邊,虎視眈眈的看著雙方的對峙。


    看到裴淵大顯神威,沈建軍心裏的擔憂總算放了下來。


    他看向袁進財和宋衛東,問:“怎麽的,幾個村合起來欺負我們沈家坳?”


    袁進財一噎,特麽的誰欺負誰你心裏沒點數嗎?他倒是想欺負,這不是實力不允許嘛!


    沈家坳有一遠一近兩個牛人守關,他們幾個村子合作隻怕也難了。


    宋衛東深唿一口氣:“現在欺負人可是你們沈家坳,你看看河裏的,再看看我們小建幾個,他們的手胳膊可都受傷了。”


    沈建軍點頭承認:“確實,但我們是正當防衛,剛剛如果不是我們的人阻攔,我們村的大柱就被鋤頭砸中了。”


    “那,你們村的袁小建可就是蓄意傷人,這可是要判刑的!從這一方麵來說,你們應該感謝我們,讓他免了判刑。”


    宋衛東氣的心肝都在痛,他媽的被你傷了還要感謝你?我可去你的!


    感謝?我感謝你媽!


    沈建軍這個老貨越來越不要臉了,嘴皮子也越來越厲害。


    宋衛東深唿吸幾口氣,平複心情,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我不是和你來扯這個的,你就說說這河水怎麽分?”


    沈建軍看著雖然人少,卻穩居上風的己方,想到袁家村剛剛對沈大柱幾人的狠戾,豪不客氣的說:“怎麽分?就這麽分!”


    看著一點麵子都不給的沈建軍,宋衛東暴跳如雷,話語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沈建軍冷笑:“過分?誰過分?過分的又是誰?我們好好的河堤你們破壞了一次就算了,還來第二次,真當我們沈家坳好欺負!”


    宋衛東簡直要被氣的倒仰:“我們幾個村子,你就給我們留了那麽一點水,怎麽夠我們分,你是要逼死我們嗎?”


    沈建軍斜睨他一眼:“按你的意思,水都應該給你們?我們的莊稼就應該旱死?等秋收時我們沈家坳就應該餓死,是吧!”


    宋衛東指著沈建軍,說不出一個字來。


    袁進財在旁怒喝:“你們還打傷了我們的人,得賠!”


    沈建軍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你家袁小建怎麽傷的你心裏沒點數嗎?賠什麽賠,不賠!”


    袁進財氣要吐血,怒吼:“你,你欺人太甚,那我去公社告你們。”


    沈建軍揮了揮手,跟趕蒼蠅似得:“去去去,愛去不去,趕緊去!”


    袁進財被氣的捂著胸口,心肝肺都在痛,一時竟不知如何迴懟。


    喬筠汐站在河岸邊聽著雙方的互撕。


    該說不說,沈建軍這老頭口才還是挺好的,一懟二,完勝!


    怪不得他既是大隊長又是沈家坳的村長呢,袁家村的村長和大隊長對上他,沒兩句就被氣的臉紅脖子粗。


    當然了,這也得沈家坳有實力,拳頭夠硬,在大多數時候就有話語權。


    這時一個大概30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正是秀峰村的村長李長福。


    他的態度倒還好,對著沈建軍點了點頭,問:“能商量商量不?這條河是公家的河,按理說,我們也是有份的。”


    “現在是緊要時刻,如果沒有水,我們今年可能就沒有收成,我們這些人就得餓死。”


    沈建軍看他態度還可以,語氣也緩和下來:“老李,不是我不肯分水給你們。”


    “你也看到了,我們截的水,堪堪夠我們用的,幹旱年,這不是水,而是命!”


    “我不敢枉顧性命,有句話不好聽,但很實在,親疏有別,我得先顧著我們沈家坳眾人的命。”


    “這河水什麽情況,大家都清楚,按現在的幹旱情況,應該不至於這麽少水才對。”


    “和我們在這裏扯,還不如去上遊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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