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寺內


    太後坐在軟榻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昏迷的人。


    “怎麽還沒醒?太醫呢!哀家告訴你們辰王若是還不醒,小心你們的腦袋!”


    跪在床邊的太醫,哆哆嗦嗦的磕頭謝罪,臉上布滿了汗珠。


    為首的太醫,鼓足勇氣衝太後拱手作揖,“迴太後娘娘,辰王皮肉傷不重,隻是這高燒不退恐傷其腦內,如若真有損傷,怕是...怕是迴天乏術啊!”


    轟的一聲,太後掀翻了身旁的香案,顫抖著走向床邊抓起辰王的手,掩麵哭泣。


    辰王,當今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隻不過先帝駕崩,新帝即位後辰王才出生,年齡尚小。但卻有勇有謀,雖隻比顧淩成大四歲,可如今早已立下赫赫戰功,隻是鮮少迴京一直駐守在邊疆。


    此次奉旨迴京,與吳家二郎在半路被襲擊,二人身負重傷,好在遇到太後的鑾駕才沒立馬喪命。


    太後哭的傷心,屋內烏泱泱跪倒一片。


    “太後!太後,不好了!”


    “嚎的什麽喪!”


    小太監跪倒在太後腳下,顫抖著說:“啟稟太後,吳家...吳家二郎不好了!”


    “養你們都廢物!保不住辰王和吳家二郎你們都給哀家陪葬!”


    太後身邊的宮人湊過身,“娘娘,不妨先去前屋等,太醫也好給殿下治療。”


    太後依依不舍的鬆開辰王的手,搭著宮人的手走出殿外。


    “皇上還要多久才能歸京。”


    “迴稟太後娘娘,皇上下旨要隨吳老將軍和吳家大郎的棺木一同歸京,因此禦駕到下月初方可抵京。”


    “下月初?”太後皺著眉,抓著凳角的手逐漸用力,“如今澤兒和二郎生死未知,派去宮裏傳旨的人也一去不歸,怕是等不到皇帝迴來了。”


    京城內,海氏終日不見迴信,便也想到怕是消息傳不出去了。就連進宮看望也迴迴被駁,每日也隻有大皇子派來的人說蘊安在宮裏無恙,卻從未見蘊安派自己的人迴來,就像是軟禁了一般。


    確切說不是好似,花蘊安就是被軟禁了。


    起先每日晨起,先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陪著各宮娘娘說會話就可以迴雨輝閣做自己的事,可自從梅妃娘娘跑去找嫻貴妃聊了一下午之後,花蘊安每日要按時到嫻貴妃宮裏聽訓,臨走時還得喝下一碗苦苦的湯藥。


    這不皇後娘娘剛散了眾人,梅妃就叫住了花蘊安。


    “大皇妃,這身子怎麽還沒有動靜,怕不是嫻貴妃不舍得名貴藥材吧!”說罷拿起扇子捂著嘴笑出了聲。


    花蘊安知道這是成婚第一天顧淩成自己的惹的事,要不然嫻貴妃去哪找的那麽苦的坐胎藥。


    “娘娘說笑了,是我身子單薄,白白浪費母妃的藥材了。”


    “浪費藥材事小,無法生孕可是大不孝,如果生不出來不如趁早給淩成再娶一個去,免得淩成膝下無子,還傷了婆媳和氣。”


    “梅妃娘娘如此記掛子嗣,怎麽三弟妾室有孕的不是打死就是發賣,難不成梅妃娘娘是不喜三弟了?”


    花蘊安抬頭看向迎麵走來的顧淩成,剛想出聲阻攔,卻趕不上顧淩成的快人快語,隻好站在一邊無奈歎氣。


    梅妃說不過顧淩成,隻能狠狠的挖了一眼花蘊安朝禦花園走去。


    “其實你不必去嗆梅妃娘娘的。”花蘊安見梅妃走遠,淡淡的說道。


    顧淩成眼神一轉,看著花蘊安:“哦?娘子這是嫌我多管閑事了?”


    花蘊安搖搖頭,“爺替我說話,我自是開心的,可一直這樣,就怕梅妃娘娘要與我、與母妃要交惡了。”


    “叫夫君!”


    花蘊安紅了臉,笑著目光避開顧淩成那炙熱的眼神。


    她不知道顧淩成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所謂,看似為自己說話,卻實實在在的得罪了梅妃娘娘。上一次的後果就是自己日日喝藥,這一次怕是給更沒好日子了。


    “見過大皇子,皇妃,貴妃娘娘派奴婢來問為何還不去。”


    花蘊安迴過神,俯了俯身,“我這就去。”


    說罷對著顧淩成行了禮,“母妃那還等著我,臣妾就先告退了。”


    對著香芸香藍揮了揮手便跟著宮人朝嫻貴妃宮裏走去。


    “小姐,那藥喝的你難受,為何不給姑爺說,讓姑爺給你求求情?”


    “傻丫頭,母妃也是為我好,再說了隻是喝藥而已,無須驚動他了。”


    “是藥三分毒,小姐你要多注意才好。”


    花蘊安點點頭,示意祥雲香藍別再說了,指不定又被人拿去了把柄。


    顧淩成看著遠去的花蘊安,站在原地半晌不做聲,直到主仆三人消失在目光裏。


    喚來榮景,顧淩成沉著聲音吩咐道:“去,告訴張太醫多給藥裏加幾分苦味。”


    “這...爺,已經加過一迴了,若是再加,這皇妃怕是喝不下去啊。”


    顧淩成背著手,冷著眸子“就是要苦的喝不下去,她才會來求我。我就是要讓她習慣求我、依賴我,這樣日後無論怎樣她都離不開我。”


    宮裏人都知道大皇子是喜歡大皇妃的,二人自小的情誼,怎的現在有種爺要弄死皇妃的感覺。


    榮景看著眼前自家爺,卻也不敢多說什麽,領命去了太醫署。


    花蘊安忽的感覺後背一股涼意,冷的她一顫。


    香藍察覺上手扶住花蘊安,“小姐怎麽好端端的發顫。”


    “無事,許是剛才在風口站久了。”


    花蘊安說罷,再次站好等這嫻貴妃傳自己進殿。


    祥雲寺內再次亂作一團。


    太後剛想坐下用膳,就被宮人打斷。


    “娘娘!醒了,辰王殿下醒了。”


    太後欣喜的快步走向裏屋,“兒啊,我的兒!”


    辰王躺在床上,純色發白,兩眼無神,想抬手卻一直抬不起來,嘴裏有氣無力的說著:“母後...”


    太後抓起辰王的手,流著淚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兒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讓母後急死了。”


    “母...母後,二郎...二郎可還...好?”


    太後擦了擦眼淚,輕拍著辰王的胸腔,“二郎那孩子比你傷的重,現下命是保住了,可還未醒,你先照看好自己,那邊有太醫在。”


    辰王撐著力想坐起來,卻實在無力,淚水卻順著眼眶流下,“母後...吳家可...可就隻剩二...二郎了,他不...不能死,母後。”


    太後哭著說不出話來,點著頭,極力安撫著辰王。


    “你先養傷,皇帝也快迴宮了,封賞的聖旨哀家早已派人送進宮去,待二郎好些,就啟程迴宮。”


    許是剛醒,身體還虛,辰王剛想說些什麽卻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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