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陰沉著臉,沒有多說。不同於凡俗間女子必須遵守三從四德,可在以修為尊的修仙界,女子的地位和男子相比,自然弗如遠甚。不論是總體的修仙者,還是中高階的戰鬥力上麵。


    “龍萬裏,中品金靈根,通過。葉律,靈根無,淘汰。此次升仙考核已經圓滿結束。眾弟子,你們跟隨好自己的師門,以後等著你們的就是錦繡前程和這萬裏河山。”紫竹道人扶正頭上峨冠,勒緊腰帶,正義凜然的說道。


    先前和書生去了一趟茅房,實在是舒服了很多,收獲了很多。


    “我不服,我不服。上麵的顯示的明明是上品木靈根,憑什麽我不能通過考核?憑什麽,這不公平。”葉律嘶吼著大叫,像一條受傷的惡狼。


    葉律本來以為自己是第一,未曾想不是許莫蓉一招之敵。後來以為自己能前十,被告知第三輪成績太差,不在前十。最後,以為自己靈根也不會差到那裏去,又得知沒有靈根,而排在自己前麵的就是鎮長的外甥——龍萬裏。這種感覺,堪比雪上加霜。哦,比那嚴重的多。


    龍萬裏被檢測出是中品金靈根,葉律被檢測出是上品木靈根。可是,紫竹道人告訴他是他眼花了,他沒有靈根。他揉了揉眼睛,確實顯示的是無。他難以相信他他沒有靈根,連駁雜的五行靈根都沒有。


    “雖然貧道也很賞識你,隻是沒有隻是了。真的很可惜,你是真的沒有靈根。貧道先前險些釀成大錯,幸虧有子路提醒,不然貧道恐難以掌門交差。這張符紙送給你,也算貧道對你的賞識。”紫竹道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金光燦爛的符紙,在短暫閃耀之後,又迴歸平淡。


    葉律平靜地接過符紙,對木靈氣的無比契合讓他感覺自己就是上品木靈根。不過,這些都於事無補了。


    七人召喚出妖獸,帶著眾弟子返迴門派。就在這時,玄音宮的長老飄身至葉律身邊,給他一架玉石做成的小琴,又低聲說了些,轉身返迴人群,與六位長老分道揚鑣。


    葉律靜靜立在原地,他有些麻木,從心底麻木的那種感覺。雖然玄音宮的女子告訴他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可是他卻提不起一絲精神。本來以為徇私舞弊是凡俗科舉才有的事情,沒想到在仙風道骨的修仙界,也有這樣肮髒齷齪的事情。


    鎮長的外甥—龍萬裏,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將葉律從名單上踢下去。他代替葉律,進入紫虛宗。


    好在玄音宮的長老也卻給他帶來了相當不錯的好消息:葉律你很可能是上品木靈根。若是願意來玄音宮,我可以為你再檢測一番,你可以憑玉琴來玄音穀找我。


    葉律有些猶豫。南瞻洲門派體係分明,八大派位居一流門派,鍛體門以遠超其他七派的實力,高居榜首。玄音宮則以遠低其他七派的實力,反向榜首。


    若不是門派中尚且有一位老祖坐鎮,早就被一腳踢出八大派。所以在這八人中,楊芳音一直也是吞吞吐吐,不敢亂說一句。


    紫竹道人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送給葉律一張由南海紫竹煉製的符紙,可以充當靈湖境界高手全力一擊,也算是難得的符寶。


    “接下來,何去何從?是去玄音宮這樣一個八大派最下遊的門派,還是繼續留在江湖,這是一個問題。”葉律踱著步。一個人影的突然出現,讓葉律眼前一亮。


    來人正是一掌滅掉妖獸宗的修武者。他目露精光,不停地打量葉律,似乎頗感興趣。


    “前輩,找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嗎?”修武者徑直走到葉律身邊,跟他一起坐下,看天邊的夕陽。


    “晚輩榮幸之至。隻是,晚輩心情不佳,恐怕無法與前輩聊天。”葉律呆呆地看著夕陽。太陽那麽輝煌,就算快要消失,也是這樣的高不可攀,星月之光也難以比擬。


    “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麽。”老者看起來已有遲暮之意,卻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給了葉律一種親人的感覺,仿佛從小就在老人身邊成長。


    “前輩為何幫我?葉律從小在重陽村長大,根本不可能認識前輩。”


    “有時候亂石崗一隻蝴蝶卷起的海浪就可能摧毀摧毀靈梵派的一座大山。你我本來也沒有關係,就因為一隻蝴蝶,老夫和你現在已經有了關係。不知道這樣你明白了嗎?”


