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管理方方麵麵,因此所有人都很忙。


    巢穀壟斷西夏樞密院知機密事的職務數十年可不是白幹的,他手裏抓著西夏降官們太多的把柄。


    甚至在西夏平定以後,蘇油將巢穀手底下的這些秘密警察,幹脆就轉職成了執法官。


    這種執法官的性質,與美國西部時代那些移民中的執法官非常類似,這是蘇油能夠為西夏如今廣袤的牧區,增加的唯一一點可憐的法製力量。


    如果說以前的夏人,對畜牧部落的管理過度鬆散的話,對負責農耕的漢人,卻又過度嚴苛了。


    蘇油對夏國政局的平衡設計得非常精細,因此對這個班子非常放心,甚至敢於放手,而自己主抓工農建設去了。


    第一步就是解放農奴。


    沒辦法,莊子的主人都已經喪生在了戰爭裏邊,農奴的管理者,隻能變成官府。


    幾十年的摸索也不是白幹的,如今蘇油手裏邊已經有了很多成功的模式——蜀中模式、渭州模式、兩浙模式、南海模式。


    現在的寧夏模式,則是幾種模式的合體。


    寧夏有鹽鐵之利,又有絲綢之路,這一點,和南海很類似。


    九原、兩澤、興慶平原,有農業基礎,這一點,和兩浙路又很相似。


    地方物產和發展品種,可以比照氣候相似的渭州。


    經濟結構和金融工具上,又和蜀中一開始基本相同——一片白板。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蕃人太多,以及遊牧方式的影響。


    但是這一點又和已經探索成功的河湟岷州相類似。


    因此蘇油很忙,但是很快樂,該死的戰爭終於結束了,總算輪到自己發揮自己的強項。


    西部大開發。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括戶


    要開發就得有人,寧夏三路最缺的就是人。


    好在這個問題可以用機械來彌補。


    寧夏三路的能源,堪稱如今大宋一絕。


    除了水力、風力、還有用不完的煤,用不完的大牲畜。


    還沒有全取西夏的時候,蘇油都沒有忘記修建韋州到靈州的道路,為此還架設了黃河大浮橋。


    興慶府還沒有拿下,蘇油就已經開始行文山南諸路,組織大量的機械、種子,源源不斷運往靈州。


    北邊的氣候比南邊涼,九原地區和興慶平原地區,正是種麥的好時節。


    大片的土地被四通集中應用,對大型機械投入是非常有利的。


    如今放眼整個大宋,除了渭州的少數地區如龍首村,隻有相州才有這麽多開闊的土地可以運用如此大型的機械。


    耬車,大耬車。


    現在的耬車已經是第三代,可以用四頭牛或者馬拉動,耬車前後加裝了壓土的滾輪,滾輪中間是十二排犁頭,犁頭上部後方,是十二個種子料鬥。


    耕種的方法也有了改進,料鬥裏的種子,現在混雜了細幹糞、油粕、蠶沙、泥土混合而成的複合肥,播種的時候順便達到施肥的目的。


    這個機械能夠將開溝、播種、施肥、覆土、鎮壓一次完成,功效已經從第二代的一日五頃,提升到了西北大地上的一日十頃。


    當然中間得換牲畜,不過這在西夏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麥種用的萊山一號,這可是能夠將畝產提高三分之一的優良麥種。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空地種植油菜。


    在戈壁與綠洲中,蘇油還安排種植了幾種經濟作物——地丁膠草,苜蓿,葡萄,雞息草,甜象草。


    萬幸自己手中有個沈括,有個石勇,有個李庸。


    沈括負責農業區規劃和水利規劃,修整幹渠;李庸幹起了祖上的老本行——打井,安裝風力提灌設備。


    而石勇,被蘇油抓著去建工廠和橋樑。


    在這次西征大業中,蘇油還有了一些發現,那就是大水係對政權統治的巨大影響。


    縱觀歷史,國家對疆域的控製,與水係以及溝通水係之間的運河息息相關。


    有了溝通長江、錢塘江、珠江水係的運河體係,華夏一族才漸漸繁衍到了兩浙、福建、廣東。


    有了航海術的長足發展,如今更是控製了南海。


    而向北方,有了溝通淮河、海河、黃河的大運河,讓大宋對河北的控製力度大大加強。


    但是這樣有個問題,就是這些運河大多隻能開設在衝擊平原上,對於大西北不適用。


    在河套以上,黃河,就成為了分割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的天然鴻溝。


    要解決這個問題,隻能繞路,要不從黃河發源地青唐一帶向北推,要不從黃河下遊衝擊平原向西推。


    蘇油等不及,所以就隻能通過一種交通設施來打破這種局麵,那就是——能夠跨越黃河的橋樑。


    蘇油重生前看過很多歷史小說,很多作者最喜歡做的,就是盲目發展鐵路。


    其實如今的水運,已經可以滿足大宋現有疆域調配物資的需要,真正需要的鐵路,蘇油心目中隻有一條。


    那就是從河北到興慶府,這樣一條鐵路,才能夠改變大宋國家格局。


    但是這條鐵路,不可避免要跨過遼國統治地區。


    至於在其他地方修建,就跟出蜀的那條簡易鐵路一樣,那最多算是錦上添花而已。


    而鐵路更大的難題,不是鋪路,而是造橋。


    一八八六年,清政府開平礦務局為解決冬季河流封凍影響,阻礙煤礦運輸發展的問題,修造了中國第一座鐵路橋,用來跨越灤河,花費了二十五萬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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