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一切的梁冰沉默地帶著溫一鳴去了醫院消毒並包紮手上的傷口,帶著溫一鳴去到防疫站打了一針破傷風。


    溫自誠一直默默地陪在梁冰母子身邊,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


    “冰冰,你坐公交幹什麽?醫院離家裏就一站路啊。”出了醫院,梁冰帶著溫一鳴站在公交站台處等著公交,不明所以的溫自誠疑惑地問道。


    “從今天起,我帶著一鳴搬到新家去住。我不像你有那麽強大的心裏素質,還能迴到電影院去丟人現眼。”大街上行人眾多的緣故,強忍著淚水的梁冰不好直接點破溫自誠的醜事。


    “好,我幫你們搬家。我們今天就搬。”溫自誠明白梁冰的意思,自古壞事傳千裏,他想,現在電影院附近的人估計都已經知曉了他的風流韻事。


    “我會找大表哥擬一份協議,你好好準備一下。”梁冰心灰意冷地說道。


    “冰冰,我們找一個地方好好談一下,好嗎?你不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這麽草率地做決定。”公交車一來,梁冰就帶著溫一鳴上車。著急的溫自誠立馬拉住梁冰,不讓她就這樣離開。


    “你放手。”梁冰怒吼道,“我沒什麽好跟你談的。”


    “咱們去新家,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好嘛?我求你,冰冰。”溫一鳴不肯放手,苦苦哀求道。


    “冰冰,反正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你走。咱們倆在這大街上吵來吵去多丟人啊,迴家去,我們好好商量,好嘛?我求求你,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梁冰掙脫不開溫自誠的桎梏,心如死灰的她雖然下定決心要和溫自誠離婚,可站在大街上備受矚目的她不想淪為他人的笑柄,隻好先答應溫自誠的請求,帶著溫一鳴和溫自誠一起迴到了新家。


    “一鳴,你迴房間去。”三個人剛迴到新家,梁冰便支開溫一鳴,打算和溫自誠好好地談一下有關於離婚的各項事宜。


    “嗯。媽媽,要是爸爸打你,你記得叫我,我幫你打迴去。”和梁冰站在同一條線上的溫一鳴憎恨著自己的爸爸,他知道自己無權幹預父母的婚姻,但為人子有義務保護母親的安全。


    “爸爸不會打媽媽的,你先進去吧。”梁冰溫柔地說道,看著溫一鳴走進自己的臥室,替溫一鳴關好門,方才迴到客廳打算和溫自誠進行最後的談判。


    溫一鳴趴在門邊,仔細地聽著自己的父母商討他未來的歸屬問題,他終於明白了羅安安的那句‘沒有那麽的傷心’的深層涵義。


    離婚,是夫妻雙方自願或是分居兩年在法院的判決下被迫解除婚姻關係。在這場浩大又紛亂的戰役裏,作為主力軍的是夫妻雙方,財產是要爭搶的城池,倫理道德是刀槍劍戟。孩子,作為最特別的一環,像是遊戲裏的萬能卡,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孩子是沒有話語權的。當你的父母婚姻出現裂痕,哪怕你再努力去苦求他們不要離婚,除了得到父母憐憫的眼神之外,就隻剩下將事態引向更為嚴重的方向發展的作用。


    父母與孩子,是繼承與發展的關係,而非從屬關係。正常的家庭關係,應該是孩子傳承父母的人際關係、處事理念,結合自身的特點發展出個性。


    溫一鳴想,羅安安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即使傷心難過也還是要逼著自己學會接受。畢竟,就像每個孩子都會討厭父母對自己生活的過分幹預,父母們也有自己選擇人生的權利。


    彼時的溫一鳴,內心是期盼著溫自誠和梁冰離婚的,心智不成熟的他將溫自誠判定為邪魔,極力地想要避而遠之。


    他為自己身為溫自誠的兒子而感到厭惡。


    “我們離婚吧。”沒有旁人幹預,梁冰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不會同意的。冰冰,你聽我解釋,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嗎?我不能沒有你。”溫自誠發自肺腑地哭了出來,狼來了的故事告訴我們當一個不誠實並且屢教不改的人說了真話,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機會?上次在這你怎麽和我保證的?溫自誠,時至今日你還指望我能原諒你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梁冰特別傻特別好騙?隻要你求我,我就會忘記你對我的傷害原諒你?”梁冰傷心欲絕,悲憤地看著溫自誠。


    “我知道,我不值得被原諒。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和兒子。”溫自誠跪著苦求道。


    “哼。”梁冰看著溫自誠,冷笑出聲,“兒子,你還好意思提一鳴?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像你這樣的爸爸,當著自己兒子的麵去嫖-娼?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讓我這輩子嫁給你。對你好你不知道,還天天跑出去睡別的女人。就是因為我好欺負所以你老是不迴家,因為反正我會原諒你,你就縱容你外麵的女人給家裏打電話諷刺我。我告訴你溫自誠,我可以忍,但是你欺負我兒子,我梁冰絕對和你死拚到底。”


    “我也不知道一鳴他們為什麽會在那裏?”溫自誠懊惱地說道。


    “這不是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那裏的事情,是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那裏。溫自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給一鳴帶來多大的傷害。以前是我傻,才會相信你會改邪歸正,覺得無論如何起碼你還知道你自己有個家。溫自誠,算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兒子。好嗎?”梁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跪在地上不斷地給溫自誠磕頭。


    “不行,我不能答應。冰冰,你不要這樣。”溫自誠跪著走過去扶起梁冰,“冰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改的。我一定會改的。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就最後一次。”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絕對不會,你不同意離婚,那我們就法院見。”梁冰推開溫自誠,冷漠地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


    “我不會去法院的。我死都不會和你離婚,離開你和兒子的。”溫自誠瘋狂地搖著頭,失去焦距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梁冰,瘋魔般地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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