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兼濟心中有所預感,到了禦書房,就見五殿下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地拿著一張銀色的東西,眼也不眨地盯著。


    趙沉玉一天就把鏡子搞出來了,水銀鏡的研製不是難事,但還要尋找最便宜最大批量的生產方式。


    此時趙沉玉看著鏡子,不是在思考生產的問題,而是在驚歎——


    原來她長得這麽好看!


    趙沉玉研究成功後第一次照鏡子時,都愣了好久,險些以為自己研究出了能美顏的鏡子,拿迴去照了照李遠寧和春分等人,才恍恍惚惚地發現——


    原來她真好看到了極點!


    怨不得那些人那麽喜歡她,要早點給她一張鏡子,她也不至於惶恐數年。


    身邊的都是扭曲的黃銅鏡,水中又模糊不清,便是十分的美貌也降低到三分,趙沉玉昨夜看了許久,今天給趙歸安照了照後,又躲一邊的榻上照著鏡子欣賞起來了。


    直到見到外邊的人都來了,聽得趙歸安咳了一聲,趙沉玉才不舍地將自己手中的鏡子遞了出去。


    李兼濟沉默了。


    她看著這張清晰照人的鏡子,後知後覺地明白,趙歸安昨天的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能說就是能做,永遠不要假設五殿下做不到的情況。


    在聽了趙沉玉又一次重複自己的善心鏡計劃和趙歸安對世界巡哭的否定後,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趙沉玉大手一揮:“阿姐辛苦了,我先去改進生產線,為阿姐排憂解難!”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趙歸安喝了一口茶,壓下此刻罰趙沉玉抄宮規的衝動,伸手將旁邊的圖紙和計劃遞給她們看。


    迴了工部的趙沉玉並不知道自己險些要重溫童年了,來了工部立即悶頭研究起來。


    許是有上輩子的經驗,趙沉玉憑著現代的經驗學識和自己的直覺,很快就解決了成本和大批量生產的問題。


    剛將生產線改進完,滿心歡喜地散值迴了皇女府,中間馬車路過朱雀街時,趙沉玉叫停了馬車,進了首飾鋪子拿自己定製的項鏈。


    趙沉玉被引進鋪子裏隱蔽的包間,耐心等著時,聽得旁邊的包間內有二人在低聲談論:


    “那太醫院的宋然真在眾目睽睽下,和五殿下擁吻了?”


    “是,當日鄂州朝雲縣的眾人都瞧清楚了,且這法子也被年女君傳遍天下了。”


    “五殿下真是高才博學,以口渡氣都能改進,真羨慕李遠寧啊——”這男子言語間滿是豔羨,話音一轉,提及宋然時,滿是鄙棄和輕蔑:


    “那宋然倒是好命,可惜清白沒了,還沒搭上五殿下,這輩子是嫁人無望了,嗬。”


    二人談論間對宋然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和厭棄,極盡各種貶低侮辱。


    趙沉玉再也聽不下去了,起身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門。


    門內響聲慌亂了一會,又安靜下來,隨後腳步聲傳來,門被打開,趙沉玉才抬眼望過去,來人已倒吸一口涼氣,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裏邊的另一公子問道:“外邊是誰,你這番表情。”


    那人安靜地沒有迴話,而是平複了心情,麵上帶笑緩緩打開門,驚奇而羞澀的目光直視著,磕磕巴巴道:“拜、拜見五、五殿下。”


    這句問好一出,裏邊立刻傳來乒乒乓乓的瓷器碰撞清脆聲,像是正在喝茶被驚住了,沒拿穩茶杯而發出的聲音。


    趙沉玉沒有理會裏麵那人急促的腳步聲,而是正色問道:“你們方才談論的宋然,這陣子可是一直招人非議?”


