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幾人,花自忠再三確認院裏再無旁人,轉身關上房門,朝吳氏逼近。


    “這就是兵符?”花自忠貪婪耳朵眼神,伸手想去摸盒子。


    吳氏拿起盒子側身走迴軟榻,將盒子放在一旁桌上,拍了拍,“花自忠,我嫁與你二十幾年,怎得今日才知你居然是有原配的?”


    花自忠手裏落空,冷笑一聲,坐在吳氏旁邊,打量著吳氏,“你還有臉說!我花家雖然不是豪門望族,但也是清流人家,現下流言傳的人人皆知,你讓我怎麽麵對祖宗!”


    吳氏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帕子捂著嘴笑出了聲,“真是好笑,花自忠二十年前是你跪在亡父麵前說非我不娶,如今反倒是信其流言來了,怎麽娶我為妻的不是你?與我生兒育女的不是你?”


    吳氏加重了語氣,聽的花自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緊攥的拳頭不由分說的砸在桌上。


    “當初為了納妾,你忘了你如何跪在我麵前承諾的嗎?那李姨娘的聘禮還是用我嫁妝出的,你也忘了?”


    雖然吳氏嗓音那樣和善,可她眼底那絲厭惡、鄙夷、嫌棄卻不停的流露出來。


    花自忠滿臉不耐煩,站起身指著吳氏道:“說完了嗎!你現在有什麽好挑我的?現如今我那老嶽丈已經死了!吳憐,你除了依附我你還能如何!”


    吳氏低著頭,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唇邊的笑反倒是讓花自忠感到一股涼意,就連聲音也沒了方才那般堅定。


    “你......你你......你還想著你那女兒?我告訴你沒戲!淩王已經下旨沒有他的授意那丫頭不可出王府,如今這流言我隨即便能將你趕出家門,一個棄婦我看吳家宗族族長還會讓你迴吳家?”


    “我自娶了你,你們吳家哪一日是看得起我的?二十年我不還是在那小地方當個小官!哼,吳家怎樣,還不是死的死,沒得沒。”花自忠得意的笑著,背著手好不暢快!


    吳氏攥著帕子,強忍心中怒氣,“可你不還是想要這個?”


    “哼!”


    花自忠冷哼一聲,反倒沒了一開始貪婪的嘴臉,用手摁著盒子,湊近吳氏道:“老爺我確實想要這個,不過你若不給,我自會去找花蘊安那死丫頭要,等你死了這些不還是歸她,哈哈哈哈。”


    吳氏聽罷,反倒是鬆下一口氣,笑了笑,慢慢抬起眼皮,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輕啟薄唇,“既然老爺現下不想要,那我收迴便罷。”


    “什麽!”


    花自忠一驚,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不可置信的顫抖著嘴唇問道:“你要將這個交給我?”


    吳氏微皺眉頭,臉上泛起憂傷,“本是有意今日交給夫君的,畢竟當日之事夫君是最清楚不過的,想拿這個換夫君為我討個公道,沒想到......”


    花自忠半信半疑的看著吳氏,甚至故意將盒子往自己身前攏了攏,吳氏卻沒有任何動作。


    “此話當真?”


    “半分不假!”


    未等吳氏話音落,花自忠快速將盒子抱在自己懷裏,欣喜的坐在椅子上打量著。


    吳氏表情絲毫未變,素手一抬拿起扇子,輕輕的晃動著。


    花自忠抱著盒子仔細查看著,可緊接著變了臉,“吳憐你又誆我!”


    “老爺此話何意?”


    花自忠將盒子拿在吳氏麵前,晃了晃,“鎖著的!”


    吳氏將扇子抵在鼻尖,眼神堅定的看向花自忠,“老爺是為官之人,難道沒聽說過誠意?”


    花自忠皺著眉盯著吳氏。


    “現下我將兵符放於盒中,一並交予老爺,等那日這京中與宮裏流言都沒有了,我再將鑰匙拿出,沒看到結果之前休想拿出兵符。”


    “嗬!”花自忠冷笑道:“你以為我沒有鑰匙就打不開這盒子?”


    吳氏搖搖頭,瞪大了眼睛,一臉嘲諷的說道:“老爺難道認為隻要有了兵符吳家軍便會聽命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花自忠一把抓起吳氏的手腕,惡狠狠道:“少給我耍花招,快說!”


    “哼,要想讓吳家軍聽命,這小葉紫檀鑲金盒、鑰匙、兵符必得同時出現,當著眾將領麵打開才有用,夫君,您若是把這盒子毀了,那裏麵的東西也就無用了。”


    花自忠漲紅著臉,額角青筋跳動,咬緊牙關,像是在強忍怒吼。


    “吳憐你最好不要戲耍本老爺!”花自忠說罷,鬆開手,抱著盒子踹開門,又迴過身道:“七日內流言止,到時候我來拿鑰匙,這幾日你便好好待在汀蘭院裏不許出府,否則我不敢保證那死丫頭會不會再傳出其它謠言!”


    說罷拂袖而去,吳氏再也忍不住,癱倒在榻上嗚咽的抽泣起來。


    吳府內,張媽媽端著安神湯敲響吳氏的房門,可遲遲沒有動靜,心裏一慌撞開門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自家姑娘,大唿不好,趕忙尋來海氏。


    “人呢!到底怎末迴事!”海氏匆忙的走進屋內,焦急的問道。


    張媽媽神色慌張,搓著手道:“方才姑娘說心裏慌亂,讓老奴去熬安神湯,隻一會的功夫便不見了。”


    海氏盯著屋內打量著,猛然一驚推開張媽媽快步朝花蘊安曾經的閨房走去。


    打開門,便看著那本來鎖著的箱子敞著,走近一看裏麵那小葉紫檀鑲金帶鎖寶盒依舊好端端的放在裏麵,反倒是一旁婆母留下來的小葉紫檀鑲金帶鎖首飾盒子沒了蹤跡。


    “這是進賊了?連帶著小姐也被擄走了?”張媽媽驚唿道。


    海氏搖搖頭,抬手將那寶盒拿起,看見壓在盒下的紙張,忙展開看。


    “嫂嫂,當您看見這封信時,我已迴了花家。我知此謠言因我而起,吳家還有蘊安都牽扯其中,若此事不平,我有何顏麵麵對父兄。此事隻有花自忠出麵解釋,才能有所解決,當年他與李氏合謀要將蘊安嫁於那年邁縣丞時,我就知他惦記著我手裏的兵符,既如此我願賭一次。我也深知此去便再無自由身,可為了蘊安,我是願意的。淩王雖與蘊安有情,但幾次遇事足以看出淩王也有意兵符,倘若那天宮內變天,想來蘊安有此物也能護她周全。嫂嫂,這些年多虧您視蘊安為親女兒,她才長得如此好,若日後她在那淩王府待不下去了,還請嫂嫂收留,替我好好護著她。此事還請嫂嫂對蘊安保密,那孩子是個傻的,倘若知道我不顧一切重迴這虎狼窩定是會做出許多不合禮之事,若她平安煩請嫂嫂放一次紙鳶,花府樓低,我定看得到,如此便心滿意足。勿念,三妹。”


    海氏讀完信,痛苦的將信撲在心口,眼眶裏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砸向地麵,哽咽道:“怎麽這麽傻,怎麽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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