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小樹林裏不見煩悶,偶爾還有清爽的微風徐徐掠過。


    隨著薛洋洋的話一說出口,小樹林裏竟然一下子飛出幾隻烏鴉。


    它們嗚咽著,衝上了雲霄,不見了。


    “我們接到報案,說您和一起案件有關,請您協助我們調查。”薛洋洋把話說得委婉。


    杜雲雲給他打電話,隻讓他快點趕過去,記得帶警犬,便沒有其他交代了。


    薛洋洋想了解事態走勢也沒有任何辦法。


    “薛警官,就是這,讓警犬找一下吧。”杜雲雲的聲音從張玲玲那傳出。


    張玲玲一直沒有掛斷連麥,杜雲雲在直播間裏把這場現場直播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杜雲雲說話了,張玲玲果斷把手機交給薛洋洋。


    薛洋洋帥氣又略萌的臉一出現,直播間裏再次沸騰。


    【啊啊啊啊,薛sir.的警服真的帥爆了!】


    【就是就是,我要給薛sir.生猴子!】


    【薛sir.根本不是警察,薛sir.是芳心縱火犯!姐妹們,我先抓為敬了!】


    薛洋洋耳尖一紅,頗有些害羞地衝鏡頭擺了擺手,“雲雲姐好,大家好。”


    【薛sir.好!】


    【啊啊啊啊,好帥!我沒了!】


    ……


    杜雲雲搓搓耳朵,好像那些觀眾在心中的呐喊吵到了她平靜的心。


    “雲雲姐,你說警犬搜的範圍大概是多大?我安排一下。”薛洋洋紅著臉,也沒忘他來學校的目的。


    杜雲雲看著他身後繞著小土包轉圈的狗子們,“看來不用搜了,它們已經找到了。”


    幾條警犬繞著小土包不斷嗅聞,偶爾還衝自己的教導員嗚咽幾聲。


    薛洋洋和他們一對視,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喊上幾個警察就在小土包的範圍內用鐵鍬開始挖掘。


    而小土包上睡著的趙麗麗依舊像安睡在媽媽懷裏的小嬰兒一樣,閉著眼,睡得安詳。


    幾隻拉布拉多的大尾巴偶爾甩到她身上,她都毫無察覺。


    杜雲雲暗暗掐訣,手指在鏡頭前不斷比畫比畫著什麽圖案。


    她單手前推,把畫出的圖案隔空給趙麗麗傳過去。


    “你也該醒醒了!”


    “破!”


    杜雲雲“破”字音剛落,趴在土包上沉睡的趙麗麗就睜開了眼。


    她緩緩睜開雙眼,慢慢坐起身,還被身邊不住嗅聞的狗狗熱情地舔了臉頰。


    她環顧四周,看到了穿著警服的薛洋洋,她像一個委屈了好久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可以為她仗義出頭的人。


    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已經奔湧而出,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滑落。


    趙麗麗抬起胳膊,顫抖著手,指向薛洋洋身旁那個化成灰她都不會忘記的男人!


    “警察叔叔,是他殺了我!”


    【我?殺了我是什麽意思?這是將來時句式,還是過去式句式?我完全不懂!】


    別說直播間了,就連張玲玲都沒有聽懂。


    她扶起趙麗麗,給她遞了一張紙巾擦眼淚,自己則是心疼地安慰她,“慢慢說,你這胡言亂語的,警察都該聽不明白了。”


    “唉,警察在這呢,你別瞎指啊。你們班可是有名的差生班,我平時去都不樂意去。何況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麽可能想殺你呢。我看你是上課睡覺睡傻了,要不就是剛才趴草裏睡覺,被什麽蟲子鑽進了腦子,現在腦子不清楚了。”男老師被她指著,心裏也是一陣犯糊塗。


    但犯糊塗歸犯糊塗,他嘴上可是不會放過這麽難道的機會。


    不愧是老師,男老師的一頓輸出,儼然把趙麗麗塑造成一位不愛學習上課偷懶睡覺睡糊塗之後胡言亂語的差生。


    “沒事,不怕,你說吧。”杜雲雲的聲音傳來,似乎有萬千能量,助長著她體內的氣息。


    趙麗麗抹掉眼淚,眼裏似有萬千酸楚,她手指著男老師,痛斥他的醜惡行徑。


    “我每天晚上我都去圖書館學習,從圖書館出來迴寢室,如果走大路,要繞一段,但是如果從小樹林裏穿過去,就隻需要5分鍾。”


    趙麗麗把腦海裏永遠不會忘卻的記憶,全數說出。


    那天,她從圖書館出來,天已經很晚了,她看著馬上就要到關寢門的時間了。


    想著盆裏泡了一天的牛仔褲一定要趕在熄燈前洗掉,她就有些著急。


    往日裏她晚上從來不敢走小樹林,但這天心裏惦記著洗衣服,想著節省的時間足夠她在熄燈前洗完,便咬咬牙決定橫穿小樹林。


    短短五分鍾時間,在她看來好似無止境一樣。


    直到她遠遠看到宿舍樓的燈光,這才鬆了口氣。


    可就在她鬆口氣的時候,她的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麽晚了不迴寢室,是來勾引男人的吧!”


    她嚇得“嗷”地一聲,等她氣憤地迴頭,就見到了那個教導主任的臉。


    他那張臉在黑暗的小樹林裏看起來尤為瘮人。


    他就那麽盯著她,像盯一直待宰的羔羊。


    就這樣,就在她馬上走出小樹林的地方,她被他按住了。


    ……


    直到死命捂住她的男人終於放開手,她也沒有了喊叫的力氣。


    男人拉上拉鏈,憤恨地“呸”了她一口。


    “拍你幾張照片,你就鬧得要報警,這迴我看你還怎麽說!”


    “我是個男人,我怎麽樣都不要緊,說出去不過就是一段風流韻事。”


    “你想想你自己,留下個勾引男老師的罪名在你檔案裏,跟你一輩子,你怕不怕!”


    “你要是敢報警,我就讓警察也把你抓住,還有幾天就高考了,我要讓你徹底錯過高考!”


    她咬著牙搖頭,嗚咽著不肯說一句話。


    男人見她不出聲,當她是妥協了,便饜足地走了。


    而她怕掉身上的塵土,拖著疼痛的身子迴到了已經熄燈的宿舍。


    沒了熱水,她隻好打了一盆涼水,在黑暗中不斷擦拭著自己的身子,直到她都能隱隱聞到血腥味。


    “你胡說!我看你是睡覺睡糊塗了!你才高二,怎麽可能過幾天就高考呢!”男老師打斷趙麗麗的話。


    “正好警察也在這,她們明明就是報假警!這也屬於擾亂治安,我要求你們一定要對她們追責!”


    他衝著薛洋洋說,言語間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杜雲雲的聲音此時再次傳來。


    她的聲音像一聲雷,炸到在場每個人的心頭。


    “可是,她現在不是趙麗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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