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櫃子嗎?”


    狹小的空間裏縈繞著淡淡的檀木香味,其間又夾雜著一種神奇馥鬱的香氣,與光線纏繞著從眼前兩扇木板間的夾縫中泄露進來。明昭伸手敲了敲木板,發出“叩叩”的悶響,她用了三十秒的震驚接受了自己魂穿的事實——而且身體原主還倒黴的犯了事被扔在櫃子裏。


    “嘶——腿麻了,哎,脖子也好疼,”明昭艱難的換了個坐姿,感受腿上血液終於歡快地迴流了迴來,方舒了口氣。觸手的黑色衣料冰涼,而且,嗯,似乎是身男裝。


    “吱呀——”屋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明昭伸出的試圖推櫃門的手瞬間僵在半空,眯起一隻眼睛扒在櫃門上,隻見一名黑衣男子閃身進屋。來人身型利落,堪稱俊俏的臉上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行動間自有一副疾風驟雨之態,夜行衣衣角銀紋隨動作隱現,浮動出一派滄海江川之上漾馳的月色。


    “若月,來了啊,替我挽發。”嬌媚慵懶的聲線自另一邊的紗帳之後傳來,尾音拉出刻意的長音,女子背門而坐,幔帳之後勾勒出令人遐想的纖細身影。“你動作怎麽這麽——”嬌聲戛然而止,黑衣人幹脆利落地劈暈了女子,不帶猶豫地接住了無聲無息倒下的她從窗子的方向消失了,進而屋內陷入一片寂靜。


    “她這是……被劫了?”明昭心裏的疑問冒了個泡又沉了下去,現下似乎應該先探明情況為好,深深吐了兩口氣,把一腔不安壓在心底,她伸出食指透過門縫開始撬鎖。


    “我的天,悶死我了。”明昭躍出櫃子,觸目所及無不是溫紗軟帳,緋紅鎏金,對麵打開的紅木衣箱中綾羅疊影,梳妝台上一列排開的鏤金翠玉安靜的躺著,牆角的銅爐徐徐地吐出甜膩的香氣,氤氳出一點紙醉金迷的氣氛,可如果作為女子閨房似乎過於輕佻曖昧。


    手指扣住衣角一片濡濕,明昭挑眉,瞟過食指一線血紅,血?這衣服上的血似乎不是自己的,但人生地不熟的,穿著血衣行動聽聽也知道不成。明昭瞟了瞟那一箱子衣服,好吧,這位小姐,借你衣服一用,對不住了哈,她心道。


    半晌,“這這這,什麽鬼啊,這麽多帶子,這怎麽穿啊!”


    “叩叩——”


    “誰?”


    “玉姑娘,可要奴婢更衣?”


    “好嘛,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明昭吐了個槽,但與此同時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玉姑娘應該是叫那位嬌娘,不會這麽倒黴,剛穿越就要被發現處死了吧……罷罷罷,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賭一把好了。”


    明昭定定心神,眸色微斂,“進來吧。”


    “是。”一陣蓮步微挲地板的細碎聲響,低眉斂目的侍女停於帳外“奴婢歸雪,是嚴大人差使來專門伺候姑娘的。”


    “哦,”明昭暗自咽了下口水,“替我更衣。”


    “是。”歸雪走上前接過明昭遞來的紅衣,擺出了恰到好處的淺笑,“奴婢鬥膽,玉姑娘當真玉貌花容,便是那日著麵紗也是風姿不減,這身紅衣真是再配不過了。聽聞姑娘號”掌間燕“,想來晚宴席間獻舞定然為天人之姿。”


    舞?掌間燕?


    明昭內心的小劇場空白了一瞬,隨即陷入短暫的兵荒馬亂。


    不是吧,要我跳舞?!還掌間燕,怕不是要變成馬踏飛燕了吧!


    “姑娘可是要用這赤纓步搖?”


    “啊,是,”明昭迴神,狀若無意地撥了撥匣中的流雲紋玉鐲,“現在什麽時辰了?”


    “迴姑娘的話,酉時三刻了,距戌時還有些工夫呢。”


    明昭斂眸,掩下眼底的暗潮洶湧,內心盤算如飛,“戌時的宴席,這根本就沒時間……”


    “叩叩——玉姑娘,嚴大人有請——”


    來了!


    “這就來,叫大人久等了。”明昭對鏡微調了下表情,在臉上擠出一派河清海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端莊”,虛扶著歸雪起身,緋色寬袍大袖下按了按手指,硬是把這危機四伏之境走出了步步生蓮的“嫻雅”。


    “呦,姑娘風姿當真是晃得老奴移不開眼。”門口仆婦臉上的諂媚緊急集合,恨不得每條皺紋裏都寫著恭維,“疏星,還不快給姑娘掌燈。”


    美人燈於夜色中暈開一片橙光,映得明昭眸色溫潤如八荒江洋,嘴角那壓下的疑惑被夜色隱藏的滴水不漏,“有勞了。”


    “瞧您說的,這是老奴的榮幸,您這邊請。”


    明昭步去,將海棠花香留給背後溫柔的月色。


    身後繁花中,一雙沉靜的眸底有漣漪微微漾起。


    ------題外話------


    本文屬輕鬆權謀向,作者新開文,萬望艾瑞巴蒂支持啊!(陷入為自己瘋狂打call中的人來瘋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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