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出院的羅安安和溫一鳴,終於迎來了他們的懲罰。


    可能礙於溫一鳴住在自己家裏,所以袁喜梅並沒有采取體罰的方式。


    而是懲罰羅安安洗一個月的碗筷,並且為了杜絕溫一鳴幫忙,她還連帶著懲罰溫一鳴每天看一本書,並且要在羅安安洗碗的時候看。


    袁喜梅雖然平時工作忙,可是她是除了商嘉樹的爸爸商敬儒之外,最了解這幾個孩子的家長。


    當然最了解的還屬羅安安。


    羅安安最討厭的家務就是洗碗。她雖然喜歡玩泡泡,也不介意洗潔精的泡沫,可是她討厭油膩膩的觸感,尤其是飯菜混雜洗潔精的水掠過她的手所激發的鹹膩。


    而溫一鳴,作為曾經的畫畫愛好者和學渣一枚,平生除了漫畫,他什麽書都不喜歡看。就算是《故事會》這樣的笑話書他都不喜歡。


    而袁喜梅為了懲罰他,特意規定了必須看有字的書。


    狠還是袁姐狠。這一通精準打擊下來,沒出三天,羅安安和溫一鳴的晚間生活就徹底被烙印上‘生不如死’這四個打字。


    他們多想能夠換一換,羅安安看書,溫一鳴洗碗。


    畢竟溫一鳴的確算是男生中比較愛幹家務的。


    可是,袁喜梅的威嚴還是在的。


    盡管他們心中怨言再多,隻要看見袁喜梅微微皺起眉頭,又或是嘴角下沉,眼角微眯,這兩個倒黴孩子便什麽要求都不敢提了,生怕袁喜梅采取更嚴厲的方式懲罰他們。


    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偶爾,羅安安和溫一鳴在學校遇到些不高興的事情,總是會拉上商嘉樹一定要在羅安安家睡上一晚。


    畢竟白天已經過得很辛苦了,總不能一整天都是不快樂的事情吧。


    對於這個要求,商嘉樹自然十分樂意。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小學生三人組在一起的時光,最好一直都在一起。


    雖然他們即將要結束小學,正式邁入初中。


    她甚至有些期待成為初中生。


    一是因為羅安安的新家就在通往初高中的必經之路,二是讀了初中,就離文明山很近,或許有更多機會能夠見到荊三昧。


    思來想去,商嘉樹突然意識到,他們好像還沒有去過庵堂,和荊三昧正式道謝。


    “你們還記得救你們的小師傅嗎?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庵堂謝謝那裏的師傅們啊。救你們的那個小師傅人可真好,你們出事之前,她還幫我做菜來著。說來,我也要去謝謝她的。”商嘉樹認真地建議道。


    “去,肯定要去啊。就是,這不是要升學了嗎?你和我肯定沒問題,可是我們的溫一鳴同學再不努力,很有可能分不到尖子班的。我不想和你們兩分開,我就想我們三個一直在一個班。”羅安安有些無奈地看向溫一鳴。


    “我會努力的。我會很認真學習的。”溫一鳴自信地說道。


    “得了吧,還有幾個月就要小升初的考試了。你語數考不上90就糟了。”羅安安有些擔心地說道。


    “嗯……這還真是有點難。溫一鳴,你有什麽具體的複習計劃嗎?”商嘉樹撓撓頭,有些苦惱地看向溫一鳴。


    “沒有。比之前更努力學習算嗎?態度更端正,時間更長?”溫一鳴微皺眉頭,認真地問道。


    “都要。反正無論如何都試試,努力了總比什麽都不做強。”羅安安挑眉,鼓勵地說道。


    “對。從今天起,我和安安每天都會給你出一些數學題,語文嗎,你就一個星期寫一篇作文,我們再每天給你出一些聽寫,督促你背課文,背一些名言金句。隻要我們堅持,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商嘉樹微笑著說道。


    “對。你可得好好學,不然等考完,我和嘉樹去謝那位小師傅的時候,絕對不帶上你。”羅安安傲嬌地威脅道。


    “不要啊。不要撇下我,我知道的,我會很努力學習的。”溫一鳴癟嘴,委屈地說道。


    “努力就好。努力了,大家就能一直一直不分開了。”商嘉樹躺在羅安安的小床上,翻看著漫畫,充滿希冀地說道。


    沒有了李水的城市,羅平失去了光。


    他知道自己年紀小,也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麽,無論是學習又或是繼續寫文章,都比他頹廢地坐著,除了思念李水便不做其他任何事要強得多。


    羅平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就遇到了李水,無論是不合禮法不合規矩的刺激感,還是李水身上特有的神秘,都讓他無法忘懷,使他著迷。


    盡管他們除了共同念了幾首詩讀了幾篇文章外,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麽。


    但是羅平始終都無法趕走李水的身影。


    他筆下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會變形,會彎曲會扭結,最終都變成兩個字,李水的名字。


    宋澤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陳小麗也恢複地很不錯。


    日漸平淡的宋家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宋澤操心的了。


    可他不明白羅平,卻無法不成為羅平傾訴垃圾的安靜樹洞。


    “你說,李水什麽時候會迴來?”這是羅平在這幾個月裏問了不下百遍的問題。


    從李水決定要走,到李水準備好一切真的要走,再到完美告別離羅平遠去,其實不過短短幾個月。


    論誰想都知道,以李水的社會經驗,她不可能那麽快從北京迴來。


    雖然宋澤和李水隻見過幾麵,但是他很清楚李水的驕傲,那是一個倔強又執拗,敢於沉淪於命運又敢於逃離命運的人。


    這樣的人,不可能隻留在一個地方,這樣的人會有更廣闊的人生。


    即使能收獲的人生並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可是李水這樣的人,是不會滿足的,更不會輕易服輸的。


    某種層麵上來說,宋澤很感激李水擁有這樣的性格,因為隻有這樣,羅平才能擺脫李水。


    才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明白,他和李水是兩個世界的人。


    明白他還很小,他不值得過早地陷入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當中。


    當然這一切,宋澤是沒有辦法和羅平細說的,因為羅平也很執拗,比誰都更一根經。


    宋澤理解羅平為什麽喜歡李水,也理解李水為什麽離開羅平,更清楚羅平需要時間。作為好朋友,宋澤隻能做兩件事,一件是聽,一件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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