    男子磕巴道:“沒、沒有啊。”


    趙沉玉眼睛掃視了他的衣著,較為華貴,但算不上上佳。


    趙沉玉挑的鋪子並不是京城裏最貴的,但卻有一位手藝極好的老師傅坐鎮,而受底層貴公子們的青睞。


    這些底層的貴公子都知曉的事情,應是已經傳遍了京城了。


    趙沉玉當時救人心切,隻匆匆囑咐芒夏擋著,她以為她如此表明態度,那便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了,未曾想竟然還是被人搬弄口舌。


    但趙沉玉還是不後悔救了宋然,也不認為他如今的麻煩是她帶來的。


    趙沉玉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中有什麽錯。


    趙沉玉道:“救人乃大義之舉,不應讓每個人被救醒後,淪為他人的談資,成為旁人口中失了清白的存在。”


    “以口渡氣和心髒複蘇不能和清白掛鉤,也不能和汙糟的想法意圖掛鉤,這兩個就是實實在在的救人法子,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意義,不要以此說道。”


    趙沉玉麵前的男子被她說得麵紅耳赤,連身應和:“殿下說的極是,我迴頭會向旁人傳揚的。”


    僅靠一人兩人是不夠的,趙沉玉迴了自己的包間,想著能不能借一下玉樓的勢力。


    傳播輿論,操控風向,讓探聽情報的玉樓來,最為恰當。


    趙沉玉當即使人去詢問趙歸安,又取了項鏈買了一束花,將項鏈纏繞在花枝底部,便拿著花迴了府。


    街上旁的公子見到趙沉玉破天荒地買了一支花,心中妒恨翻滾,目光滯澀猙獰,恨不得今夜魂入李遠寧的軀體,與殿下溫存一日。


    趙沉玉沒理會旁人的視線,而是上了馬車,細心地將項鏈纏繞到花枝的底部,但屢屢打結或滑落,難以纏繞上去。


    因為過於認真,她沒有注意到旁邊寒露越來越近的身軀。


    直到寒露撫上趙沉玉的手,貼著她的耳朵嗬氣道:“殿下,不若讓我來吧。”


    趙沉玉被嚇了一跳,向後坐了一步靠到馬車壁上,連忙將拿著花的手舉高,項鏈上燦白的月牙在空中搖晃,散發出瑩瑩玉光。


    寒露不退反進,握著趙沉玉的手,既錯愕又委屈道:“殿下何必如此驚慌?倒嚇著寒露了。”


    說著,他又向前,完完全全貼上趙沉玉的身子,甚至有意磨了一下,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入雪白修長的脖頸中,唇瓣有意無意地磨著趙沉玉的喉嚨,柔聲道:“殿下手不靈活,不若讓寒露來吧……”


    趙沉玉抬手插入他的發間,才撫上他的腦後肌膚,便是一愣,又立刻鬆手轉而拉著他的後頸處的衣裳想把他扯開。


    新婚後被李遠寧纏著有些放縱了,他時時愛使壞,喜歡在她的脖子上亂親,扯他扯多了,一時間將這習慣帶到了旁人的身上。


    趙沉玉迴過神,一邊拉著寒露的衣裳試圖扯開他,一邊道:“不必你幫忙,我自個來,你起開。”


    衣服寬鬆,根本拉不起寒露,甚至還將他的衣襟扯散開了,露出精巧雕刻般的美玉鎖骨。


    感覺到馬車停下了,聽到外邊李遠寧的聲音,趙沉玉頓時急了,改而將手從頸後繞到他前麵的下巴處,掐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開。


    趙沉玉才將寒露的臉抬起,就對上一雙含淚的美目,盈盈淚眼,顧盼生輝。


    趙沉玉愣了一瞬,就這一瞬,車簾被掀開,外邊的光線透了進來。


    寒露雙頰飛霞,眼神迷離,恰到好處地喘了一聲,輕咬紅唇羞澀地喊了一聲:“殿下——”


    李遠寧瞧著裏邊的這一幕,怔了一瞬,又渾不在意地朗笑道:“沉玉原是喜歡這般啊……”


    他說著抬腳上了馬車,進來坐到趙沉玉的身邊。


    馬車外的侍從很有眼力見地將周圍清空,把場地留給馬車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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