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佳人在悔恨中徹底咽氣,劉良才假惺惺的撥打了120.


    當然,120來的時候,王佳人早就沒有生命體征了。


    劉良為了以防萬一,怕王佳人的父母找他麻煩,還特意自作聰明的給110打電話,報告了老婆自殺的事。


    說是需要警方出具一個死亡原因證明,他要為自己正名。


    可是,他並不知道,正因為他的這一舉動,間接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所以,你還不願意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


    杜雲雲這邊話還沒說完,劉良已經情緒大變,“你……不可能!我無精症,她不可能懷了我的孩子,這個女人肯定是外麵有了別的男人,想讓我做冤大頭!”


    “哦,所以你就見死不救?”杜雲雲順勢問道。


    “是她活該!”劉良大喊。


    話說出口,劉良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杜雲雲套了話。


    他還想反駁,就被一旁看戲的邵應庭一把抓住,冰涼的手銬喚迴了他的理智。


    劉良感覺手腕的冰涼觸感一路攀爬到他的心口,他的心裏也泛起寒意。


    “怎麽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劉良不願意相信。


    “這好辦,稍後采一個dna,胎兒屍體是可以做親子鑒定的。你要不要做?”杜雲雲頓了一下,態度更為強硬一些,“或者說,你敢不敢做?”


    劉良聞言,徹底喪失了鬥誌。


    他頹敗的跪在地上,好似喪失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隻有手腕被邵應庭扣著,高高吊在頭頂。


    “嗚嗚嗚。”不知是在可憐還未出世的孩子,還是在悔恨他對王佳人所做的一切,亦或是隻是在後悔自己喪失了一次做父親的機會。


    總是劉良渾身顫抖著,崩潰得嚎啕大哭。


    “可以抓他走了,這種不知道怎麽判刑哈?”杜雲雲不耐煩瞥了劉良那副樣子一眼,轉頭衝邵應庭說道。


    邵應庭在一旁早聽明白了大概。


    劉良的所作所為,在量刑上,其實沒有一個固定的標準。


    他並沒有對王佳人做什麽,他隻是袖手旁觀。


    一切的結果,都要等到司法對他的審判了。


    邵應庭讓杜雲雲稍等一會,就把劉良帶到他們刑警隊那邊。


    杜雲雲站在溫度稍低的法醫解剖室裏,她的麵前還躺著王佳人冰冷的屍體。


    那具屍體剛剛還渾濁著凍了一層冰殼的雙眼,此刻竟然變得晴明了不少,那副冰殼似眼淚一般,緩緩滑落。


    “你應該怪這個男人,而不是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對不對?”杜雲雲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她衝麵前的虛空問道。


    法醫解剖室的監控當然看不到,就算邵應庭在場,也不會看到。


    那個裹屍袋裏的女人,此刻正站在杜雲雲麵前,麵色慘白著,雙目流淚。


    “我……我隻是想給我的孩子找一個好歸宿,她不是懷孕了嘛,多我孩子一個,又能怎麽樣?”


    王佳人不解。


    從杜雲雲走進法醫解剖室,她就莫名覺得,這個女人能夠看到她。


    但是,直到這個女人把劉良的一切揭露出來,她都沒有搭理郭她。


    反倒現在問了她一個這樣的問題。


    她死不瞑目,但她心疼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她在殘魂還沒有褪去的時候,見到了同為孕婦的金葉兒。


    她把自己的孩子塞進了金葉兒的肚子。


    “你就沒有問過,你的孩子願不願意嗎?”杜雲雲問她。


    鬼嬰是比鬼魂還要靈異的存在。


    看似幾個月的小寶寶,其實靈氣和怨氣都是很深的。


    “我可以問嗎?”王佳人愣住,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怎麽可能會想到和一個夭亡的配談對話呢?


    “當然可以,你去問問吧。”杜雲雲當然知道她去問的話,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這一步,是王佳人必須自己一個人去走的路。


    也隻有這樣,她才可以消散自己的怨氣和不甘,走上輪迴路。


    王佳人很快消失不見了,裹屍袋裏的那具女屍,雙眼變得渾濁,杜雲雲走上前去,將手從上自下撫上她的眼皮。


    那雙無論如何都死死瞪著的雙眼,閉上了。


    杜雲雲唿了口氣,在椅子上打了個盹兒,不多一會,她就聽門外傳來“噔噔噔”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邵應庭氣喘籲籲的闖進來,臉上是急躁的神情,額頭因跑動而滲出豆大的汗珠。


    “葉兒,流了好多……水,但是沒有血,已經去醫院了。”


    “嗯,沒事的,別著急,我們去醫院看看。”杜雲雲安慰著邵隊長。


    兩個人拉起裹屍袋的拉鏈,把那個可憐的女人送迴冷凍櫃,隨即兩人驅車去往醫院。


    到了醫院,金葉兒的醫生也在病房裏等著邵應庭。


    見二人到了,也沒有什麽隱瞞金葉兒的,就在病房裏談起了她的情況。


    “期初還以為是羊水破了呢,但剛剛化驗室那邊給出的結果是,就是單純的水。而且,b超顯示,她肚子裏其實是兩個胚胎,其中一個小的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停止發育了。”


    “這個小胚胎最終會被另一個胚胎吸收掉,還是變成腫塊在生產時被排除體外,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目前看來,肚子裏最大的那個胚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對孕婦也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嗎,這個可以請家屬放心。”


    產科醫生是一個戴著圓眼睛的阿姨,她笑眯眯的樣子,讓人看她就想跟著她笑。


    邵應庭前有杜雲雲幫忙解決問題,後來產科醫生打包票,此刻懸著的心是徹底落了地。


    他謝過醫生,就到金葉兒旁邊陪她說話。


    杜雲雲則是和醫生一起走到門外,給他們小兩口留下了膩歪的空間。


    杜雲雲目光炯炯,她目光掃到走廊盡頭,輕輕歎了口氣,就迎上前去。


    那裏,是一個女人拎著一個小女孩,站在那裏。


    見了杜雲雲過去,小女孩語氣像小大人似的,衝她一仰頭。


    “我決定陪著媽媽,要不然媽媽太孤單了。所以,麻煩你幫我跟那位阿姨道個歉,我不會再打擾她了。”


    杜雲雲點點頭,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臉蛋,沒有再說話。


    王佳人衝杜雲雲感激地笑了笑,便領著小女孩,走遠,消失了。


    杜雲雲剛目送母女離開,手機便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接通電話,也不問對方是誰,而是直接問好。


    “孫總,你好啊,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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