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帶著人剛到府門就看見辰王從馬上下來。


    “見過辰王殿下。”


    辰王將海氏扶起,“夫人請起,我與府上二爺常以兄弟相稱,不知可否喚夫人嫂嫂?”


    “那是二弟弟不懂規矩,還請辰王殿下不要介意,一介婦人如何擔得起殿下的一聲嫂嫂,殿下還是先隨我去中堂吧。”


    海氏側過身將路讓開,碰巧花自忠帶著李姨娘和花時微從中堂走出來。


    花自忠發現眼前是辰王,一臉諂媚的快步走上前,“見過辰王殿下!有失遠迎啊,辰王殿下這是前來吊唁?”


    “這是?”辰王看了眼轉身看向海氏問道。


    海氏微微俯身,“這是家中三妹妹的郎婿。”


    “在下花自忠,是吳老將軍的小女婿,也是花蘊安的父親!”


    花自忠搶過海氏的話,對著辰王一陣自我介紹。


    辰王聽著黑了臉,怒斥道:“胡鬧!國源公主已經冊封,你怎敢直唿公主本名!來人,掌嘴!”


    “慢著!”


    海氏出聲阻攔道:“辰王殿下息怒,今日實在不適合在府內動手,還請殿下體恤。”


    見辰王不出聲,海氏對著花自忠說:“方才說得很清楚了,來人送客!”


    說罷領著辰王朝府內走去。


    “呸!等著,這一切都會是我的。”花自忠話還沒說完被小廝推搡著推出府門。


    “夫人可是遇到了麻煩?”


    海氏自知辰王說的是花自忠,搖搖頭,入座後說:“多謝殿下記掛,並無何麻煩。”


    見海氏不說,辰王便不再問,轉而嚴肅的說道:“想必夫人已經接到皇兄的聖意了,不知夫人還有什麽要安排的?”


    “多謝皇上!皇恩啊,自是最好的,臣婦不敢多言。”


    辰王起身竟然對著海氏俯下身,行了禮,驚得海氏忙上前攙扶。


    “殿下這是何意?”


    “嫂嫂,我與二郎是兄弟,那自然就是你的弟弟,還請嫂嫂信我!”


    海氏收迴伸到一半得手,重重歎息一聲,“什麽弟弟不弟弟得,人都沒了說這些有什麽用呢?吳氏一族都是戰場搏命出來的,生死早已看淡,既享皇恩,便聽皇命。可我們這些女眷卻總是有私心的,誰會希望自己的家人天人永圖呢?”


    “殿下,臣婦說這些是大逆不道的,但既然殿下方才向臣婦行了禮,臣婦就想問殿下三妹妹何時歸京,蘊安何時歸家?”


    辰王皺起眉頭,不知從何說起。


    “殿下如果要說謊蒙我,那大可不必說了。”


    “吳老將軍的幼女,花家大夫人,已經在路上了,三日後抵京。不過...不過夫人她身子實在太虛,一路上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有人快馬迴來稟報說夫人在路上已然咳血多次,怕無法撐到葬禮結束。”


    海氏聽罷,閉上了眼,就好像早知這樣的樣子,良久才迴過神,“那蘊安......”


    “......公主已經成婚,若是貿然送葬禦史定會參奏,恐怕到時候不能獨善其身。”


    “那就不讓蘊安參加了嗎?那可是老爺生前最惦記的人啊!這樣做有沒有想過蘊安會怎麽樣!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海氏再也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喊著。


    她養了花蘊安這麽多年,她自是清楚如果蘊安此次要是連自己母親都見不上,那丫頭定會尋死,已經失去這麽多親人,真的不想再失去這個自己看著長大,把自己當作母親的孩子。


    “嫂嫂別急!皇上要以國葬安葬老將軍和二位公子,可凡是國葬皇室都要前去叩拜,如今隻要五天後,大皇子醒來就能帶著公主前去叩拜,還是可以見著的!”


    “那要是醒不過來了,豈不還是見不到?”


    辰王自然是無法保證,想了想說:“那就隻能等大皇子醒了受封出宮,那公主自然可以隨時迴家。”


    屋外下人傳話說三皇子駕到。


    辰王壓低聲音對著海氏囑咐道:“方才的話萬不可叫旁人知道。”


    海氏點點頭,擦幹淚水,迎了出去。


    ......


    鳳儀宮裏,香芸跪在花蘊安的床前,一遍又一遍擦著花蘊安頭上的汗水。


    “祖父...外祖父!”


    “不要...不要!啊!”


    一聲尖叫,花蘊安驚得坐起,卻也順勢將那塊她一直捏在手裏,方才才被香芸拿走放在床頭的玉佩帶到地上,玉佩碎成了兩半。


    見花蘊安醒來,香芸忙大聲喚著:“太醫!太醫!”


    寢室外的皇後聽見唿喚,快步走進屋內,見著花蘊安坐在床上,忙上前將其擁入懷中。


    “乖,母後在這。”


    皇後輕輕拍打著花蘊安的後背,輕聲安撫著。


    迴過神來的花蘊安看清自己被皇後抱在懷裏,以為自己做夢,抓住皇後的手,哭著說:“皇後娘娘!母後,母後,我是不是在做夢,外祖父和舅舅們沒死對不對!”


    皇後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實在不忍心,可又無可奈何,“蘊安乖,聽母後的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都會過去的,聽話。”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騙我,都在騙我!”花蘊安哭著叫嚷著,拚命的搖著頭,否定著一切。


    香芸心疼的看著自家小姐,跪倒在地,哭著說:“小姐,小姐!不要這樣小姐,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夫人可怎麽辦啊!小姐!”


    花蘊安停下動作,隻是呆呆的坐在床上哭泣,可餘光裏看到地上碎成兩半的玉佩,她猛地下了床撿起玉佩放在手心裏,看著香芸怒吼道:“顧淩成,顧淩成呢!帶我去找顧淩成!”


    不等香芸和皇後娘娘作出反應,花蘊安已然光著腳朝雨輝閣跑去。


    皇後嚇得大聲喊著:“小心!保護皇妃!”


    眾人緊跟著花蘊安,一時間亂作一團。


    香芸迴過神,喊著:“雨輝閣!小姐去找大皇子了!”說罷也跑向雨輝閣。


    雨輝閣裏,榮景還跪在顧淩成的床邊,祈求著顧淩成醒來。


    下一秒,花蘊安散著頭發,光著腳,紅著眼睛推開門走進來。


    榮景嚇得一個激靈,顫抖著趴在地上:“皇...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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