    “晚輩省得,隻是我想知道那隻蝴蝶究竟是什麽。”葉律尚不知道老人的身份,雖然給自己一種親切的感覺,可修仙界中的九尾狐就很擅長魅惑人心,修武者會一些這樣的法術也沒什麽。他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想要知道老人的目的。


    “恕難奉告。老夫受別人所托,守護黃牛鎮百年安寧。可是,老夫受誓言約束,不能對黃牛鎮居民出手。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前輩你這不是白說嗎?我問你蝴蝶,沒說是誰陷害我,我早就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誰。”葉律感覺自己腦殼疼,老人好像腦子不太好使。


    “老夫說了,我真的不知道蝴蝶是什麽。這句話也是別人讓我告訴你的,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額!不明白。”


    “老夫可以送你一樁造化,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晚輩想拜前輩為師,不知道可不可以成為前輩親傳弟子,學習武技。”葉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態度恭敬。


    “如意算盤打的很好,老夫自然不介意。可你靈根詭異莫測,時隱時現。你要是沒有靈根,修武自然簡單,可一旦有了靈根,除非廢掉靈根,不然根本無法修武,隻能修一些簡單的武技,鍛煉身體罷了。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那晚輩還是再看看吧,不知將來怎麽和前輩聯係。”葉律也是目睹了老人被當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場麵。如果不是老人修為深厚,肯定已經被八人當場格殺。


    “你隨時可以來黃牛鎮找老夫,當年縱橫修仙界的時候,別人都叫我糊塗先生,若是有人敢欺負你,盡管報上老夫的名號。”


    “多謝前輩,然後呢,前輩說的造化呢?”葉律腆著臉說。


    “哦,好說,好說,我可以送你去靈梵派當一個親傳弟子。”


    葉律在廣場排隊時,也聽別人討論過當今修仙門派的實力,其中靈梵派的實力真的是不入流,“我聽說靈梵派是二流門派的末流,實力恐怕不太行吧。”


    “若是真的不入流,怎麽可能敢對世俗皇權出手?靈梵派的水很深,卻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很多年。我懷疑靈梵派在下一盤大棋,你我都是棋子,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哦,前輩的意思是靈梵派在扮豬吃老虎。”葉律恍然大悟道。


    “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可晚輩不解的是靈梵派為什麽要扮豬吃虎,這若是成為一流門派,擁有更多的修煉資源,不是能夠走的更遠?”葉律不解地問老者。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這就好比登山,攀的越高,越是謹慎。八大派雖然不堪一擊,可依靠的大樹卻有參天之能,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晚輩明白。晚輩願意加入靈梵派,不知該如何加入?”


    “老夫終究是靈梵派的外人,雖說幫了靈梵派很多忙,可也隻是一名客卿。你可以去柳家堡,找他們的少當家柳長風,試上一試。柳長風是靈梵派在凡俗間的一步暗棋。”老者說完已經消失不見。


    “奶奶個熊,看來還要迴柳家堡。這柳長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葉律低頭沉吟,有些難受,樣樣不如人的感覺,確實痛苦。


    片刻葉律猛地抬起頭來,對著地上的碎屍念叨著:“抱歉抱歉,叨擾了。待會一定讓你們入土為安。”


    葉律捂著鼻子,找到幾把鋒利的凡間神兵,挖出一個大坑,把這些無處安放的冤魂埋進去。


    鮮草廣場上血跡斑駁,屍骨遍地,但也有一些頗為值錢的珍珠寶石和黃金白銀,葉律有些眼饞,毫無辦法,這數量實在太過巨大,他根本無法憑借一個人帶走。


    他摸了摸腰間的布袋,這個從鵝冠道人身上取下的布袋,一直都未能打開,想來說不定和許莫蓉那神奇的布袋一樣。他試了試,自從踏入先天後,也沒來得及探索這個布袋,沒想到一下子就打開了。


    原來葉律踏入先天之後,不僅產生了靈氣,還誕生了一絲薄弱的神識。他查探了乾坤袋的麵積,麵積不大,幾個平方,看來是個殘次品,不然也不會被鵝冠道人撿到。


    月光如注,葉律想去黃牛鎮找一下鎮長,發現鎮長府空空如也。


    待他走到黃牛鎮邊界的老槐樹下,感覺背後一寒,轉身一看,四周寂寥無人,隻有夏風陣陣,吹的他很燥熱,快步離開了黃牛鎮。


    兩雙泛著綠芒的眼睛在老槐樹的樹皮上,一閃一閃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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