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偶爾,她和荊三昧在小區那棵大樹下玩耍時,她總是一抬頭就能看到站在窗邊的宋澤。


    她知道宋澤在透過她們看著什麽,她也很懷念那些日子。


    所以每次看到宋澤的身影,她都會去找老張頭搬來兩張竹椅,和荊三昧就那麽坐著,閑談一下午。


    後來,宋澤慢慢地恢複了正常,也會下樓搬張椅子和她們一起聊天。


    聽商嘉樹將羅安安和溫一鳴的近況,聽荊三昧將一些高深的佛法。


    暑假飛速地跨過小樓,宋澤也踏上了前往四川的火車。


    並不想拿著宋淇掙來的錢複讀的他,毅然決然地背上了他的行囊前往遠方。


    和家鄉的所有告別,但他也並不孤獨,因為於璐也追來了成都。


    商嘉樹先是送羅安安和溫一鳴去市裏,互相抱著哭了幾個小時,才堪堪放手。


    沒過幾天,又目送著宋澤去上大學。


    前所未有的孤獨,讓她體會到了大觀園的大廈將傾。


    “為什麽離別總是比重逢更讓人印象深刻呢?”


    “安安才走了幾天,我就想她想得發瘋了。”


    “你說,安安她有多想我們啊?”


    商嘉樹不厭其煩地問了很多問題,荊三昧耐心地一一解答。


    說著一些安慰的話,卻也知道,好的時候無限好,離別的時候即使能想起那些好,卻也是越想越煩越想越痛。


    不想,也煩也痛。


    她沒有答案,她隻想陪在商嘉樹身邊,一直陪著。


    沒有了羅安安的幹預,二馬的膽子更大了。


    經常會騎著車,帶著他精心挑選的零食,來找商嘉樹。


    甚至,在商嘉樹多次勸說無果後,依舊在商嘉樹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她。


    商嘉樹不堪其擾,幾次三番表達了對二馬的厭惡之情,可二馬腦子一根筋,總是在傷心幾秒之後,就將商嘉樹的拒絕拋諸腦後,繼續上趕著叨擾商嘉樹。


    荊三昧為此,犯了嗔戒,她從來沒有像討厭二馬一樣討厭過一個人。


    她不明白這種死纏爛打的意義所在,而每次和二馬分辨,卻總是會被二馬的武力威脅,而敗下陣來。


    無數次,荊三昧都想要告訴楊春華,但商嘉樹實在是太害怕楊春華了。


    她知道,楊春華非但不會管這件事,即使管了,也是在管教她,而非二馬。


    羅安安去了市裏,每個周末都會和溫一鳴跑出學校,去新華書店買新書,會用公用電話給商嘉樹打電話。


    荊三昧幾次都想和羅安安商量這件事,但都被商嘉樹用別的事情給蓋過去了。


    漸漸地,羅安安都要忘記二馬這個人了,更別談,替荊三昧和商嘉樹想辦法了。


    即使是寒暑假,溫一鳴被接到bj去學習畫畫,羅安安迴到縣城。


    商嘉樹也會阻止荊三昧,叫她不要和羅安安說這些不開心的事。


    “你為什麽總是不讓我說?”


    “說了又有什麽用,難道要安安跑迴學校去罵二馬嗎?安安學習就夠辛苦了,別給她添麻煩了。”


    “二馬這事,忍忍就過去了。”


    商嘉樹總是這樣掩蓋過去,荊三昧不知不覺中,體會到了什麽叫恨鐵不成鋼。


    而她自己也不是什麽硬氣人物,一想到二馬兇神惡煞的臉,荊三昧自己也會害怕,她理解商嘉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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